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无我【完结番外】>第43章 法器

  辛姮推开明幽馆的门,只见屈龄已坐在桌前看书了。见辛姮来了,屈龄笑得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带礼物来啦?”

  辛姮不见韩高,正有些奇怪,刚要说话,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背后藏得礼物吗?”韩高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辛姮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韩高会上钩。

  “没什么,”辛姮说着,连忙转过身去,依旧把那布包藏在身后,“韩师兄,好久不见。”

  屈龄瞧见她手里只藏着一个布包,便故意咳了两声,又道:“那个,既然礼物没我的份,那我还是建议你们出去聊天吧,不然实在是太伤感情了。”

  韩高听了,连忙把路让开,示意辛姮先出去。辛姮见了,也不推脱,回头对屈龄道了一句:“你的我改日再带来。”然后便出了门。

  两人一路走着,寻到了主峰上的一个僻静之所,方才停下脚步。韩高略有期待地看着辛姮,辛姮则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终于拿出了布包,递给韩高。韩高接过了布包,刚要说话,只听辛姮道:“师兄,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在人间买的。师兄别嫌弃。”

  “师妹的手很巧,这布包很好看,和人间那些能工巧匠比,一点儿都不逊色。”韩高说。

  真是睁眼说瞎话,这布包她根本没用心做。做工这么粗糙,他竟也夸得出口?

  辛姮听了,又故意叹了口气,道:“师兄不嫌弃就好。师兄这些日子帮了我许多,上次考核一事还因我受罚,我一直记着师兄呢。在人间时,本想给师兄买些礼物,可怕师尊问起,只好作罢。没能给师兄带礼物,我实在过意不去,想来主峰见师兄,也不便去寻,只好在明幽馆等着,不曾想没等来师兄,等来了屈师弟。”

  韩高听了,看了看她,又不觉靠近一步,故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难道我见不得人吗?”

  辛姮实在很讨厌韩高这腔调。以前倒没觉得韩高有多烦人,可自从发现韩高可能另有企图之后,她便看他不顺眼。可她没办法,还只得应付着,低头回了一句:“是怕别人多想。”她说着,便又向明幽馆的方向走了两步,道:“师兄,礼已送到,我便回去看书了。”她说着,一副故作镇定却又略带羞涩的模样,假意要走。

  “等一等,”韩高果然叫住了她,“急着走做什么?许久未见了,我们说说话可好?”

  辛姮听了,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韩高,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坐在山坡上,中间却也隔了一段距离,韩高先开了口问道:“你这次去人间,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辛姮想了想,道,“下山第一日就遇到了村子赶集逛草市,甚是热闹。师兄这般出身,想来也没见过这场景吧?”

  “的确没有,”韩高道,“我家虽未隐居深山,但也未住在繁华都市之中,又都不常出门,哪里见过那场景呢?”

  “我从前也没怎么见过那场景,”辛姮顺着他的话,又故意把话向法术上引,道,“我家世世代代都想着修仙,我父母去世,义母收养了我,也每日催着我修仙。可惜我们修的都是自己摸索的野路子,也不好旁人知道,渐渐的也不怎么出门了。我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呢。”

  “十九,你这话就有自轻之嫌了,”韩高笑道,“怎么能说自己家是野路子呢?当今许多修仙世家,所修仙法不都是一代一代自己摸索出来的吗?说到底,和那些正经天生神力的神族比起来,我们都是野路子。你家只是名声不如那些修仙世家,倒不必这样说自己。”

  辛姮一笑:“师兄这话说得极是,之前是我狭隘了。”她说着,悄悄看了韩高一眼,心中疑惑他怎么还不问燕渺。

  只见韩高看向远方,接着道:“十九,你不必如此说,世人大多都这么想,你这么想也不奇怪。”韩高说着,又转头看向辛姮,道:“我们这些修仙世家,也只是家里成功飞升的人比较多罢了。但家里修仙的人太多倒也有一个坏处,一代代的也不知都着了什么魔,不知自己为何修仙,只想着钻研功法……唉,最后什么都没成,还不是白白耽误了自己。古来这些例子,也不算少了。”

  辛姮听了,立马做出疑惑的神色来:“师兄这话说的,我却听不太懂了。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倒也没什么,谁家没个离奇传闻博人眼球啊,”韩高哈哈笑了两声,敷衍至极,却又话锋一转,“也就是昆吾家,隐居得太成功了,没闹出什么事来。如今就算仙界有些燕渺师叔的传言,但也无伤大雅。”

  “总算提到了。”辛姮想着,又开口道:“是了。仙界特立独行的人不在少数,我师尊又算什么呢?”

  “只因你师尊是昆吾家仅存的人了,他们便多关注些,”韩高说着,又看向远方,“毕竟,那可是神秘的昆吾啊。”

  辛姮实在有些聊不下去了,她本等着韩高来试探自己,却没想到韩高还算沉得住气。也罢,韩高如今不信任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先拉进关系,他总会露出马脚的。

  辛姮想着,便又站起身来,道:“师兄,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明幽馆看书,师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韩高见了,也站起身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他说着,又细细地将辛姮打量了一番。

  辛姮很讨厌被他这样看,便直接问道:“师兄为何这样看我?”

