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期间没有再见到过唐茂华,而拍卖会结束已经将近深夜。

  何臻扬到家了还舍不得脱掉江逾的西装,披着一身人模狗样的皮在家里晃荡。江逾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让他赶紧把衣服换了。

  “难不难受?”江逾哭笑不得,“你要是喜欢,下次给你做一套同款。”

  何臻扬不肯,抱住江逾,“哥,你身上好香哦。”

  江逾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喝了杯热红酒,酒是好酒,再加上苹果橙子等水果在酒里的调味,越发醇香清甜。何臻扬要喝,江逾没让,怕他又喝成上次那副样子。

  江逾笑道:“什么香?金钱的香味吗?”

  何臻扬摇头,吻上江逾的嘴唇。

  舌尖在口腔里灵活地挑逗着,不放过每一寸领土。江逾本来喝酒就上脸,再在空调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下,整张脸都变得红润,呼吸中带着湿润的水汽。

  何臻扬也像是被江逾染醉了似的,贴着江逾的唇线,一张一合开口:“哥穿旗袍,一定很好看吧?”

  江逾的外套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何臻扬的大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握住那一把细腰,不断揉捏过江逾的皮肤。江逾敏感,下意识一颤,又被更大的力量锢在何臻扬手里。

  “胡说。”江逾嗔道,“哪有男人穿旗袍的道理?”

  “今天拍卖的那个小姐姐穿旗袍很好看呢。”何臻扬放低声线,蛊惑道,“哥肯定比她更好看,我想看。”

  他轻佻地拍拍江逾的臀部,“最左边衣柜下面有个箱子,哥知道该怎么做。”

  江逾把头抵在何臻扬肩膀上,没有动作。

  何臻扬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指穿过江逾的长发,“难道哥想让我帮你穿,嗯?”

  他捏了捏江逾的后颈,诱哄道:“乖一点,哥,去拿出来。”

  半晌之后,何臻扬嘴角噙着笑,朝卧室走去。

  里面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他等不及了。

  他要去看自己的宝贝了。

  江逾背对着他,他敲了两下门板,江逾有些仓惶地回头,还不忘伸手遮住暴露的部分。

  何臻扬呼吸一滞,一步步走到江逾面前。

  他抓住江逾的手腕,把那最后一块遮羞的障碍清除干净,微微俯身,温柔地把缠在江逾脖子上的发丝撩到耳后。

  太美了。

  江逾的长发温顺地垂在身后,暗红纹金的女式旗袍完美地勾勒出江逾的曲线,更衬得江逾骨瓷般的皮肤白皙细腻。黑色丝袜笼住修长匀称的双腿,再下面是一双细巧精致的高跟鞋,丝绒的面料,显得低调又贵气。

  江逾骨架不大,五官生得也柔和,旗袍穿在身上异常合适,禁欲和放荡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江逾眼波流转,等待何臻扬打破这暧昧微妙的氛围。

  房间的温度被调成适宜的二十六度,何臻扬按下开关,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站昏黄的壁挂灯,使面前人的脸庞变得晦暗不明。江逾之前点的香薰在墙角燃烧着,缕缕青烟升起,更添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何臻扬一时间像是坠入了幻境,在幻境里,江逾风情万种又清贵圣洁,摇曳着身姿做出无声的邀请。

  那是他的爱人,是他精心打磨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何臻扬目光放肆地欣赏着江逾的身体,拢了拢江逾的头发,说:“我帮哥挽个发髻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江逾的唇,“不可以拒绝哦。”

  江逾平时偏凉的唇此时都是滚烫的,柔软炽热。

  何臻扬取来发簪,手法不甚熟练地挽起江逾的长发。江逾无法反抗,任何臻扬摆布造次,直到何臻扬满意。

  “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哥?”何臻扬贴在江逾耳边说,“哥以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马蚤浪的样子?”

  江逾脱下高跟鞋,丝袜踩上何臻扬的脚背。他仰头去吻何臻扬,身上浓郁香甜的玫瑰味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哥是在求饶,还是在钩引我?”何臻扬笑了笑,“留点精力哦,哥。”

  蕾丝眼罩遮住瑰丽眼眸,后脑被系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何臻扬托起江逾,不管不顾地把他带到全身镜前。

  “准备好了吗,哥?”何臻扬站在江逾身后,一手扶在江逾的腰侧,“你真的很美。”

  江逾刚适应黑暗,其他感官因为视觉的剥夺而无限放大,包括何臻扬的声音,包括何臻扬的抚摸。他看不到何臻扬,只能说:“扬扬……”

  眼罩被摘下来了。

  “这件旗袍,大概活不过今晚了。”何臻扬咬着嘴唇,故作懊恼道,“怎么办啊哥?这可是我新买的呢。”

  江逾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有些沉不住气了,“那就不……”

  “做”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何臻扬封缄。

  江逾不知道何臻扬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一点分寸都没有,敢做的不敢做的姿势全都做了一遍,自己喊得嗓子都哑了求着他停下,他就是不停。

  “哥,喝点水吧。”何臻扬现在老实了,端着杯子站在床头,“昨晚流了那么多水,补充点水分。”

  江逾回想起昨晚,脸又开始发热。

  他决定好好审问一下何臻扬,给何臻扬点脸色,“昨晚弄到几点?”

