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哥,还能站得住吗?”何臻扬半托着江逾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头晕?”

  江逾含混不清地说:“可以站。”然后晃着身体从何臻扬身上起来,下一秒又晃着身体栽了回去。

  何臻扬贴得离江逾更近了些,“哥你靠着我,别逞强了。”

  江逾把头枕在何臻扬肩上,说:“抱歉,麻烦你了。”

  何臻扬轻轻拍着江逾的后背,问:“哥想不想吐?要不要缓一下再走?”

  江逾身上飘着浓重的烟酒味,皮肤的温度也是不同寻常的热。何臻扬没伺候过喝醉的人,何况这个人是江逾,更是不敢有一丝差池。

  江逾摇头:“不用,回家吧。”

  何臻扬把江逾的胳膊缠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我们慢慢……”

  他说到一半,递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了。

  餐厅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边走边打着电话。男人显然也是喝过酒的,脸上的表情在酒精的软化下多了分柔和,甚至还对着电话爽朗地笑了几声。

  何臻扬带着江逾向暗处走了几步,凝视那个身影,直到男人坐上车离去。

  江逾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何臻扬声音轻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坐车可以吗?很快就到了。”

  何臻扬把江逾跌跌撞撞地送到家里,安放在床上,又张罗着给江逾煮醒酒汤。

  “不用煮。”江逾在他身后说,“我喝点水就好了。”

  何臻扬执意要给江逾喂点什么:“那我给哥热杯牛奶,牛奶有助于睡眠。”

  江逾没再拒绝,靠在床头默许了。

  何臻扬端着温度适中的牛奶回到江逾卧室,发现江逾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江逾脸上还泛着酒后的潮红,让他白皙的脸多了份生动。他的呼吸很浅,何臻扬猜想他喷洒出的气息一定带着偏高的热度。

  江逾的唇形也很好看,天生带着上扬的弧度,让人看上去就很想亲近,想触碰。

  何臻扬坐在江逾床边看着这幅赏心悦目又不可多得的画面,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存在了单独建立的相册里。

  江逾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眉毛蹙起来,睫毛轻颤,发出一声鼻音。

  还沉浸在欣赏美图里的何臻扬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叫道:“逾哥?”

  江逾没有应答。

  何臻扬看着江逾身上平整挺括的西装,鬼使神差地探身过去,轻手轻脚地扯散江逾的领带。

  之后他就像是食髓知味,一件件剥开江逾的西装、马甲、衬衫,又褪去江逾的西裤,露出那根勾人的红绳。

  整个过程中江逾任由他摆弄,像个乖巧精致的娃娃,极度配合,毫不反抗。

  经过上次的洗礼,何臻扬处变不惊的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时不时蹭到江逾的皮肤。

  他还想把江逾的马尾解散,刚伸手,江逾醒了。

  何臻扬立刻停下手,慌张地端起床头的牛奶:“哥还要喝吗?我刚才试过了,温度正好,不过现在可能凉了。”

  江逾的眼眸带着刚睡醒的迷离,又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浓暗莫测的色彩。何臻扬做贼心虚,被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除却心虚,他还觉得江逾的眼里带着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暴雨来之前空气中漂浮的潮湿黏腻,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做噩梦了吗哥?”何臻扬试探着伸手在江逾眼前晃了晃,“被梦魇缠身了?”

  江逾的神色清明了一些,何臻扬刚要收手,却被江逾攥住了手腕。

  “哥?”

  何臻扬还没问出点什么,就在江逾的用力下摔到了床上。

  准确地说,是摔到了江逾的身上。

  江逾满意了,终于肯放开何臻扬——何臻扬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江逾身上还漾着淡淡的酒精味,声音有些嘶哑:“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何臻扬感觉自己被江逾染醉了,大脑晕乎乎的,伏在江逾身上也不知道起来,甚至贪恋和江逾肌肤相贴的感受。

  江逾的唇描摹着何臻扬的耳廓,撒娇似的:“好不好,嗯?”

  何臻扬这才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从江逾身上下来,“我去睡客厅。”

  江逾在他身后问道:“不继续照顾我了吗?”

  何臻扬简直要疯了,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痛骂经不住诱惑的自己。

  他看着江逾小口小口地咽下牛奶,又扶着江逾去了趟卫生间,去完后给江逾倒了杯热水,借着试水温的名义在江逾看不到的角度用嘴唇碰了碰江逾的杯口,做贼似的。

  “哥,有人找。”他把手机递给江逾,“好像挺急的。”

  江逾随意地瞟了一眼,直接关掉了手机铃声,“不想接。”

  何臻扬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唐茂华”,装作不经意地打听:“这是谁啊?”