  韩高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十九你近来好像变了,变得活泼了。我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看着就老实本分,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拘谨的很呢。”

  “我当日是没怎么来过主峰,不熟悉,可如今不同了,”辛姮轻轻笑着,“如今,也算共患难过了。”

  “说的也是。”韩高笑了笑。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分开。

  辛姮独自走在路上,细细回想着方才的话。韩高方才也没提到什么法术,除了……除了那些世家的登不上台面的奇闻轶事。

  辛姮想着,皱了皱眉。她不肯放过一点线索,决定还是先回明幽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藏书。一进明幽馆,只见屈龄还在看书。屈龄见她回来了,颇有几分惊讶:“十九,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八哥呢?”

  “我来看书,师兄也要休息不是?”辛姮说着,径直向书架走去。

  屈龄见了,便又问道:“你要找什么书啊?”

  “没什么,就是找一找苍潭派的术法精讲,看看我有没有错漏的地方。”辛姮应付着说。

  “又是术法,”屈龄叹了口气,“这明幽馆里全是正经东西,还真是无趣。”

  辛姮听了,不由得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屈龄,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在明幽馆里不看术法,还能看什么呀?难不成你还想看不正经的东西?”

  “我可没有。”屈龄连忙否认,看起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关于各仙家的荒诞传言,你想的是什么,”辛姮笑问着,“我看你最不正经。”

  “我,我说的也是这个,”屈龄忙道,“各家轶闻趣事,我门儿清!”

  “我可不信。”辛姮说着,扭过头去,继续装作在找书。

  “是真的,”屈龄憨笑着,“我以前不想练功的时候,就溜出去,专找人讲故事听,那些故事,可比这些枯燥的书精彩多了。”

  辛姮听了,眉毛微微一挑,又回头看向屈龄:“哦?讲几个听听?”

  “我才不呢,”屈龄一口回绝,又指了指他面前的书,“我还没看完呢,过两日就要交心得,我可没时间说那些破事。”

  辛姮听了,便也没再说话,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去找妥当些。可她刚要去找,便又听见屈龄道:“对了十九,我在这书里发现了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辛姮回头看了一眼,见屈龄正冲她招手。“你这炼器的书,能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她说着,走了过去,只见屈龄正指着书上一段文字。

  “你不是有法器吗,上次你在忘尘峰下跪着的时候,我见了几个。我当日对你说,我觉得那法器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还记不记得?”屈龄问。

  辛姮想起来了,也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记得,”辛姮说,“但你上次没说是为什么。”

  “我上次没说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啊,我连那个感觉都说不上来,”屈龄说,“但如今看书,算是对上了。这种法器我也听家里人说过,我还不信呢,没想到苍潭派也这么说。这样的法器失传多年,依我看,你的法器,多半就是这种。”

  辛姮听了,越发疑惑,连忙看向屈龄指的那段文字。“赋能以灵,赋气以血,火炼三年,方得成器。器可自随其主、自认其主,不为旁人所用……”辛姮念着,可她对炼器不怎么了解,只得又问屈龄,“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寻常法器,多由主人直接驱使。就算有的法器认主,那也是只有主人能用,它对主人没有半分影响。可这样炼出的法器却不同,你看注释,”屈龄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头头是道,“自随其主、自认其主,并不是我们以为的只听一个主人号令、能和主人有所感应。这里的主,不是一个人,而是某一类人,这法器可以辨别出这一类人,也只有这一类人能去用这法器。这法器斥外,若你不是它认定的人,接触到了它,便会觉得被排斥,心里不自在,想赶紧远离,若是不赶紧离去,严重的还会心痛如绞呢。我当日接触到你那法器之时,便是这样的感觉,只是没那么严重罢了。”

  “什么?”辛姮皱了皱眉。她越听越糊涂了。她先听到屈龄说,那法器认一类人,只有那一类人才能驱使法器,她便想到了那玉珠,觉得自己或许就是被玉珠认定的一类人。可是没想到屈龄话锋一转,又说这法器排外,若是旁人碰了则会有所不适,而她已是严重的极其不适……这又是为何?

  这昆吾的法器,为何一边让她用,一边又排斥她?

  “只是心痛如绞?”辛姮又问。每次她被那法器影响之时,还会灵力激荡难平,仿佛两股力量在对峙,要将她撕裂一般。

  “只是心痛如绞还不够受啊?你还想要什么反应啊?”屈龄道。

  “那,你确定我那法器就是你说的这种吗?”辛姮又问。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是。我爹曾说,这法器多半是用在家族里的,一般来说,一个家族里或许有某种共同点,这法器就认这个共同点。这样一来,家族里炼出的法器,全家都能用,且世代相传,只有自家人能用。寻常的法器只需要第一步,将一部分灵力成功寄托在器物上由自己驱使,已是成功;还有些法器需要第二步,多是用来加强主人对法器的感应,有些法器也是以此认主,而这里则多了第三步,人们也多认为,这法器的特别之处就是这第三步造就的,”屈龄接着解释道,“火炼三年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前人不知试了多少次,从未成功过。失传之法,就在火炼二字之中,前人或许用了一种很特别的火,可我们不得而知了。”

  辛姮听了,只是发呆,她现在有太多不解了。屈龄说罢,喝了口水,又问辛姮:“对了十九,我还没问你呢,你那法器,是家传的吗?那你家可有把炼器的法子流传下来?”

  “我不知道,”辛姮忙做镇定,“从未听说过。”

  “那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啊?”屈龄又问。

  “没什么,偶然得到的罢了,”辛姮抬手理了理头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解和慌乱,“天色晚了,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她说罢,转身就走,步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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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战线真的拖太长了,我争取在六月完结吧。我真的不适合慢慢写文,就适合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到哪的迸发式日更写作法。太忙了写得慢又没有大纲,思路都接不上,我都嫌弃我自己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