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臻扬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浏览器里输入江逾的名字。

  浏览器很快给出了答案,页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关于江逾的各样新闻。何臻扬点进江逾的词条,仔细浏览完,除了感叹词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这样的人,确实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本事。

  他刚关闭页面,手机顶端就弹出了经纪人的会话框。她看起来很着急,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见到江总了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酒店隐私措施做得好吗?有没有检查过针孔摄像头什么的?

  A陈姐我伟大的第二母亲:你现在还安全吧?

  何臻扬这才记起自己向经纪人汇报的职责。他从第一条开始回复:

  他没对我做什么,但是我不小心揍了他。

  他不会做出偷拍这种事情的,我相信他。

  我很安全,现在在他隔壁休息。

  过了一会,经纪人的语音通话拨了过来。何臻扬接通,立刻被经纪人的怒骂糊了一脸:“何臻扬!你怎么犯浑犯到人家头上了!还有,你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的吗?”

  何臻扬撇撇嘴,抱着手机说:“谁知道他和我想象中那么不一样嘛,而且他真的很好,和他相处蛮愉快的。”

  陈冬月说:“那是人家涵养好,不和你这种臭小子计较。”

  何臻扬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今晚换了个人,那他大概早就被人家制裁了,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某流量小生对其金主大打出手,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幸好江逾性格好,漂亮又温柔,包容性也强,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自己摊上了呢。

  陈冬月消了会气,又问道:“他人怎么样?”

  何臻扬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晚上的相处画面,试图从中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

  他想了想,说:“他长得很好看,正脸好看,侧脸也好看,身材也好,腰细腿长,曲线很漂亮,不过比我要矮一点,一米八出点头吧。”

  陈冬月深吸一口气:“还有呢?”

  “他笑起来很温柔,眼睛会弯一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何臻扬自我沉浸地说,“他的声音也好听,我觉得他一定适合唱那种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情歌。”

  “……”陈冬月沉默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何臻扬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有用的了。

  “她好像以为我很惨。”何臻扬又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就是那种爹不疼娘不爱,又没钱又不受待见的惨。”

  陈冬月笑他:“你要是没钱,没有人敢称自己有钱。”

  何臻扬反驳:“江逾也有钱,他是大老板,是我的金主爸爸。”

  陈冬月嘲弄道:“下午还说绝不屈服,现在就叫人家金主爸爸了?”

  何臻扬记起来了,他那个时候以为江逾是个五六十岁秃头老男人,说什么都不肯去,去之前找了一堆保镖暗中保护自己,就怕自己出什么事被挫骨扬灰。

  “姐先不聊了啊,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你说话。”何臻扬快速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充上电,砸入柔软的大床里。

  不知道隔壁的江逾此时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躺着休息?

  他还说给自己送毛巾来着,半天都没来,大骗子。

  江逾的脸没事吧?要不要去给他弄点药?毕竟是自己的过错,也不能不对人负责啊。

  何臻扬跳下床,从酒店准备的医药箱里翻箱倒柜,想看看有没有药膏之类的。药还没找到,江逾先来了。

  于是何臻扬把散乱的箱子丢到一旁,光着脚小跑去给江逾开门。

  门其实根本没锁,何臻扬为了让江逾方便进来,连关都没关上,只是虚虚地掩着。

  江逾披着浴袍,里面还十分见外地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这样的搭配有些不伦不类,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下半身笔直修长的腿却完□□露在外。

  “觉得你可能受不住我身上的酒精味,就先去洗了个澡。”江逾的身上带着温热的水汽,发梢还滴着水,“毛巾是消过毒的,很干净,我刚才也冲洗过,放心用。”

  何臻扬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直直地盯着江逾,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江逾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窘迫,拢了拢前襟,问道:“你似乎对我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很感兴趣?你闻了很久了。”

  何臻扬尴尬地挠挠头,“没有吧……呃,确实很好看,不是,我是说确实很香,哥用的是什么牌子的?”

  江逾笑道:“真的吗?明天我就让人买一箱送到你家里。”

  江逾又问:“对了,我的房子很大,多住一个人也能互相有个照顾,你觉得呢?”

  何臻扬没想到江逾进度这么快,直接从相识过渡到同居了。

  同居了,那岂不是……?

