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去睡觉了, 然后在凌晨2点的时候，顶着一脑袋乱发倏然从床上坐起。
她做了个古怪的噩梦。
梦见跟家里人一起去游乐场，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小丑的装扮，他们给了她一个绿油油的小丑气球, 还都对着她露出小丑经典的笑。
过山车的头部是小丑, 鬼屋的NPC是小丑, 旋转木马的身体是小丑, 所有人都被要求在乘坐过程中必须抓着小丑的头。
最可怕的, 是布鲁斯给她买了一个双球冰淇淋，上面的那颗抹茶口味的也是小丑。
好消息：下面的那颗球不是小丑。
坏消息：是草莓味的小丑女。
苏莫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食物被糟蹋，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行！
“垃圾小丑，阴魂不散。”
苏莫抱怨着, 重新躺下, 让自己陷入舒适的床垫里，然而噩梦的画面太逼真, 而且太深刻, 属于即便醒来也能记得非常清楚的那一类。
哪怕她根本不想记得。
睡是睡不着了, 苏莫干脆下了床, 穿上拖鞋朝外面走去, 她准备去厨房里弄点冰淇淋吃, 希望美味能压过那个不靠谱的梦境。
然后, 苏莫就在厨房遇到了正在做夜宵的杰森。
“有我的份吗？”苏莫凑过去看锅里的东西，“这是意大利面？”
“嗯。”杰森淡淡的应了一声，指了指餐柜, “去拿盘子。”
“好。”苏莫趿拉着拖鞋去餐柜那边拿了两个碟子，两把叉子, 外加两个用来装水的杯子。
等她回来，杰森将煮好的意大利面从锅里捞出来，均匀地分成两份，然后从一排瓶瓶罐罐中选中了适配的酱料。署慈
两人没去大餐桌，直接坐在简易吧台边上，一排小小的橘色餐灯照亮了桌面，让那盘意大利面显得更为诱人。
其实苏莫不饿，她就是想下来吃个冰淇淋，但是后知后觉想到在这个季节，阿福不会准备这种会损伤肠胃的东西。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都被放在另一个冰箱里，迪克曾经跟苏莫说过，那个冰箱就像是阿福的武器库，如果有人不经允许就打开，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会惊醒管家侠，然后被追杀。
……
……
好吧，追杀肯定是夸张的说法，但实际后果比那个要严重得多，比如至少得到连续一周的“管家侠不赞同的目光”和“阴阳怪气管家侠的限定皮肤”。
如果更严重一些，还会有期限将随阿尔弗雷德心情而定的“每餐必备蔬菜汁”和“取消小甜饼供应”的待遇。
蝙蝠家没人能忍受没有小甜饼的生活。
没有人！
所以苏莫在看到杰森在做意大利面后，就将双球冰淇淋抛之脑后，随之一起的，还有小丑和小丑女的两张脸。
杰森吃饭的速度很快，刚好，苏莫的节奏也不慢，仅仅是5分钟，两人就各自干掉了一大盘意大利面，整个过程中除了吃面的声音外，谁也没说话，却有一种别样的安宁。
“小丑回不来了，对吧？”
杰森抽了张餐巾纸擦嘴，然后将剩下的整包丢给苏莫。
苏莫边擦嘴边回答：“嗯，理论如此。你应该也看见了，商店里的道具说明写了，得他真心忏悔才能出来，自我欺骗、催眠什么的，都不算。”
“你抢了我的工作，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杰森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抵着下巴，眼睛一直看向前方，却并没有什么焦点。
橙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让在旁边的苏莫有些恍惚，总觉得这样的杰森有些陌生。
好在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秒钟，当杰森站起身后，那个叛逆炫酷的英俊青年又回来了。
他走到苏莫身边，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狞笑着凑近她露出惊恐神色的脸。
“把那个垃圾送走之前，为什么不喊上我？你知道我有多想揍他吧？”
苏莫伸手推开杰森凑近的脸，泥鳅一样滑下餐椅，警惕看他：“别过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手上沾到的酱抹我身上了——我其实也有点后悔，但总觉得如果不快点把他关进去，会出什么意外。”
杰森哼哼两声，抽出餐巾纸，擦掉了另一只手上的酱汁，随后将它团成一团丢到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算了，放过你这次。”
杰森听说过苏莫的“第六感”，也知道这是苏莫对外用来掩饰自己游戏空间的借口，但既然他本来就不是真的要追究这件事，自然顺着这个理由放过对方。
苏莫举手保证：“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提前通知你们，到时候大家组个团一起去，揍完那家伙后，再使用道具。”
杰森对这个保证感到满意，然后，他将两个空碟子摞到一起塞进苏莫怀里：“我做的饭，该你刷碗。”
苏莫觉得很公平，反正只有两个碟子两把叉子，洗干净分分钟的事。
