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人要的东西,得意什么?”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能嘲讽戚执却没能得逞,戚冉气得不行,只能抓住戚执没人要这一点狠戳。
戚执没再回怼,回过头继续看书。
是啊,他没人要。
生病了容丽打他,养父也不曾来看过他,那个叫刘桂芬的亲妈自从认亲当日见过一面,至今没再露面。
他确实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戚冉说得没错。
“呵!”
见戚执落寞,戚冉很满意,正要继续输出,齐震南来了。
“震南哥,”一见齐震南,戚冉顿时收起嘴脸,满眼的星星,下意识摸了摸被纱布挡住的‘秃斑’,还好挡住了,不怕被看。
“伤怎么样了?”
齐震南拉过庄月翔的椅子坐到戚冉对面,又将提着的葡萄放到桌子上,“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葡萄。”
“好多了,谢谢震南哥,”戚冉看了戚执一眼,又去扒拉葡萄口袋,“好新鲜,我去洗点,我们一起吃吧。”
“我去吧,”齐震南自然不会让戚冉动手,“你伤刚好,好好休息。”
“好,”戚冉有些得意,目光再次撇向戚执。
戚执不用回头也知道戚冉此时是个什么表情,一个只顾利益的渣男,也就这傻子还当个宝。
合上书,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哼!
戚执气不顺,敲键盘敲得啪啪响。
齐震南在阳台的洗手池洗葡萄,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戚执。
因为泳池的事,他是第二天才知道戚执病了,还在最虚弱的时候被戚冉打伤,又被容丽在医院教训。
他也想去看望,但又气他在泳池时偏帮蓝桉。
他齐震南向来高傲,那日却在那么多同学面前被蓝桉羞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也发誓绝不轻易原谅戚执。
至于蓝桉?
他已经找好人,必然会将当日之仇报复回去。
葡萄洗好,齐震南端到戚冉面前。
“戚执,你要吃吗?”戚冉端着漂亮的玻璃碗假惺惺的问。
不等戚执回答,齐震南就将葡萄碗夺走,“这是给你买的,你自个吃就行,他是谁?配吃这么贵的进口水果吗?”
“可是,”戚冉低下头,“那日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想道歉。”
“道什么歉?”齐震南冷哼,意有所指:“你头伤了,他呢?有本事什么都帮着蓝桉,就让蓝桉给他买去。”
说到这里,齐震南又鄙夷的撇撇嘴:“不过人家现在一心扑在播音系的系草薄思彦身上,怕是没功夫搭理某些人。”
播音系的系草薄思彦,也就是那日在食堂,戚执见到的那位留着长发的异域美男。
“你这话说得,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戚执听不下去了,啪一声合上电脑,扭头看向齐震南:“口口声声蓝桉蓝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
“……”
“我吃醋?”
齐震南仿佛被踩了大尾巴,气急败坏的质问:“我吃醋?我吃什么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某些人可真看得起自己。”
“那你在气什么?”
相处多年,戚执也是有些了解齐震南的,淡然反问:“还气得把我手机丢水里,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
“我是见不得你自甘堕落,不是吃醋,”齐震南绝不承认自己吃醋,拍着桌子狂怒。
“是吗?”
“好吧。”
“那是我误会了,”戚执声音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腿已经好一些了,自顾自往上铺爬,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休息。
齐震南:“……”
戚执是知道怎么气他的。
齐震南:“……”
戚执绝对是故意的。
“你…我……”满肚子的气没处撒,齐震南憋得满脸通红、胸腔起起伏伏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终只得愤而摔门离去。
“……”
戚冉越发厌恶戚执,收起伪装,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葡萄一边阴阳怪气:“还吃醋,某些人是不是太自恋了?”
戚执翻了个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也不知哪儿来的厚脸皮,也好意思说出口,真以为自己……”
戚冉还要继续输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才离开不久的容丽,急忙接起,并一秒转换成亲昵的语气,“妈妈?”
戚执:“……”
就这应变能力,留在戚家和自己斗真是屈才了。
就应该送进宫斗文,说不定能活到大结局前夕才死。
可惜了,他写不来宫斗文,要不然死活得给戚冉安排个角色,就设定为……
戚执正乱想得起劲,电话那边的容丽不知说了什么,戚冉不满的撇撇嘴,走到戚执床边,用手机戳了戳他的背:“妈妈的电话,要你接。”
“……”
戚执疑惑回头,接过手机放到耳边:“阿姨什么事?”
