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久没上班了吗，外面的世界竟然发展成这样。
上班又不是开车，这也能堵？
他估摸了一下总裁办公室的楼层，28楼，估计爬上去人得瘦一半，反正忙着不如歇着，于是便心安理得的站那儿等。
季闻青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任西，主要是没几个人会在公司里拿着透明塑料杯的豆浆。
他扫了圈还在偷偷瞄他的围观群众，自顾自的走向了外围的任西。
“你迟到了。”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任西实在太耳熟了。
条件反射差点将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豆浆吐出来，他本能扬起了个笑，冲对方打招呼。
“早上好啊，季总。”
然后解释道：“这不是太堵了还没来得及上去，也就迟到了两分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啊。”
季闻青没接他的话，视线落在了任西在街边小贩那儿买的早餐，任西察觉到后，犹豫着将手里提着的蒸饺递向他，
“要不，来点？”
季闻青没接，反而拿走豆浆，“我喝这个。”
“唉，我喝过……”
任西话音未落，就见对方非常自然的喝了一口。
廉价的透明包装外还带着塑料袋，被季闻青拿在手上极为出戏，他却丝毫未知甚至在周围隐隐入耳的抽气声中又低头喝了一口。
“还不错，9.9拼团？”
任西摇头，下意识打起广告，
“十年老店，纯手工定制，现榨现喝，两块一杯。”
“下次可以多带一杯。”季闻青暗示。
涉及钱，任西回神了，他委婉拒绝：“季总，这个和您的身份不匹配。”
听哥的话，老老实实滚去吃你的外国牛排。
季闻青像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转身朝专属电梯方向去，宛若豪掷千金般潇洒宣布，“给报销。”
任西扶额苦笑，两块说出两百万的感觉，小季，你真的……
两人乘坐专属电梯上来后，一路上任西感觉自己快被其他人的目光给射穿，等到了季闻青办公室门前，任西率先钻了进去。
太难受了，浑身都不舒服，上次被这样盯着应该是任西幼儿园被同班男生掀了裙子，结果发现对狙的场景。
他来不及观察办公室， 一屁股坐在了皮质沙发上，猛吸一口气。
季闻青在他身后进来，关上办公室门，蹙眉问道：“怎么？你也有痔疮？”
任西白了他一眼，没形象的躺着，“对啊，24K纯金打造。”
说着，他打量起了周围，渍，怎么和他家一样，一水的“硬是风”。
有钱也不懂享受，要是他，直接去酒吧点十几个男模，不为别的就喜欢挥霍。
季闻青没和他再开玩笑了，他拿着豆浆坐在办公桌前，打了个电话，“小梁，进来。”
可能也就过了十秒，任西听见三下敲门声，在对方进来前他突然坐直了身子。
进来的人很眼熟，符合刻板印象中的精英模样，任西想起了来人的身份，这不就是大闹翰苑，召唤迷彩战神，并且半夜给他甩合同的小梁特助嘛。
看着站姿挺拔，背影都透着“我很可靠”的小梁特助，任西一阵唏嘘，想当初他刚穿过来的时候，也曾辉煌过，唉……
“带他出去熟悉一下，顺便分配一些工作给他。”季闻青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吩咐。
“好的，季总，那任先生的工位……”
季闻青余光略过凑着耳朵在偷听的任西，指着他对面的位置道：“搬张桌子在那儿。”
“好的。”
然后任西便在小梁一声“走吧，任先生”公事公办的邀请下，将老黄牛季闻青甩在了身后。
不知是不是小梁不苟言笑的模样，吓退了打量的目光，反正这一路上任西再也没遇到上班时那种情况。
多么有安全感啊，任西硬生生把小梁像骰子一样的方块脸给看顺眼了，加上同行遇同行，两眼泪汪汪，无端多了几分旁人不理解的亲近。
任西率先出击，“那个小梁特助平时怎么称呼。”
“梁亮。”
任西硬是从梁亮的国字脸上看出了一丝微笑，结果就是更方了，他感叹道：“人如其名，为人方正。”
梁亮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任先生，那咱们现在回去？正好告诉你，你的基本工作就是协助保持各部门与季总之间的联系。”
说的好听，任西清楚这不就是跑腿打杂，没想到梁亮比自己还懂语言的艺术。
梁亮继续，“等您的工位安排好后，会安排一个专机。”
“工位？”任西提起了兴致，最好是在哪个阴暗角落离季闻青远远的，一想到没人打扰，任西就充满期待。
说到这儿，梁亮点头，语带羡慕的说：“季总把您的工位安排在了他办公室里。”
接着在任西震惊的目光中，小声补充道：“您真幸福。”
任西：黑人问号脸？？？
不是哥们，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
任西是冲进办公室的。
如果季闻青此刻抬头，应该能看到他身上的怒气几乎快要化为一把大刀，狠狠的砍向他。
但显然某人并不在意。 季闻青淡然的签完最后一个字，他双手一合，波澜不惊靠在椅背上，然后这才正视僵笑的任西。
今天他把西装穿上了，白发与黑衣对比鲜明，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让他的皮肤愈发白皙透亮，宛若上世纪古堡内蕴藏多年的吸血鬼。
明明现在他是坐着，任西是站着，但总让人感觉他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由上而下却俯视着另一人。
他说：“你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任西乖乖重复：“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你的办公室。”
“工位不够，有什么问题？”
刚在外面熟悉环境时，他明明看见有很多空着的位置，再说恒星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位置非要让他坐到总裁办公室。
这人是在睁眼说瞎话，把他当傻子糊弄。
“你故意的！”
季闻青：“我不是故意的。”
任西想一巴掌呼他脸上，“你放屁！”
季闻青淡声，言简意赅道：“我也没放屁。”
任西一拳砸在季闻青桌上，再也控制不住，第一次叫了对方全名，
“季闻青！！你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