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糊咖他不想装了>第54章 他的心跳

  江姜没等多久,云砚便推门而入,眸子里拉满的红血丝,揭示了他现在的滔天恨意。

  一个原本就善妒的坏人,此刻被激怒,对方但凡有一丝理智还在支撑着、坚守着,都是江姜修炼的嘴上功夫不到家。

  江姜:“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听陈哥说,明天你就走了,所以你是来给我道别的吗?我有点好奇,什么通告那么赶啊,不能等几天录制完了再走吗?”

  云砚阴沉着脸,语气阴森森的,“你还在装。”

  “我装什么了?我在关心你呀。”江姜眨巴着眼睛,“你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又和孟言吵架了?”

  江姜自言自语,“谈恋爱好麻烦,三天两头吵架。要我看,你就不该和孟言在一起,他那种人,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个负责任的,你跟着他只会倒霉,看,你现在不就挺倒霉的吗?”

  平淡没有起伏的语调像是在幸灾乐祸。

  云砚的拳头捏着咯吱响。

  江姜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生气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啊,你和他谈了恋爱之后,事业不就是在一直下滑吗?”

  不说还好,一说,云砚像是被惹急的一头豹子,怒火从胸腔涌出,贯通全身,他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血压飙升的心脏跳动声,江姜笑着的说话声,为其添了一把火。

  恋爱几年的男友无故与他分手,一句话都没有,走得果断彻底,他被全网群嘲,伪善的面具被撕开。他装了这么多年才有的成就,对方仅仅用了几句话,就将他推进沼泽深渊,事情一度闹到家中长辈那里。

  家里人是信赖他,但是亲戚……

  想到那群人假装善意的样子来询问他,他就觉得恶心,这哪是来开导他的,这是想问真假看他笑话的。

  他怒极了,不管不顾。

  眼前的人变成了抛弃他的孟言,云砚心跳加快,随手从旁边拿个东西砸过去,想质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合就离开。

  他的骄傲和自尊,绝不允许别人背叛他。

  在他眼里,孟言是个十足的叛徒。

  云砚上前几步,刚一开口,声音哑得要死,模糊的视线忽地清晰。

  他傻愣在原地,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还是懵圈的。

  江姜也没有想到云砚会拿桌子上香薰蜡烛砸他,他堪堪躲过去,玻璃容器擦着他的额角而过。江姜庆幸他反应快,才没有被砸的头破血流,只是砸出一个骇人的大包。

  今天一早,陈在溪就赶到了江城,刚安顿下来,江姜就急着要出手,原先的计划是让云砚动手打几下,留个证据报警,之后买通媒体发黑通稿将事情闹大,但他们也没有料到云砚是个疯子。

  陈在溪有前车之鉴,带江姜去做了个检查,别等会到了警局没说几句话就晕了过去。

  江姜的表现极为配合,说出的话在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毛病,他承认他有挑事找茬的情况,是故意而言,但归根结底,是积怨已久引发的不满,何况是云砚先出手,差点酿成大错。

  云砚不情不愿地与他道歉和解,本想着这事就算过去了,他主动退出录制就行了,可是这事惊动了全部人,有些工作人员按耐不住,抱着第一手吃瓜资料,把事情原封不动地讲给了还没有睡觉的好友听。

  恰逢周末,在线的人尤其多,又在通稿的相互配合下,云砚的热度一下子超过了挂在热搜第一的影后。

  网友搜索了下云砚的个人资料,发现他这人只剩下黑料。

  通稿的内容偏向江姜,十分夸张,一个个都传江姜在医院躺着。

  节目组接二连三出事,导演连夜召集导演组开会。

  录制结束的时间提前。

  再不提前,还要出事。

  说来也奇了,这档综艺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安生的时候。

  但也因为这事,节目空前火爆,云砚把江姜骂“哭”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一夜间,云砚再次成了人人厌恶的过街老鼠,被网友怀疑的神秘男友孟言,连忙注册微博号,买推广澄清,表示他自己都不认识云砚,恋爱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解决了云砚,经济公司就简单多了。

