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虽然对于散兵来说每天都是一样，除了某人喋喋不休地缠着他外，其余情况一切安好。
很快，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散兵站在实验室的院落，望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出神，喃喃道：“深渊的蔓延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吗？看来必须得走了。”
在散兵感叹间，空满脸疲色从外面冲了回来。他呼出几口气，让自己的面色如常，眼里的担心还是止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你要离开了？”空慢慢走到散兵身侧，看着散兵眸子里倒映出来的景色。
深渊的扩张的确是增加了，这几天以迅猛之势在防护壁内肆虐，国内已经拉响了警报，普通人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
散兵垂眸，语气平静：“纳西妲已经在昨夜联系我了，让我尽快赶过去。”
“今天你就走吧。”空把目光移向了别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强留下散兵，所以让散兵尽早离开。
散兵抬手，揉了一顿空的脑袋，缓缓道：“我走了，再见时候你也要安好。”
说完，散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真是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空叹道。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重，一股不详的气息在风中穿梭，最终落到了房间的阴影中。
空梳理着头顶的乱发，侧头看向了身后，淡然道：“前几天我就发觉你在周边游荡。怎么？有了深渊的力量之后也敢反抗主身。”
在离开海底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留在处理局里的那副壳子脱离了他的掌控。
空壳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披着空的样貌，但气质与空截然不同。
他的眉眼中透露着一股黑气，瞳孔里藏着深渊的螺旋，发尾被深渊之力淬染，已经变得漆黑无比，连带着衣服也换成了深灰。
空壳随手变出一根拐杖，拐杖整体都如同利刃，透着锐利的气息，只是轻轻在地上一点，大地就裂开了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缝隙。仔细一看，那缝隙下面藏着深渊的大门。
“和你的小情人告完别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里的傲慢展露无遗，略微低沉的语气随着空气的变化而波动着。
窗外的阳光被深渊的气息覆盖，金黄的色彩被铺上了一层灰，透着朦胧的美感，却也让空的金发在此处格外亮眼。
随着空壳缓慢移动，整个实验室仿佛被罩入了暴风雪的领域，刺入灵魂的寒风无时无刻不在空地身旁游荡，仿佛要将他从这个世界彻底吞噬。
此刻，空呼出的气体都在这种寒冷下变成了白雾。它们消散在空气里，又化作寒风，肆意向着曾经的主人挥刀反扑。
空对着掌心哈出一口热气，手上立即出现了一大片碎冰渣。他搓了搓手，抬眸看着空壳道：“你主动找上门，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哈？”空壳抓住拐杖顶端，眯着眼，表情可怖，“你的力量还未恢复，主动来找接受了深渊赐福的我？”
在空壳说话间，周围的空气已经被压缩成了空气弹，像是一筐球般，疯狂朝空砸去。
“你主动来找我，深渊的殿下知道吗？”空疑惑问道。
他并未将空气弹放在眼里，这种程度的试探哪怕是最低等级的能力者都能化解。
空壳又使用力量凝聚着风刃，一刀接一刀向空砍去。
“她现在可不管这些，只想着在神里家享乐，深渊都全权交给我管理了。”空壳回道。
空只觉得这种试探太过简单，索性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在他身旁半米范围内消散。
“怎么？她看见你这张脸没想起来什么？”空略微平淡的语气，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波动了一下。
空壳笑着将拐杖刺入深渊的缝隙中，无数的深渊魔兽如蜂群般涌出。
还算平缓的气流被这些异兽一搅动，化作了无数尖刺，朝四面八方散去，将实验室戳成了个马蜂窝。
空壳看着周围的废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轻拍掌心，心情愉悦地回道：“殿下见到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忘了你的存在一样~”
“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吗？那也挺好。”空得到答案后也不再隐藏，一挥手将周围的深渊魔兽斩杀殆尽，只是一抬脚就走到了空壳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空壳用力抓住空的手腕，试图使用蛮力将其折断，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窒息感使他脱力，无法反抗。
“很好奇？我为什么还会有这些力量？”空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太阳般金黄色，周身力量的具象化由星空转变成了阳日。
“这是因为，我窃取了神之力。”他低声说道，眼里似有时钟的指针在转动，“这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哄着散兵多留下了几天，这才让我参透了时之神的力量，还有这个世界的规则。”
空像是丢垃圾一般，将空壳甩在了地上，看着空壳如同蝼蚁一般奋力挣扎，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
“当我知道了顶着我这张脸到处行动，心里有多么想撕了你？”
看着空壳在地上挣扎，空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但你是我创造的东西，你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能承载命令的躯壳。你的所有行动在我眼里都是对我的侮辱，不存在于法则的东西迟早会崩坏，这就是你急着过来想要杀了我的原因吧？”
空壳咳嗽着，声音嘶哑，脸上已经出现了斑驳的裂痕。
“是我轻算你了……”他抓起地面上尖锐的水泥碎块，放在了脖子下，瞳孔中的深渊螺旋已然停止转动，“只要我死了，殿下就会发觉，深渊的大门也会开启，这里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在空壳说话间，水泥块已经刺进了脖子。没有鲜血流出，只有裂缝在向外蔓延。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轻声说着，右手成爪，刺入了空壳的后心，掏出了一颗透亮无比的星星。
“欢迎回来，星空的最后一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