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结束,但学校里还特意补办了一个元旦晚会。
当初新生演讲时江黎就大出风头,于是这次晚会也邀请了他表演节目,几名学姐在教室里就把他拦住了。
江黎茫然道:“我什么都不会啊……”
学姐们热情地说:“没事,你就站在台上当个花瓶……不是,当个吉祥物就行,不用特意表演节目。”
江黎面无表情:“不了谢谢。”
学姐们:“哎呀别这么早就拒绝嘛,参加晚会是可以加学分的!”
江黎的步伐顿时一停,转身面不改色地问:“加多少?”
不是他愿意当花瓶,实在是学分不够——当初部门和社团招新的时候他忙着公司的事,忘了申请加入部门或社团,导致大一上学期的量化学分没有达到平均标准。
根据她们所说,如果参加元旦晚会就可以加够学分的话,让他上台当个花瓶吉祥物也不是不行。
带头的学姐一看有戏,便开始竭力邀请,并许诺学分可以加2。
江黎没再拒绝。
虽说是让他会上当吉祥物,但怎么说也需要在某些节目中表演或客串的。这可把大家难住了。
唱歌?他五音不全。跳舞?他动作僵硬。报幕?他并不擅长。相声?他完全不会。
只有——
学姐站在幕布前,艰难地说:“你确定?”
江黎坦然道:“我只能干这个啊。”
学姐:“……”
好吧,就不该对你们这些理工男抱有多大的期望。
几天彩排过后便是晚会。
平常大二以上的基本不会来看这些,但据说那个大一就创业了的漂亮学弟也在,不少学长学姐便慕名来看。
但直到快结束他们也没看见江黎的影子,不禁怀疑被骗了。
韩放从老家回学校没几天,还处在兴奋中,一直拿着手机四处寻找:“不是说江黎儿有上台吗,人呢?”
张京坤眼神好,此时已经生无可恋地倚靠在墙上,说:“你仔细看最左边。”
韩放把手机摄像头拉近再拉近,终于看见角落里扯幕布的江黎。
韩放:“…………”
胡满也看见了,目瞪狗呆道:“哇哦,原来这也算参加了表演?”
张京坤道:“我不认识他。”
韩放口罩一戴:“我也不认识。”
胡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人对视片刻,深深感觉自己被欺骗,纷纷起身溜了。于是江黎扯完幕布回到后台时,就看见舍友们发的信息:“我们先回宿舍了,你自个玩吧。”
江黎耸耸肩,无奈地说:“真是没有舍友爱的一天。”
学姐也感叹:“也是没有同学爱的一天。”
她费心费力争取了2学分,结果江黎转头选了个最不露脸的角色,坑得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江黎心虚道:“不好意思啊学姐,我现在不太方便演小品什么的。”
他一个刚兴起公司的总裁,不装得庄重严肃些,很容易被对家以“轻浮”“年纪小不担事”等缺陷进行攻击。
只有根基稳了以后,江黎才能慢慢放飞自我,回到沙雕戏精的本质。
学姐也比较大度,挥挥手道:“其实你也没说错嘛,的确是在晚会上‘表演’过了,我也没立场骂你。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玩文字游戏了啊。”
江黎连连点头:“是是是。”
学姐又说:“那个……其实还有个事。我和我男朋友不太愉快地分手了,江舟有没有拖入黑名单的功能?”
“他一直加我,我把他删了好友也没有用,如果有一个黑名单功能就好了。”
学姐面露期待。
江黎确实忘了加上黑名单功能,还有一些细节,譬如情侣空间、文字泡多元化、聊天背景等女孩子喜欢的功能。
他立刻说:“等我回公司谈谈,争取下次更新就加上。”
学姐顿时高兴了,和他讲起自己的故事:“我前男友就是个渣男,给我抓住找小三了还敢在江舟上骂我……”
江黎被迫听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劈腿渣男该死。
都差点被洗脑了。
“回来了?”
他推开宿舍门时就受到了三众瞩目,然后被三庭会审。
韩放:“升堂!”
张京坤、胡满:“威——武——”
江黎:“……”
韩放道:“你不是说你有、节、目、吗!”
江黎理直气壮道:“有的啊,你们没看到我拉帷幕时潇洒的动作吗?”
张京坤和胡满同时:“光线那么暗谁看得见啊!”
