【缇斯利黑化值＋58，debuff＋40，副本崩坏度＋24。】
这是这些天以来，缇斯利第一次踏进这间小黑屋。
随着林朝手臂上的一阵轻微刺痛，缇斯利将营养剂打进他体内。
“居然会以这样幼稚的方式来反抗，被打击过后失去理智了吗。”缇斯利的声音传来。
林朝沉默许久：“为什么，不惩罚我？”
“惩罚？不需要了。”缇斯利掀开林朝的眼罩，轻轻抚过他的消瘦的脸：“我要把你彻底变成一个人。”
即便只是微弱的光亮，都让陷入黑暗多日的林朝感到刺眼，林朝眼睫轻颤，再次看到缇斯利的脸：“变成...人？”
“既然你宁愿绝食，也不想做奴宠，那我只好尊重你的意愿。”缇斯利眯起眼。
“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你就不会再总是妄想大海了，人类可无法在水里呼吸，你只能生活在这里。”
缇斯利的手捏在林朝那对耳鳍上，林朝吃痛闷哼，那力道几乎像是要把他耳鳍生生拔下。
听着缇斯利的话，林朝眼中逐渐染上些许惊慌色彩
“变成人类...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忘了是谁让你拥有双腿在陆地上行走的吗？”缇斯利盯着林朝的眼神令他感觉不寒而栗。
可如果真的变成人类，林朝的任务还能完成吗？他不知道，最严重的后果，可能就是永远被困在这个副本中。
林朝嘴唇轻颤：“别这么做...缇斯利。”
然而缇斯利已经无法再接受林朝的离开，他要彻底毁灭林朝的所有希望，他要彻底占有这个人，哪怕把林朝完全改变成另一个种族。
缇斯利眉头一紧，面对林朝的乞求狠下了心。
“实验就从今天开始。”
————
长期的缺水，使林朝的身体快要无法维持人形。
加上很久没有补充药剂，林朝的双腿逐渐黏合，身上开始出现鳞片，以最大程度保留体内所剩不多的水分。
而这在缇斯利看来，格外刺眼。
手术台上，鲜血顺着床台流到地面。
“啊——！”
林朝的哀嚎回荡在整个房间，剧烈的疼痛使他奋力挣扎，却被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站在一旁的缇斯利手中拿着铁钳，掐住林朝身上的鳞片，生生拔下。
飞溅出的血液沾到眼角，缇斯利却像个麻木的机器，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情。
角落里作为助手的芙柯已经不忍看下去，深深低垂着脑袋，耳中却不断传来林朝的惨叫。
“对不起......”芙柯紧闭双眼。
是他的擅作主张，让无论是林朝先生，还是主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芙柯，给他输血。”
缇斯利的声音蓦然拉回了芙柯的游离的思维。
不知不觉，耳边的惨叫声消失了，林朝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短时间内流失了大量血液，林朝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芙柯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血袋装好，将针头打进林朝手臂进行输血。
林朝的呼吸非常微弱，身上的鳞片几乎被拔的一片不留，缇斯利正冷静的给他擦去表面的血迹，缝合伤口。
“主人...林朝先生的气息很弱了，今天先...”
缇斯利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芙柯低下头，不再多嘴。
从昏迷中缓缓苏醒时，林朝感觉到浑身刺痛，而眼前模糊的画面中，他看到缇斯利正在给自己喂药。
“唔...”林朝无意识的轻声闷哼，口中的药液流出些许。
林朝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被耗尽，他缓缓转动双眼，看到缇斯利给他擦净身上的血迹，然后又拿出了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器具。
意识最后，林朝看向了站在一旁帮忙的芙柯，芙柯也对上他的视线，眼神中似乎想传递什么。
看着芙柯在缇斯利的指示下，给林朝注射，林朝微微扯起嘴角。
在缇斯利进行跨种族手术前，林朝就已经想到了有这一天的到来，或者说，这完全是他自己一手推动的......
当时，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中，小狐狸低头凑在被束缚的林朝面前，附耳倾听。
林朝说完后，芙柯的耳朵抖了抖，瞪大双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太危险了！”
“嘘——小点声。”林朝没有手去捂他的嘴，只能出言提醒。
芙柯连忙收声，他眉头紧皱，放低了声音：“林朝先生，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
林朝点了点头：“你也察觉到，缇斯利已经失控了，所以不能再拖下去了。”
芙柯还是有些犹豫。
林朝继续说服：“小狐狸，就当帮我一把，也帮帮你的主人吧。”
“可是...”芙柯深吸口气，深色凝重：“林朝先生，我要提醒你。药是我做的，但为药效提供思路素材的所有活体实验，都是主人亲自执行的。”
芙柯一咬牙：“也就是说...你会受到比之前痛苦百倍的折磨，可能你会...”
“撑不到你做出药的那天？”林朝唇角轻扬：“没关系，如果我真的没撑住，你就替我把话传给缇斯利吧。”
芙柯陷入沉默，林朝也不催，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朝听到身旁的动静，芙柯把东西收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我去找主人。”芙柯说：“林朝先生，请您...坚持。”
林朝笑了笑：“谢谢。”
芙柯答应了，愿意配合林朝近乎疯狂的计划。
那道铁门再次关闭。
【小狐狸说的对，太危险了，主神。】
“你一个系统怕什么？”林朝笑出声。
【我不是系统，主神，我是您的指挥官。】
“好好好，别闹脾气了，我的指挥官。”
从菲尼克斯的语气中，林朝听出了他的不乐意，看样子他是真的非常介意被自己这样称呼。
接下来，就是等那个虐待狂的大驾光临了。
林朝勾了勾唇，合上眼养精蓄锐。
—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冰冷的声音，愈发缓慢的警示声象征着林朝逐渐微弱的气息。
人鱼的血从颜色上就能看出与人类的不同，颜色更深，更浓稠。
实验进入到最后的阶段，最后的全身换血，林朝能够清楚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流失，与此同时，有不同于自己的暖流注入自己体内。
“缇斯利……”
听到呼唤，缇斯利转过头来，见林朝把氧气罩拿了下来，便拿起被甩在一旁的氧气罩准备再次给他戴上，语气温柔。
“就快好了。”
林朝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缇斯利的手，他看到缇斯利额上的汗珠，充满血丝的眼睛。
“我已经知道，没用了……但是这样就好，我已经没有可去的地方了……”
缇斯利皱了皱眉：“好了别再说了。”
“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我还是想沉睡在海里……”
还不等缇斯利再说什么，林朝颤抖的手臂勾住缇斯利的脖子，林朝支撑起身体，隔着口罩，林朝第一次主动吻上缇斯利的唇。
“谢谢你救出我和同伴们，缇斯利。”
林朝笑了笑，手无力的垂下。
“滴——”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主人，林朝先生的呼吸和心跳停止了。”芙柯轻声说。
缇斯利的手一顿，唇角轻颤：“救他…救他啊。”
芙柯轻轻握住缇斯利的手：“主人，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