  他们犯的事比云砚严重多了。

  裴知珩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这件事的。

  安慰的话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没有见一面来得效果好。

  他送去关心,江姜秒回,一条条回复他的担忧。

  只是当问到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对方空了两分钟。

  【jiang】:不好意思哦,刚刚经纪人找我有点事。

  江姜在聊天框上敲打。

  [我后天上午到家。]

  思前想后,删了重写。

  【jiang】:我明天下午到家,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能把狗送到家里吗?我脑袋晕,只想在家休息。

  裴知珩深信不疑。

  【H】:好。

  这狗养在他这里,每天的待遇和少爷差不多,胃口刁得这不吃那也不吃,只吃自己看中的,于是每回买粮,要让它自己闻着味选,不是它选的,它不吃。

  裴知珩摸透了这狗的脾气,喜欢仗势欺人,在家里是个恶霸一样的存在,不过它的小圆脸实在可爱,捏着上瘾,裴知珩上班前和下班后,都要先撸一把狗。

  猛一下要把狗送回去,裴知珩还有些不习惯。

  他告诉江姜,下班送过去。

  江姜同意了。

  狗子的体型比走之前大了一点,肚子也吃得更圆溜了,脖子上的黑绳小金锁换成了带着铃铛的黑绳拨浪鼓,金灿灿的,衬得这狗子极其富贵。

  江姜接过狗,裴知珩顺便它之前戴的小金锁一并交给它。

  江姜打开礼盒,再瞅了眼狗子,它现在戴的拨浪鼓,比小金锁大了一圈。

  他把狗子的吊坠收进抽屉,“你干脆认它当干儿子养着吧。”

  “不就是吗?”裴知珩笑着亲他一口,他不问额头的砸伤疼不疼,因为他知道,不疼是假的,“现在好点了吗?抹的药有效果吗?”

  江姜摇头又点头,之后被他的一声笑气得瞪圆眼睛。

  裴知珩推着他进卧室,门后还堆着没有收拾的行李,他拿起那件红色卫衣,打开衣柜,摆放有点乱,他看不出规律,“宝宝,你这衣服的排列顺序——挺豪放不羁的。”

  江姜坐在床边,“不用,你放那就可以了,我明天自己收拾,你要是收拾完了我明天会很无聊,只能躺在床上睡觉。”

  他这话挑不出毛病,裴知珩真如他所说,放下了。

  裴知珩:“睡觉不是更舒服吗?。”

  江姜拿后脑勺看他,“不舒服,躺久了也很会累的。”

  怀中的狗子难得见到主人,一个劲地蹭他,舔他的下巴。

  江姜唤它的名,它不理,问了几句才知道,裴知珩在家都不喊它的名,喊它“过来”。

  江姜:“……”

  他还不如把狗带着录制呢,好歹不会痛失名字。

  江姜不信邪,又叫唤了几次,狗子歪着脑袋,小眼睛里满是不解。

  江姜这回信了。

  他接受不了狗子改名叫“过来”,索性两个名字都不喊了。宠物被裴知珩调教得聪明听话,一招手,就知道跑过来,不喊名字,想要它听懂指令跑过来也不是很费力。

  江姜来时是中午,吃了半碗面就饱了,剩下时间全在床上躺着睡了一觉,一直睡到裴知珩敲门的时候。

  他现在还不饿,倒是裴知珩忙了一天,午饭没吃多少,陪狗闹了一会,此时饿得半死。

  外卖订的是常吃的一家高级餐厅,消费极高。江姜每吃一口,心中的愧疚便加深一分,后来愧疚积满了,胃口也就没了。

  裴知珩夺过他手上的药膏,伸手示意把棉签给他。

  江姜照做,腰背绷着,紧张扒拉地靠着他,感受着他涂药的温柔动作。

  “疼?”裴知珩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不疼。”

  “不疼你这么紧张,不认识我了?”