韩放大怒:“刁民江黎,欺骗我等感情,现削去副宿舍长一职,流放卫生间倒垃圾一职,可有异议?”
就是让他倒厕所的垃圾呗,江黎自知理亏,举手投降道:“没有。”
三人这才消停,让路让他进宿舍里。
等江黎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终于勉强原谅他的骗局。韩放把纸制的官帽摘了,唏嘘道:“没想到江黎儿居然也有钻学校空子骗学分的一天。”
张京坤打断他:“得了吧,他失去的只是学分,获得的可是公司利益!”
胡满哭丧着脸:“就是,同情谁也别同情江哥啊。”
江黎:“……期末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317宿舍的舍友们都纷纷上桌看书。
元旦过后,还有十来天就期末考试了,元旦假期玩得越开心的同学现在就越悲伤。但众人也不算特别着急。
大学,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大学生,是一种可以用一周时间复习一学期的全部知识,并让自己成功避免挂科命运的神奇生物。
不过江黎不敢懈怠,让余良盛、钟凡和朱尚博都不用去公司,而是在学校好好复习。
公司的事基本维持原样继续运转,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很快,期末就到了。
考试持续了半周,江黎终于从头昏脑涨的学习中解脱出来。
朱尚博考试比他们早一些,已经提前到江舟转了一圈,还去渔利看了app运行和商家沟通情况。最后得出结论——“江总,渔利的发展不如江舟。”
江黎道:“江舟这种网上聊天模式早在几年前就存在,但渔利属于完全意义上的新型方式,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
朱尚博郁闷地说:“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渔利的发展进程啊?”
江黎点头:“当然,他们总会接受的,而且会很快。”
他相信没有人能抵抗外卖的诱惑。
宋威弟弟在去学校考试前就已经做好了软件大体框架,于是江黎接手了他的工作,完善app之后就上市了。
“渔利”一开始的确受到了抵制,许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不在外面吃,而是要求店家送到家里。
但尝试过的人纷纷发出真香的声音,便有更多人开始因好奇而尝试。
刘伟就是这些好奇宝宝中的一员。
他下载了渔利,根据提示打开食品店铺页面,便被花里胡哨的店面迷花了眼,兴致勃勃地刷新着各店。
一家叫[现炸酥肉]的店有他喜欢吃的小酥肉,于是刘伟研究着试图购买。选择了自己想吃的食物后,他点击付款,手机上却弹出“使用江舟支付”、“银行卡绑定支付”和“银行卡充值渔利支付”三种付费方式。
竟然是虚拟货币!
刘伟更有兴趣了,正巧不久前他下载了江舟,便选择了江舟支付。
系统显示[支付八元,食品七元,配送费一元]。
“还有配送费?”刘伟有些奇怪。
他填写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在家里等了二十多分钟,忽然听见门铃声。
外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您好,刘先生,您的外卖。”
刘伟打开门,只见一名穿着黑色马甲的年轻小伙拎着纸袋子站在门口说:“您的外卖,麻烦在评论里留个好评,谢谢!”
“这么快!”
刘伟接过装小酥肉的袋子,想和派送员聊几句话,“你们……”
派送fffabble( ㊖ ˍ ㊖ )员打了个手势:“稍等。”
他在手机上发送了一条信息,然后收起手机问:“您有什么问题?”
刘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他关于渔利的许多问题,小伙子也耐心地一一回答,还解释了配送费问题。
原来配送费是给派送员的工资,刘伟便理解了。
“辛苦啦兄弟!”
派送员和他道别,然后接下一单去了。
渔利总部。
江黎和所有受聘的派送员交代道:“这一个月内不着急,客户有问题就耐心回答,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拿十元奖金。不过如果发现派餐不认真或有洒落,扣十元工资。”
这些派送员大多是找不到工作的青年,也有期末考试结束后勤工俭学的大学生,都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工资高啊,一个月五千,只用骑电车跑腿,比在工地搬砖轻松多了。
就这样,渔利也在江舟之后慢慢进入了大众视野。
江黎趁机又签了几百店铺,渔利慢慢从入不敷出过度到了收支相抵。
余良盛啧啧称奇。
两家公司蒸蒸日上,江黎的任务也逐渐从60%多一点增加到了近70%,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但江黎总觉得缺了什么,越临近新年就越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