  “一个和我有业务往来的人。”江逾半阖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不用管他。”

  何臻扬说:“那就直接挂掉好了。”然后未等江逾同意便按下了拒接键。

  江逾看完何臻扬一气呵成的动作,才慢悠悠开口:“你睡客卧吧,床上用品前几天刚洗晒过,很干净,晚上睡觉当心不要着凉。”

  何臻扬得了指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道了声晚安帮江逾关上灯。

  何臻扬走后,江逾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底早已褪去刚才的迷蒙,半晌后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

  江逾早上起得向来很早,起床后先去客房看了一眼。何臻扬还在熟睡,半床被子掉到地上,剩下半床挂在床的边缘,总之没有哪怕是一个边角盖在身上的。

  大约是年轻人睡觉都不喜欢被束缚,何臻扬身上□□,还十分大马金刀地仰躺成大字型,风光一览无余。

  江逾抽了抽嘴角,捡起地上的被子,没再去打扰何臻扬,十分贴心地帮他把房门关上了。

  等何臻扬打着哈欠下床,江逾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把餐盘强迫症似的一个个摆整齐,才回头笑眯眯地问:“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没有做出什么冒犯到你的言行吧?”

  何臻扬打到一半的哈欠戛然而止,额前翘起的刘海被他摇得乱晃:“没有没有,哥表现很好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冒犯到我,哥放心好了。”

  江逾点点头,“那就好。”

  何臻扬咧了下嘴,笑得僵硬。

  吃过早饭之后江逾要准备去上班,何臻扬寸步不移地跟着他,不想和他这么快就分开。

  江逾拿起一条领带在身前比划,“这个颜色和我今天的西装搭吗?”

  何臻扬歪头想了想,“搭。”

  “那这条呢?”江逾又选择了一条藏青纯色的,“我觉得这条也不错。”

  何臻扬看看这条又看看那条,表情变得纠结:“我也觉得。”

  江逾把两条领带都收了起来,转而打开整个收纳柜,“既然怎样都好看,那你帮我选一条吧。”

  何臻扬的选择困难症瞬间就犯了。他想象着每条领带被江逾戴上的样子,觉得哪条和江逾都特别配,分不出高低好坏,只要是江逾都好看。

  江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衬衫,对何臻扬的犹豫极富耐心。

  何臻扬看了一圈艺术收藏品似的领带,最终取出一条银灰暗纹的递给江逾,“哥试试这个。”

  江逾没接,笑道:“去店里试的话,店员都会帮我系好的。”

  何臻扬捏着领带,苦恼地说:“可是我不太会,因为我平时很少打领带。”

  “不逗你了,我自己来。”江逾从他手里拿过领带,手指翻飞,很快打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今天时间有点紧张,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教你打领带。”

  他又给自己手腕上喷了香水,木质芳香混合着柑橘的清新很快充盈整个衣帽间。何臻扬沉醉地吸了一口,想让江逾身上独有的气味灌满自己的肺腑。

  “好闻吗?”江逾在耳后也沾了些,“我很喜欢这一款。”

  何臻扬愣愣地盯着江逾,过了会才慢吞吞认同道:“好闻,我也喜欢。”

  江逾两只手腕互相擦了擦,继而贴到何臻扬的侧颈上。

  “现在你也有了。”温热的气息洒上何臻扬的皮肤,又轻又柔,“和我同款哦。”

  何臻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滚烫的热度一路蔓延至耳尖。

  “你能送我去公司吗?”江逾拎起公文包,“早高峰路况不是很好,所以要提早去。”

  何臻扬巴不得天天送江逾上班,立刻屁颠屁颠地拿起车钥匙,一路上甩得特别欢,仿佛给江逾开车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送到目的地后江逾没再久留,解开安全带,“我先走了,晚上请你吃饭。再不上去的话,我可能就要迎来我的第一次迟到了。”

  何臻扬看了眼时间,“啊,这么严啊?”

  “因为我是领导者,所以要以身作则。”江逾解释道,“如果真的迟到了,员工问起来,我就说和大明星何臻扬在一起耽误了些时间,怎么样?”

  车窗外的员工们步履匆匆,没人会注意到车里的江总和何大明星。

  何臻扬信以为真,热情地说:“当然可以,我不介意帮哥背锅。”

  “嗯,那你可要多准备几份签名,再做好合照的准备,提前辛苦大明星了。”江逾揉了揉何臻扬的头,“走了哦,晚上见。”

  江逾下车后,何臻扬缓缓合上车窗,看向江逾背影的眼神暗了下来,嘴角也呈自然下垂状态。

  他默不作声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启动发动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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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把持不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