  何臻扬想了想,“凌晨一点……还好吧。”

  江逾见何臻扬眼神躲闪,笑道:“凌晨一点的时候我还没晕过去呢。”

  何臻扬尴尬地挠挠头,改口:“三点而已嘛。”

  “小伙子体力可真不错。”江逾幽幽感叹道,“是我老了。”

  何臻扬左右晃晃身体,撒娇地往江逾身上倒去,“我见到哥我就忍不住嘛,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承认我做得有点过分,可是谁叫哥那么诱人呢。”

  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江逾叹了口气。

  何臻扬卖乖道:“哥身上是不是很难受?我给哥揉揉,哥别生我气,我也不是故意想伤害哥的嘛。”

  何臻扬眼神真诚,刻意睁大了,看着又圆又黑,江逾哪能生得起气来。

  于是何臻扬借着帮江逾缓解的机会,又顺理成章地在江逾身上煽风点火。

  “有电话打进来了,我接一下。”江逾推了推伏在自己身上的何臻扬,“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何臻扬手一伸,把手机捞了过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有点不太好看。

  江逾已经接起电话,“喂唐总……我不在公司,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副总代我可以吗……好,我现在过来。”

  何臻扬早就猜到了这个下场,毕竟有关工作的事情江逾绝对不可能错过。但他愿不愿意放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哥,你都成这副样子了,还要去公司啊?”他软磨硬泡道,“万一被你员工和唐总看到你行动不便,他们一定会过问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我就说是被小狗咬了。”江逾在何臻扬额上落下一吻,“我和唐总聊完就回来,我们晚饭在家做寿喜烧,好不好?”

  何臻扬思考半天,把利弊全衡量了一遍,看了眼时间,“可是家里没有配菜了。”

  “那等我回来,我们先去买菜。”江逾捧着何臻扬的脸,和他顶了顶鼻尖,“开车送我去吧,嗯?”

  何臻扬得寸进尺:“我可以在楼下等你吗?你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

  江逾欣然道:“当然。”

  于是江逾在何臻扬含情脉脉的注视中进了唐茂华公司,直接上顶楼去找唐茂华。

  唐茂华正附庸风雅地在桌上沏茶,见到江逾后一伸手:“江总,坐。”

  江逾连弯腰都有些困难,勉强坐到唐茂华对面,“唐总,我们都这么熟了,开门见山吧。”

  “不急。”唐茂华两根指尖把茶杯推到江逾面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也需要你静下心来听进去。”

  茶水是热的,但江逾总觉得唐茂华办公室里渗出丝丝冷意。唐茂华还在低着头给自己斟茶,看不清他的脸。

  “你说巧不巧,昨天刚见过你和何先生,今天就收到了你和何先生的一些照片。”唐茂华喝了口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又好巧不巧,都不是什么光彩的照片。”

  江逾的表情沉了下来,“抱歉对你造成困扰,这些照片我会花钱买断,以后不会再落到你手里。”

  “哎,别急。”唐茂华伸手打断江逾,“我总说你心气高又阅历浅,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知道,照片是你找人要的,你想要什么报酬,我给你就是。”江逾交叠起双腿,两手交叉搭在腿上,姿态还算放松,“昨天是小何不懂事,冒犯到你了,但毕竟是你先来挑拨我们的,我希望唐总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要过多来插手我的私生活。”

  唐茂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江逾很少见到唐茂华真正笑的样子,此时只觉得瘆人无比。

  他的身体不自觉前倾,手贴到茶杯两侧,眉头拧紧。他原本以为自己应付唐茂华已经足够游刃有余,现在看来,唐茂华对他的评价并无偏颇。

  唐茂华自顾自笑够了,表情严肃下来。周围似乎又冷了些,连窗户都灌着寒气。

  江逾神色不改,盯着唐茂华。

  唐茂华一双大手互相摩挲着,缓缓开口:“我确实对你的私生活一点也不感兴趣,也没有精力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但是江总,我只有何臻扬这一个儿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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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做好被锁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