  “没有。”

  “真的假的?”裴知珩使坏,在他的胸口上捏了一把,江姜的身体反应和印象中一样,抖了几下,面颊泛红。

  江姜推他,“真的。”

  修长的手指摘下omega脖颈上的抑制环,alpha凑近散发着香气的腺体部位,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天气转暖,穿得衬衫轻薄了许多,江姜的脸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因为愉悦笑着,而震动起伏的胸腔,以及——

  他的心跳。

  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面料被泪水濡湿,黏在皮肤上,裴知珩拍着他的后背,一句话没有多问。

  他安静地戴上手套剥了一碗虾仁,狗子闻见香味,屁颠颠地汪呜着摇着尾巴过来,裴知珩捂住狗子叫唤的嘴,将一颗剥好的虾仁过清水喂给它。

  江姜哪哪都招他喜欢,小口吃虾的模样在他眼里都成了一道漂亮的风景,好看如油画一般。

  江姜受不了他那道眼神,心里毛毛的,哪有人喜欢盯着别人吃东西的!怕不是大变态!

  他把裴知珩赶出卧室,裴知珩上秒还笑着,下秒看到客厅的现状傻眼了。

  这馋嘴的狗没经得住香味的诱惑,钻空子,趁着两人都不在,跳上椅子,扒着桌沿,把江姜没吃完的清汤馄饨打翻了,它吃得多行动慢,为数不多的敏捷全用在了吃饭上,汤汁连同馄饨一齐洒下来,它这个笨狗没躲过去,被浇了一身。

  打湿的毛发黏着一起,做的漂亮造型也毁于一旦,从少爷狗到流浪狗,仅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裴知珩一脸嫌弃地揪着它的后脖颈,无法想通,就它这矮个子,怎么能打翻餐桌上的饭。

  裴知珩一手拎狗,一手收拾它造成的后果。

  江姜听到动静探出脑袋,扫了一眼,心中了然,“你先吃饭吧,一会我收拾。”

  “不急,我先把狗洗了。”

  江姜说着就要帮忙,“我洗吧,反正我闲着。”

  裴知珩没有拒绝,只是不是让他洗狗。洗狗是个大工程,没有点耐心的人当场就能被狗逼疯,不仅如此,还需要全身心地投入,一旦松懈,它就溜了,并甩对方一脸的水,表示不屑。

  狗子身体悬空,被拎去浴室的时候还不忘舔着自己沾上汤汁的爪子,朝江姜投去一个求助眼神。

  江姜微微一笑,爱莫能助。

  狗子被教育得还不错,懂礼貌识大体,没有掀翻裴知珩的那碗面。

  浴室里传来狗子的哀嚎,还有裴知珩压着嗓子的怒斥,光听动静,江姜就已经想象出来那场面,一人一狗大概都会被气得想死。

  脸上的笑意来得快,消散的也快。

  江姜把手机拿给裴知珩,在他面前过了一眼,读懂裴知珩的指示,江姜接通电话,他没开免提,裴知珩也没有特别要求,他就一边捂住呜呜叫的狗子的嘴,把手机贴在他耳朵旁。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裴知珩上来第一句就是,“常允谦,你有病?在中国待一年了,至今话都说不清楚,再乱用成语,小心我一脚把你踹回你那国外老家。”

  “我要是吃炸药了,你连你老家都回不去。”

  “就这破事还值得打一趟电话?”

  “你和那碎嘴子一样絮叨。”

  “碎嘴子是谁?是你那狼狈为奸的同伙。”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鬼混了?你脑子没毛病吧?你要找他喝酒,你打我电话?”

  “挂了,浪费我时间。”

  江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裴知珩看他,他哦哦几声,明白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