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维徳有些胆寒地缩了缩脖子。
他竟然觉得布鲁斯的表情有些可怕。
错觉吧？
*
[…十年前的事了？虽然对于布鲁斯来说可能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其实硬要说他究竟是怎样笑的话我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应该是和…从缝隙中漏进来的太阳光一样的味道？]
*
“…未成年人不可以谈恋爱吗？”
他无意识地拿着戳了戳盘子里的华夫饼，垂下头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神情甚至算得上是有些失落。
连翘起的白发都耷拉了下去。
让低下头看他的杰森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拿着叉子尾端戳了戳他的脸颊。
“不高兴？”
布鲁斯以前管的可没有这么多，迪克和小芭偷偷接吻的时候老蝙蝠绝对知道。
杰森撑着脸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脑袋上突然亮起一个小灯泡。
他好像突然get到了老蝙蝠控制欲那么强的爽点？
看看这孩子迫于高压苦思冥想的样子也太可爱（haoxiao）了吧！
像只眼巴巴地望着骨头的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眸时不时抬起望向布鲁斯的方向，稍稍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显得犹豫不决。一边躲避着布鲁斯的目光一边又迫切地想要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委屈和反抗。
杰森想着，他反抗老蝙蝠的时候肯定没有显得这么憨。
一个他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早上好，阿福。”
居然是迪克。
他拉开杰森身侧的椅子坐在了达维徳对面。
“你不是去布鲁德海文了吗？”
杰森挑了挑眉。
他这样说着却没有松手，依旧握着叉子用圆滑的顶端戳着达维徳的脸颊，看着他不满地放弃和布鲁斯对视，回过头来愤愤地盯着自己。
“总要吃过早饭再走。”
迪克耸耸肩：“别逗他，你是个成年人了。”
别总是欺负小孩。
璀璨的眼眸瞪的又大又圆，漂亮得像极了猫眼。
红眸中倒影着他自己勾起唇笑着的样子。
杰森歪了歪头，看着他的脸颊被戳出一个小小凹陷的脸颊：“生气了吗？”
“没有哦。”
虽然气鼓鼓地鼓起脸颊望着他，达维徳抬手想要让他松开手，却被杰森灵巧地躲了过去。
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奶猫一样。
杰森干脆就放开了叉子，抬起手捏住了他鼓起的腮帮子：“生气了吗？”
“…没有？”
达维徳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杰森的用意何在。
这样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别闹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家长出声制止。
布鲁斯拿起帕巾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让他把早饭吃完。”
杰森闻声望了布鲁斯一眼，丝毫不畏惧地回过头掐了掐达维徳的脸颊：“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成了，他这么一问，连站在迪克身旁为迪克倒果汁的阿尔弗雷德都抬起头竖起耳朵。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大概人类的本质都是八卦机器。
四双眼睛直直地看向达维徳的方向。
白发的少年被掐着脸颊，无辜的红眼睛飞快地眨了眨看起来格外地紧张不安。简直像是一只天真烂漫的小白兔。
人紧张的时候就容易犯下错误，达维徳的手掌间溢出一些细小的不易被察觉的黑色气息。
“没…”
杰森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布鲁斯的表情看起来则有些阴沉。
达维徳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什么才是他们想要的回答。他艰难地动了动喉结，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承认。
“好孩子不可以说假话哦～没有的话为什么那么在意？”
“那是因为…”
璀璨的红眸抬起慌慌张张地看了布鲁斯一眼试图发出求救信号，他抬起手想要握住杰森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却被杰森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显然。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达维徳同学不是这间房间里任何人的对手。
迪克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让杰森松手。
坐在他对面那么大只的弟弟就突然被一股萦绕出的不明的黑色气息包裹，然后瞬间那黑色的气息连带着达维徳又在空气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WHAT THE F…？！！”
好好的一个早上，怎么就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
迪克猛地站起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杰森？发生了什么？”这是他新学的什么魔术吗！
布鲁斯也站起了身，深深皱紧了眉：“怎么回事？”
杰森比他俩还懵。
手下柔软细腻的触感突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身旁座位上的那么大的人影突然就像是在空气中隐形了一样。
“达…”
名字还卡在嗓子里，杰森突然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向了自己手中。
手中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毛绒绒的触感，他张开手，手掌中——
一只大概只有他一半手掌大小的毛绒绒的黑色团子不安地在他手上极力滚动着。
团子圆滚滚的，不知道该称呼为脸还是身上的地方，有着两颗像极了猫眼的漂亮眼睛。
毛的触感很柔软，就好像是一团天鹅绒。但这并不能改变它虽然很萌看起来却依旧像个黑煤球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杰森愣在了原地。
被小心翼翼捧着的团子仰起了脸，怯生生地询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是达维徳的声音。
*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当时的想法大概是想快点逃开，让杰森松手，想离他远点。然后就…]
*
“嘶...”