戚执语气很淡,既没委屈也没兴喜,仿佛在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容丽一滞,继而说道:“周末是你和冉冉的生日,也是冉冉回家后的第一个生日,戚家决定办个宴会,请了不少人。”
她本来要当面说的,在宿舍又给忘了。
戚执一愣,对哦,这周末就是他和戚冉的生日,他都忘了。
容丽又说:“你也需要到场,礼服已经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戚执并不意外,答应了下来,“知道了。”
或许是戚执的态度太过冷淡,容丽顿了顿,又说:“小执,二十年来戚家对你不薄,我们也不求你回报什么,只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帮帮冉冉。”
戚冉需要他帮吗?
哦,对,有一点确实可以帮,比如在戚冉冤枉他的时候不要解释,在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力争。
最好能发个癫,这样就能衬托戚冉的善良和大度。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明白了,”戚执苦笑。
容丽叹了口气:“只要你听话,戚家不会亏待你,你也能安安心心上完大学,以后能找个好工作。”
其实戚家并非容不下戚执,养了二十年,就算是宠物也有感情。
但她无意间听到冉冉和朋友打电话,冉冉特别害怕的说他不论什么地方都比不上从小富养大的戚执,一看到戚执就自卑得不敢说话。
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好不容易回到身边,她怎么舍得再让他受委屈?
她便和丈夫商量,决定舍弃戚执,舍弃过去二十年的感情,全当这些年花的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只求能给冉冉一个舒服的生活环境。
戚执当然也明白:“知道了,我会准时到。”
就算腿伤着,他坐轮椅也会准时去,他会认认真真做个陪衬,当戚冉进入圈子的一块垫脚石。
也算还了戚家养育他二十年的恩情。
……
齐震南气呼呼下楼,正好遇到回来的庄月翔,“震南,下午都没课,要不去网吧打游戏?”
齐震南正有此意,“走。”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咖痛痛快快玩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回来,进校门时,齐震南注意到了蹲在树下抽烟的身影。
戚大伟,戚执的生父,也是戚冉的养父。
他怎么在这儿?
来找戚执要钱吗?
“震南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走了?”庄月翔边走边吃狼牙土豆,走了几步才发现齐震南没跟上来。
“在这里等我,请你看出好戏,”齐震南向着树下走去。
庄月翔顺着看去,就见是个穿着灰色体恤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蹲在树下抽着快要燃尽的烟屁股。
“戚大伟?”齐震南在距离两米远的位置停下,喊了一声。
戚大伟抬起头,见是齐震南面色一喜,立马起身:“是你啊!”
戚大伟见过齐震南一次,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他那两个便宜儿子也很熟。
“你还记得我?”齐震南笑笑,“你怎么蹲在这儿?来找戚冉?还是戚执?”
戚大伟嘿嘿一笑,“来找戚执,但没有他电话,也不知道他住哪一栋宿舍,就想在这里等等看。”
果然是找戚执。
齐震南莫名的有些激动,戚执不是偏帮蓝桉给自己难堪吗?那自己也能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惹怒自己的后果。
也顺势看看蓝桉究竟能帮戚执到何种地步。
其他事也罢,戚大伟可是无底洞。
齐震南托了许多关系,始终查不到蓝桉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和戚执那般想熟,熟到处处偏帮。
就拿戚大伟试水。
“我带你去吧,时间还早,宿舍还没关门,”齐震南说罢就往校内走。
“谢谢,谢谢,”戚大伟急忙跟上。
来到男生宿舍楼,要不是有齐震南这个学生会主席做保,宿管阿姨是绝不会放一身邋遢、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戚大伟上楼的。
来到五楼,齐震南指了指502,“戚执戚冉都住这间。”
“好好好,”戚大伟兴奋得直搓手,尝试推门,发现被反锁了,又敲了敲,“戚执?戚执在不在?我是你爸。”
戚执正在码字,听声音就知道是戚大伟,扭头看向戚冉,“你叫来的?”
戚冉一愣,急忙摆手:“开什么玩笑?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见他好不好?”
戚执也觉得不会是。
以前的戚大伟对戚冉并不好,非打即骂,就算戚冉故意,想必也会挑个他自己不在的时间。
“那他是怎么找来的?”戚执不解。
“我…我也不知道啊,”难得的,戚冉和戚执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会不会是问了其他认识你的同学?”
不管怎样,戚执都不可能一直不开门。
戚大伟就是个混混无赖,鬼知道逼急了会做什么。
戚执想了想,合上电脑,又给楼下的陆远发了条信息,这才杵着拐杖慢悠悠的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