杰森没有先离开，而是靠在洗碗池那边和苏莫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直到厨房被清理干净之后，他才和对方一起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在即将分别的走廊转角，杰森喊住苏莫，在对方带着疑问回头看过来时，突然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好好睡觉，小丑不会喊着‘surprise’跳出来的，别担心，我们都在。”
苏莫惊愕，随后恍然，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在这个时间的厨房里还能遇到人，而且对方还在煮意大利面。
“我知道了。”苏莫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对着太阳摇摆的小向日葵，“放心吧，我这次肯定能睡得好。”
说完，苏莫站在卧室门口环视一圈，目光锁定对面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她转了转眼珠，对那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并发送了一个飞吻。
“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晚安，爱你们呦～”
下一秒，苏莫迅速推门进屋，反手关上房门，将一脸复杂的杰森关在门外，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人。
“恶。”
达米安嫌恶皱眉，随后熄灭手机屏幕，在床上翻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他就不该今天临时打开那个位置的监测警报。
提姆打了个哈欠，放弃去倒杯咖啡的想法，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身体下滑重新钻进被子里，祈祷一秒入睡，毕竟剩下的睡眠时间不多了。
杰森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中途路过布鲁斯卧室时，房门悄无声息打开，露出藏于黑暗中的身影。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人说话，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什么都不想说。
随后，杰森转过拐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里面的消息以每秒两条的速度向上滚动。
大部分是女孩们在发“怎么样”、“苏的状况如何”之类的询问。
少部分夹杂着迪克“嗷嗷嗷”、“她真可爱”的浮夸语气，显然对方被苏莫刚才的飞吻和那句“爱你们呦”的直球打得头晕目眩，彻底迷失自我，成为了继康纳那个宠弟狂魔后的新一代宠妹狂魔。
忍着想要把迪克踢出去的冲动，杰森飞快按动虚拟键盘，发出了简短信息。
【她睡了。】
之后，杰森就没再去看那个群，等到小群里真的安静下来时，他也已经回到了他的房间。
脱掉鞋子，杰森将自己重重地砸进床垫，手脚伸开摆成一个大字型，毫无睡意地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就好像能透过那个看见什么一样。
熄屏的手机再度亮起，杰森侧头看了一眼。
【晚安，杰森少爷，祝你有个好梦。】
杰森可以强硬拒绝蝙蝠侠，但他永远不会拒绝阿尔弗雷德，于是桀骜的青年在床上扭了扭，先将身体摆正，再蠕动着向上够到枕头，最后闭上眼睛，安静地准备睡觉。
就像是他刚才安慰苏莫那样，小丑不可能再回来，而那种会以受害者身份反复重温罪行的生活，也会比单纯的电椅更能折磨人的精神。
杰森不觉得小丑会真心悔罪，所以对方会反复体验直至生命的终结，他承认，哪怕知道这个，现在的自己还无法真正释然，但事情终归是往好的方向迈了一步。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哥谭。
睡吧，杰森想，就像是阿尔弗雷德祝福的那样，做个好梦。
夜幕下，韦恩庄园终于真正的安静下来。
可能是因为觉察到了家人的关心和爱意，苏莫没再做任何奇怪的梦，她一觉睡到早上6点，精神奕奕的起床去吃早餐。
然后，她在餐桌上看到了克拉克，对方正在跟阿尔弗雷德说话，见她来了，立刻跟她友好的打了招呼。
“早安，苏，阿福已经把你的早餐准备好了，吃过之后，我得趁他们发现你失踪之前，把你送回纽约。”
“早安，阿福，早安，克拉克。”
苏莫回哥谭是临时起意，所以根本没通知梅和彼得，如果他们发现她消失了，一定会非常惊慌焦急的。
所以，她得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换上衣服，按照往常的时间出门晨跑。
虽然彼得在她这里意外掉马，但苏莫还没做好告诉对方自己是谁的准备，为了不暴露，就只好拜托克拉克帮忙，毕竟一事不烦二主，她到时候会亲手做小饼干当谢礼的。
那可是阿福分享的私人配方，且亲自在一旁指导过，并加以称赞的美味食物呢，想来克拉克一定会喜欢。
到时候我要多做一些，苏莫想，得让克拉克带回去给他的家人也尝尝，他一直都是在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帮忙，肯定耽误了不少理应在陪家人的时光，给予谢礼是必须的。
苏莫想要长久维持和超人的友谊，也盼望能和他的家人成为朋友，她早就想见见路易斯和小乔了，并且期待对方能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