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宝宝好漂亮。
江姜左右环视，确认没人看到这条消息，放心似的发了张表情包。
他的表情像是偷腥的小猫，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的生动与活泼。
裴知珩失笑。
【H】：宝宝，我们好像在偷情。
江姜羞赧。
【jiang】：裴总，请停止你那胡言乱语的嘴，我是正经人。
【jiang】：正经人才不干有违道德的事情。
虽然他干的够多了，但是只要他给自己洗脑速度快，他就能到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知珩今天休息，休闲时间多，闲下来就逗他，消息刚发出去，弹幕飞速滚动的直播间内，一个小角落，江姜的脸就不争气地红了。
百般防着，就是为了保护裴知珩不被发现，他倒好，玩上瘾了，他要是稍有不甚，屏幕上的消息可就曝光了。
江姜倒是无所谓，但这对裴知珩来说是个麻烦。
【H】：宝宝的脸为什么还在红？是想我想的吗？
江姜佯装生气，不理他了。
裴知珩从中得到乐趣，无聊的休闲日子得到一丝慰藉。
在对方真正恼怒之前，裴知珩及时收手。
面前的牛排色香味俱全，此时落在裴知珩的眼里却索然无味。雅致堂皇的高档法国餐厅，他以前经常来，江姜尤其热爱这家餐厅的柠檬挞，因此他跟着成为了餐厅的常客。
餐厅靠湖而建，湖面平静泛着一层银光，裴知珩瞥了几眼窗外的风景，突发感慨，他想江姜了，每天隔着屏幕，实在不能解相思之愁。
透明几净的玻璃上投出另一个人高大的身影，裴知珩抬眼望去，这人举着酒杯，大马金刀地坐到他身旁的空位，姿势豪放，语气不可思议。
“喂，裴总，十一分钟了，你笑了整整十一分钟，有什么好事和兄弟说说？”
他摇了摇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计时器。
裴知珩笑容一敛，“滚。”
“你这人就是憋太久憋的闷骚了，进行到哪了都不说一声，防贼都不带你这么防着，你也不想想，兄弟能害你吗？”
裴知珩毫不迟疑，“能。”
“这么不信任我，咱俩也没法玩了。”他眼神在裴知珩脸上转了一圈，见他丝毫不存在道歉的意思，强大又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冷哼出声，起身就要走，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单手摁住他的肩膀。
alpha的力气只会大不会小，再说，他这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下手从来不知轻重，裴知珩拧眉，“你想打架？你多大了？小猫小狗都比你有素质。”
他方才的位置巧合且刁钻，看到些别人看不见的，他笑得又痞又坏，摁住裴知珩一边肩膀的那只手，穿过后背绕到另一边肩膀搭着，他整个人靠在裴知珩身上，姿势像是搂住自己好兄弟一样。
裴知珩不知所以，“你有病？你靠在我身上不热吗？”
双指夹着解开的衣领微微一拉，他挑挑眉，“咬这么深，裴总，你不疼吗？”
裴知珩常年坐在办公室，肤色冷白，健身也是在别墅健身房，出门有车，冬暖夏凉，太阳换八百个角度都晒不到他。
肤色白的更显身上的痕迹，裴知珩打眼一看，锁骨往下两指的位置，浅浅的白色印子过了半个月还未完完全全消散，他低估他这位兄弟的变态程度，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关注同性的身体？
裴知珩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
那人反套路而行，“如果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咬的吗？”
“无可奉告。”
“那我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原先坐在裴知珩身边的，不是这个姓林的碎嘴子，是那个带着外国腔的街溜子混血，他上厕所去了，还没有回来。
碎嘴子坐那不动，大有一种你今天不说，都别想回去的架势，唯一让裴知珩觉得友好省心的哑巴好友，也眼巴巴地等着他说理由。
上厕所最多不超过十分钟，现在情况还算好，等到话唠和碎嘴子聚在一起，那画面别提有多热闹了。
裴知珩妥协，“他走的那天早上咬的。”
“我要具体的。”
