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
“唔...不要...”
“你要反抗我？”
“......”
看着缇斯利手中那碗黑紫色的不明液体，林朝捂着嘴连连摇头。
“我都看到碗里写着毒药两个字了！你到底要给我喝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缇斯利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给宠物喝毒药。”
林朝不信：“它在冒泡诶，就像童话故事里邪恶巫婆锅里的东西诶。”
缇斯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鬼话，已经失去了耐心，叫了一声芙柯，狐狸少年瞬间出现在眼前，轻车熟路地把林朝牢牢按住。
“好了，张嘴。”缇斯利语气中竟有一些宠溺哄着林朝，但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半分温柔。
不顾林朝的挣扎，缇斯利强行掐住他的脸颊，掐开牙关，把那碗不明液体灌了进去。
（完了完了要被毒死了！）
林朝内心一片死灰，闭上眼等待断气。
谁知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林朝睁开眼。
“？我没死？”
缇斯利看他的眼神中有几分鄙视：“都说了不是毒，这只是针对人鱼的特制药而已。毕竟你现在的样子离不开水，而要买下你的主人，是个陆地生物。”
说话间，林朝开始感觉到身体一阵发热，热流传遍全身，然后开始集中向腰部之下流窜。
林朝跌坐在地喘着粗气：“啊...好热、这是...嗯...什么感觉......”
他感觉尾鳍无比灼烫，伸手一碰，竟被烫地猛然抽回手。像是被烈焰灼烧，林朝受不了这份痛楚，挣扎着试图爬向阳台的水池。
谁知缇斯利这个变态又冒出来，一手扯住拴在林朝脖颈项圈上的锁链，林朝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池，却无法触及分毫。
“啊！好疼！”疼痛愈发剧烈，林朝不断挣扎。
缇斯利一言不发，紧盯着林朝那条闪烁流彩的鳞尾逐渐分裂，幻化为一对细嫩修长的双腿。
长出双腿后，那股灼热的疼痛略微减轻了些。林朝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腿，试探性地动了动，果然如常人一般。
“站得起来吗？”缇斯利弯下腰，捉着林朝的手，另一边托着他的腰肢。
不知是不是林朝的错觉，他总感觉缇斯利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关切，仿佛不是平日里对待宠物那般高高在上，而满是温柔。
林朝不由打了个冷战，他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debuff的影响力太恐怖了。）
借助缇斯利的支撑，林朝缓缓站起身。虽然他在这里的身份是人鱼，但毕竟双腿才是林朝更熟悉的肢体。
林朝也是第一次与缇斯利拉近了距离，先前都是在地上仰视他。
“嘶！好疼！”还没等站稳，林朝忽然感觉脚下一股刺痛，像是踩到尖锐的东西似的。
【人鱼要长出双腿的代价，就是承受时刻走在刀尖上的痛苦。】
【看来这个世界的童话和现实中也有些相似呢。】
（装什么糊涂呢菲尼克斯，这不就是你写的副本吗！）
【嘿嘿~】
林朝不敢站实，颤巍巍地撑着缇斯利结实有力的手臂，像是在做引体向上，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手臂上，以此减轻脚下的疼痛。
“还不适应吗？算了。”缇斯利纹丝不动搂在林朝腰间的手牢牢将他的身体稳住。
但下一秒，缇斯利说出的话让林朝暗骂变态。
“买主要求你学会贵族的交际舞，正好用舞步来做训练，帮你尽快适应双腿行走。”缇斯利说的风轻云淡。
林朝翻了个白眼，却无法反抗。
他只能在心里偷骂：（还不如变回人鱼，老子还能一尾巴呼你脸上。）
......