  他越想越不对劲,心跳加速,身上也开始发热。

  “抱歉,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是我唐突了。”江逾见他没有回应,找了个台阶下,“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邀请你一起吃早餐吗?”

  何臻扬刚才错失了同居的大好机会,悔恨得不行,现在一听江逾要和自己一起吃饭,赶紧点头,生怕江逾又曲解他的意思。

  江逾愉快地对他笑了笑:“明天见。”

  第二天江逾起得早,洗漱完处理了一会工作,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去隔壁敲门。

  “早啊,逾哥。”何臻扬赤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露出八颗大白牙对他打招呼,“今天天气很好呢。”

  何臻扬表面看着举止潇洒,其实内心慌得要命。

  昨天晚上太失态了,今天必须扳回一局,还要大大方方的,专门把腹肌露出来让江逾看得一览无余。

  “是很好,等会吃完可以去花园里消消食。”江逾也是落落大方,“餐厅已经被我包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去?”

  何臻扬说:“现在就方便。”

  他当即当着江逾的面套上衣服,又提了提裤子。江逾一直微笑着,像是早已司空见惯般。

  何臻扬一直观察着江逾的脸色,不应该啊,难道是自己锻炼得还不够?

  回去后再找个私教吧,多加点钱也无所谓。

  江逾的胃口不是很大,拿完几样菜品便找座位坐下。过了一会,何臻扬才风风火火地过来。

  “这里的早餐真的太棒了,我看哪样都想吃。”何臻扬叉起一块煎肉,“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当然可以,你要是喜欢,之后我让他们每天把早餐做好送到你家里。”江逾说,“怕凉掉的话,也可以让他们去你家里做。”

  何臻扬摆手:“不了不了,那太兴师动众了,我在这边享受就好。”

  江逾没有强制要求何臻扬,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逾哥。”何臻扬又叫道,“我可以尝尝你的早餐吗?有些东西我没有夹。”

  江逾抬头,正撞进何臻扬的视线里。

  何臻扬的眼睛非常清澈,瞳仁又黑,像汪清潭一样,潭底风光一览无余。他的眼型是多情的桃花眼,但并不显得他风流,反倒能够更加轻易地将情绪流转于眼波。

  江逾和何臻扬对视着,不由自主地想,何臻扬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因为他这双眼睛深陷其中

  何臻扬垂下眼,声音低了几度:“你们这种大老板应该都有洁癖的吧?没关系,我吃自己的就好了,我也可以再去夹的嘛,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希望没有冒犯到哥。”

  他嘴上装得乖巧,眼睛却不住地瞟江逾,非要盯到江逾有动作为止。

  江逾把餐盘推到何臻扬面前,“吃吧,今天的沙拉很好吃,你可以多拿一点。”

  何臻扬欢欢喜喜地吃起江逾的沙拉,一点也不客气,又趁江逾不注意扒拉了两块三文鱼。

  何臻扬一身卫衣短裤、大大咧咧不顾形象地疯狂进食,江逾则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西裤,身姿挺拔,两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面含微笑地看着何臻扬疯狂进自己的食,一点也不觉得何臻扬失礼,反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面前突然多出个蟹黄包,江逾看过去,何臻扬正举着叉子,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哥也吃我的。”何臻扬嘻嘻一笑,“哥不会嫌弃我吧?”

  江逾低下头,把蟹黄包咬进嘴里。

  何臻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吃过早饭何臻扬被公司传唤回去,江逾有心想留何臻扬,但奈何留不住。

  他把何臻扬送到公司楼下,车门却没有解锁。

  何臻扬下不去车,问道:“怎么了哥,还有其他事吗?”

  江逾的手放在解锁的按键上,“你在星灿签了几年?”

  “三年,还差一年到期。”何臻扬掰着手指说,“我在这忍了两年了,再当一年忍者神龟就解放咯。”

  江逾按下按键,“我知道了。”

  何臻扬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冬月发消息。

  姐,和我跳槽吧,我们不在这鬼地方受气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逾的车还停在原处。江逾看到他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忙自己的事情。

  何臻扬也和江逾挥手,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快速打着:

  姐,我想去天瀚。

  --------------------

  何臻扬: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