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女皇创造的至寒之心裂开了。

  他今天其实不应该使用力量去对抗胎海之水的,哪怕是计划。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可是至寒之心却裂开了。

  他是要死了吗?

  “谨弦,我找到水龙王了。”

  谨弦跪在了司年面前,已经没心思去追究水龙王是谁了。

  颤抖着手,抬起又落下。

  “大人,心脏怎么办?”

  司年没有回答,红色的瞳孔闪过灰暗。

  “水龙王就是那维莱特。真是没想到那维莱特就是传说中的水龙王,这真是一个惊喜的消息。”司年轻声道。

  谨弦皱眉,“大人?”

  为什么大人一直回避他的问题?现在水龙王已经不是主要的了,心脏才是!

  司年低头看向谨弦,眸光黯淡,“谨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话一出,谨弦失了神。

  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是不公平,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至寒之心裂开了,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我还没有报仇。”

  司年的手和身体,白骨一直若隐若现。

  他该大哭吗,还是大喊不公?

  可是到了现在他做什么都没有力气了,只是感觉好累。

  真的好累啊,他真想闭上眼睛永远都别醒来了。

  他做了那么多努力,为了报仇为了活着,可是为什么让他得到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他真的好恨。

  为什么上天就从来不怜悯他呢?

  “我从来不是贪心的人,哪怕是这个世界施舍般的哄哄我,我都可以放下仇恨。可是我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有时也在犹豫,他想,要是他真的拿到最后的水神神之心,他可以好好活了,他也许可以放弃报仇,甚至选择和谨弦离开,永远不出现在枫丹。

  可是这个世界心软的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大人!我们不要放弃!我们还没有报仇,不能放弃!走到今天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那些人才是最该死的!”谨弦恨声道。

  “至寒之心还没有完全破碎,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的!”

  谨弦不想让司年放弃希望,不想看到他这个厌世的样子。

  司年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力压下身体上的疼,道:“带我去白淞镇的墓地。”

  谨弦闻言连忙起身抱起司年去了,在司年身上盖了件衣服,不让别人发现司年露出白骨的样子。

  白淞镇。

  白淞镇已经被水淹过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伤亡,因为司年突然出事,谨弦也没有去白淞镇。但好在墓地幸免于难了。

  司年忍着痛苦在墓地布下一个巨大的聚阴阵,以此来续命。

  一瞬间,整个墓地都布满黑色雾气,长出了满地的彼岸花。

  阵法布得很成功,司年猜测是白淞镇因为水位上涨死了很多人,所以阴气异常的重。

  谨弦站在墓地外,脸色凝重。

  ……

  黑夜中,司年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墓碑。

  天上月光清冷异常,司年回想起了五百年前。

  水龙村外,他刚被养父母领回,他们的孩子几时早早就在村外迎接他了。

  几时说:“你就是我的新弟弟?你别害怕,放心,从今以后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阿水很聪明的,谁爱他他能感受得到。即便是领他回家的养父母,阿水也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爱的。

  不过几时哥哥除外。

  “我最喜欢弟弟了,弟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阿水是哥哥的宝贝,宝贝就该捧在手心里。”

  这些话,几乎是阿水最喜欢听到的话。

  可现在,都是诅咒。

  司年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想了。每次回想,无非是对自己的一次次的酷刑。

  ……

  原始胎海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枫丹,特别是白淞镇,损失惨重。

  空和派蒙去找娜维娅了,并帮助白淞镇。

  那维克多去梅洛彼得堡找司年,可司年却已经离开了,他在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

  ……

  司年消失了近一个月。

  出了墓地,整个人看上去好多了。

  “大人!怎么样了?”谨弦急忙问道。

  司年看了他一眼,皱眉,“你怎么一直守在这里?”

  “不见到大人我不放心。”谨弦道。

  司年微微皱眉,“谨弦,也许某天我真的会死,可你总要接受的。”

  “可就算是死,也不该是现在!这太不公平了!”谨弦生气道。

  为什么命运如此让人疼痛,冠与可怜人苟延残喘也不停手!

  “大人,你放心吧,我想好了,我们先去找神之心,其他的暂时放下。”

  只需要拿齐神之心的力量,他的大人就不会死了。如此就算暂时停止报仇也不是不行,至少可以活着。

  “可是神之心至今下落不明,仆人已经打探过了,神之心不在芙宁娜身上,我也已经确定神之心不在那维莱特身上,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呢?”司年皱眉。

  “大人,你有没有想过,神之心也许和谕示裁定枢机有关系,你之前不是说在那里发现了一股能量吗?”

  “可那不是神之心的力量,谨弦,你不要被冲昏头脑了。”

  “不管如何,水神芙宁娜一定知道!大人,我们没有时间了,该采取行动了。”谨弦眼里尽是坚决。

  “你的意思是?不行!太危险了。”司年不同意。

  他知道谨弦的意思,不过去劫持芙宁娜逼问神之心的所在实在冒险,根本行不通。

  “而且现在我不能再使用力量了。”司年摇头。

  他现在只是勉强维持住了身体,不过随时都有崩溃的风险,根本不能再使用力量,更别说劫持芙宁娜,恐怕遇到那维莱特他们就遭了。

  “我明白,大人,所以我去执行计划,你只需要带着愚人众的人去梅洛彼得堡,把审判庭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原始胎海之水上,这样他们根本顾及不了芙宁娜的。”

  “芙宁娜她再怎样都是位神,行不通的,别想了,我自己会有办法的。”司年冷声道。

  虽然不久前仆人和他们消息共享,说芙宁娜可能不是真正的水神,可是他也不会让谨弦去冒这个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