学习舞步的过程极其痛苦，林朝汗流浃背，缇斯利给他穿上的纱衣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我不行了...缇斯利，给我点水。”林朝扶着墙大喘粗气，几乎要跪在地上，赤裸的脚底踩在柔软地毯上，却仍旧因长久站立而泛红一片。
缇斯利则端坐在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用手给他打着节拍。
“才练了两个小时，完全不成样子，一点美感都没有，你这样怎么会让买主满意？”
即便已经长出双腿，但林朝作为人鱼的本能仍旧存在。这么长时间滴水未进，又因流汗然而流失了水分，加上脚下持续不断的折磨，使林朝已经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见缇斯利这般无情，林朝也有些恼火了，索性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
“我不练了！你不给我喝水，就等着我脱水干死吧！把别人买的人鱼折磨死，看你怎么跟买家交代。”
缇斯利皱了皱眉，看着林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林朝脸颊贴着被汗水浸湿的银发，纱衣下隐约可见他白皙肌肤，和缇斯利前日留在他身上尚未消退的艳红鞭痕。
缇斯利思衬许久，竟难得松了口：“站起来，跳最后一段步子到我这里来，给你水喝。”
这句话像是忽然出现的沙漠绿洲，瞬间将林朝气急败坏的情绪安抚下来。
林朝抬头看去，果然见缇斯利旁边放着杯水。林朝喉中干渴更甚，扶着墙重新站起身。
在缇斯利双掌拍出的不紧不慢极为精准的节拍下，林朝催动双腿，紧咬下唇强忍着痛楚，翩翩轻舞，步步生莲。
那原本穿在尾鳍上的金色铃铛，如今禁锢在林朝细瘦右脚踝上，每踩下一步，便荡起悦耳脆响。
好不容易挨到眼前，林朝终于是支撑不住，脚下一软身子猛然下坠。
但他并没有摔在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坚实宽厚的怀抱。
缇斯利稳稳地将他接住，手臂一捞，便将林朝带进怀中。轻轻抚过林朝发顶。
“做的不错。”
“水...”林朝的目光始终黏在那杯水上，根本顾不上缇斯利在说什么鬼话，伸手就要去拿。
缇斯利却先一步端走水杯，林朝以为他又要捉弄自己，急的几乎想要上嘴咬他。
但下一秒，林朝便感受到唇上一软，随后口中流入清泉。
“唔......”林朝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起来，也顾不上此时缇斯利喂自己饮水的方式有多么暧昧。
随着喉中饥渴缓解，清爽蔓延全身，甚至连脚下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除却清凉泉水的甘霖，林朝唇上亦有柔软触及，沿着他下唇上被咬破皮渗出血丝的位置轻缓抚过，微微的刺痛，又带着些许酥痒。
【叮！缇斯利黑化值－7，debuff－3%。】
菲尼克斯如机械般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林朝恍如初醒般猛然睁开眼，一把推开缇斯利从他怀中挣出。
林朝扶着额头皱眉：（菲尼克斯，把你的系统音调小点，在我脑子里放炮呢？差点吓死我。）
【看您很沉浸的样子，我怕您没听到。】
尽管看不到表情，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一听语气林朝便能猜出此时菲尼克斯少有展露的不满表情。
林朝缓了缓刚才被菲尼克斯吓到飙升的心率：（别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你是系统。）
【...不，我是您的指挥官，主神。】
【我是为了协助您的任务，才会亲自执行系统。】
林朝不由语塞，菲尼克斯说的不错，作为指挥官他原本是不用做这种工作的。
“发什么呆。”缇斯利放下喝完大半的水杯回头看向林朝，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朝再次为缇斯利的脸皮惊叹，但又转念一想，按照副本世界观来说，他对缇斯利只是个宠物，最多算是个小野猫。
刚才的行为，换做是普通人，偶尔亲亲自己养的猫猫狗狗好像也不算过分。
“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所以你没资格伤害自己。”说着，缇斯利伸手贴上林朝脸颊，拇指轻轻摩挲在他被咬破的下唇上，“下次注意。”
闻言，林朝更加笃定了刚才的揣测。
（这小子就是怕商品有瑕疵，卖不出个好价钱而已！）
林朝眨眨眼，忽然有了主意。
只见林朝眼中氤氲流转，故作委屈：“可是我脚疼...”
缇斯利垂眼瞥向他泛红的双足，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进步。”
（呦~原来这小子吃这套的。）
林朝窃喜。
房门外，芙柯默默站在门旁，在听到屋内动静后竖立双耳轻颤。
垂头看向地面的眼神中五味杂陈，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屋内缇斯利准备离开，芙柯这才动了动身，回头看了一眼房门，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