迪克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指摸了摸小小的黑团子：“意思是这是达维徳吗？”
“只剩下这种可能了吧…”
杰森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草莓摘掉叶蒂，递给黑色的团子。
无奈地看着他双眼冒着星星，幸福地在快有他一半大小的草莓上咬下一口。
没想到这孩子变成这样之后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怎么回事或者怎么变回去。而是扑向了餐盘里他还没吃完的华夫饼。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说什么好。
迪克仔细打量了团子片刻，忍不住又伸出了手想摸摸团子的肚子。
但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到团子的时候，突然从团子身上生出来一对黑色的蝠翼，阻挡了他的“骚扰”动作。
“咦？！”
迪克匆忙收回了手，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蝙蝠？”
其实不算是。
团子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圆润，与蝙蝠玲珑有致的身材有着非常巨大的区别。它只是翅膀看起来有点像蝠翼，还黑了点。
杰森心道了句果然。
他想起档案上，达维徳的身体，属于恶魔。
翅膀看起来确实有些恶魔翅膀的样子，但是…
他无言地看了一眼依旧在埋头苦吃的黑团子。那圆滚滚毛绒绒的可爱样子真是让人一点都无法联系到恶魔身上。
“唔…”
迪克沉思了片刻：“达维徳总是要变回来的吧？可是我听说很多蝙蝠的食物里都有不同类的蝙蝠。他变回来的时候不会染上冠状病毒吧？”
迪克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担忧达维徳的身体状况。
不愧是夜翼，知识储备非常渊博，即使不靠蝙蝠电脑也知道蝙蝠身上携带着众多的病毒，并且很多蝙蝠的食物中都有蝙蝠这一项。
“好危险…要不别变回来了吧？反正这样也怪可爱的。”
迪克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并且欣慰地摸了摸团子的脑袋。
杰森额角跳动着青筋，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头槌：“是个锤子蝙蝠？蝙蝠是吞了气球吗能涨这么圆？这是恶魔！恶魔！你给我看清楚一点！全世界哪有蝙蝠长这么圆？”
那边借着去查资料其实是去了蝙蝠洞联系正联其它人的布鲁斯终于回来。
戴安娜和克拉克没有能给他更多的帮助，无奈之下他姑且联系了一个他本来认为他绝对不会联系的人：托尼·史塔克，希望他能帮自己联系一下奇异博士。
现在铁人还没有给他回复。
布鲁斯稍稍在心中叹了口气，轻柔地把小团子连带着剩了三分之一的草莓捧了起来。他用手指揉了揉它的翅膀尖：“没办法变回来吗？”
“不知道要怎么做…”
小团子暂且停下了咀嚼进食的动作，抬起头眨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这是完全超乎他想象的根本不属于他的力量。
“没关系。”
布鲁斯摇了摇头：“那就慢慢想办法吧，反正也不着急…”
突然一阵急促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布鲁斯只能一手捧着团子，一手拿着手机抵在耳边。
几乎是他接通的瞬间，电话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莱恩究竟怎么样了吗？你现在说这件事关于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找到了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咒语让奇异博士来试一试？！”
“…不是。”
布鲁斯一时觉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他还不如找扎塔娜来。他没办法给史塔克解释。
难道要说其实只是…
想让你帮忙问问奇异博士，你弟弟变成团子了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