“我看你长得挺具体的。”裴知珩逞了下嘴皮子，“他走的时候把狗留给我，让我帮忙养着，他说二十八条养狗的注意事项，说完问我有没有记住，我说没有，重复两三遍，我还是说没有，然后他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发现我骗了他，气不过，对着我这结结实实咬了一大口。”
“他本来没想咬这么狠的，咬得经验少，嘴上没注意，我又没有阻止他，他咬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裴知珩的脸上是宠溺的笑，说出的话好像炫耀一般，碎嘴子好友目瞪口呆，“咬的经验少？啧，你不疼吗？”
“不疼。他刚睡醒脑子还懵着，却已经能清晰吐出这么多字的注意事项，你是不知道，姜姜被耍了之后恼羞成怒，咬我的样子特别可爱好玩。”
“？”兄弟不懂，但兄弟震惊，“有时间去检查下脑子吧，我觉得你脑子不正常。”
裴知珩道：“比你正常。”
言外之意，别光说他，都不正常。
·
云砚再一次晚上外出。
再蠢的人进了娱乐圈，都能变成一个人精，所以即使有很大的疑惑，那些人精为了不引火上身，没有一个人过问他的行踪。
江姜连续几天下午补觉，就是为了抓他晚上外出的机会，这天，云砚在镜头前演戏，说没有胃口想独自去外面走走，一走就是三小时，直播间的网友也无人过问。
江姜看准机会，与陈在溪沟通了一下，用个人账号在晚上十点，在楼下客厅开了一场直播，美名其曰“睡不着，闲聊”。
客厅黑灯瞎火，镜头对准旋转的木质楼梯，唯一的可见广源便是江姜手边的复古煤油灯，仿真火苗，橙色的火焰随着燃烧晃动。火光照耀的地方有限，江姜把手机架在茶几上，支个小马扎坐前面，距离太近，一张脸占据了半个屏幕。
他身后是一团黑，跳动的火光映在他的白色睡衣上，忽明忽暗，漂亮的脸看不出脸上表情，陷在阴影和暗光中缥缈迷离。
［这是在直播捉鬼吗？］
［刚点进来，差点把我吓晕。］
［主播能不能说句话，你这样我很害怕。］
［好一场惊悚的阴间直播。。。］
……
［不是，主播你咋走了？］
江姜交代了直播的缘由，很简单，就是睡不着，想来楼下找找睡意。夜晚有些凉，微信弹窗上显示，裴知珩发消息让他穿厚点，于是他一句话没说，提着灯走了，留一众因为好奇点进来的熬夜网友在黑暗中吱哇乱叫。
江姜披了个毯子下来，没有安抚网友的情绪，而是托着脸发呆，用事实证明，他真的很无聊。
被冷落的网友单方面将江姜定义为“娱乐圈奇葩直播第一人”，即便如此，热度依旧不减。
十二点十三分，网友和江姜迎来了无聊的转折点。
浓重的夜色里，钥匙开门的声音格外清晰，被吓坏的网友纷纷在弹幕喊话，让江姜赶紧回楼上，可能是小偷。
江姜淡然一笑，“你们是不是幻听了？”
门口那人听到说话的声音，显然也吓得不轻，但他不信鬼神，以为是有人在楼下开小灶，探出半边身子，“谁？”
江姜把灯移得远些，灯光和照射进来的微茫月光配合，看清楚了那张脸，江姜茫然，“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云砚打开手电筒，嗓子哑着，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在客厅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我又不知道你晚上没有回来，我吓我自己，锻炼我自己的胆子都不行吗？”
“你怎么不知道了？你比谁知道得都多，你能不知道我出去做什么了吗？少装，没妈的狗东西。”
“你又没有告诉我你出去了，我以为你出去玩回来了呢。”
江姜低头耷脑，被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论谁温声细语提问，得到的却是被胡乱骂了一通都要气死，网友的代入感一向很强，看他这任由那张脏嘴骂的模样，正义感爆棚。
［你骂不骂？！不骂我帮你骂！］
［靠，大半夜了，给我气得睡不着觉了。］
［一个艺人就这点修养？］
云砚不屑于往江姜那边看一眼，他被弄得很累，但是身体深处没有得到更大的满足，如若不是上综艺的原因，他能和他亲爱的男友乱上一个晚上。
他怨气满腹，“智障吧你，你今晚嗑错药了？我去哪你不是门清吗？你上次不是还看到我在和孟言搞在了一起吗？”
“我只看到你回来了，没看到他啊。”
“我和你没话说，翻遍娱乐圈都找不到你这么能装的一个人。”装满迷情的脑子后知后觉，江姜怎么又这样说话？
这样说话每次都没有好事。
云砚一想，江姜好像也没有暴露本性的时候，他心里都清楚，但他在面前还是一通装模作样。
“我最烦你这样了，看着好欺负，心思比谁都歹毒。”云砚找到大厅的灯光开关。
江姜鼻子一酸，他坐在灯光下，一滴闪着光的晶莹泪珠就这样滴落，豆大的泪水挂在通红的鼻尖，委屈得嘴唇蠕动，良久吐不出一个字。
他擦擦眼泪，退出直播间。
云砚的脖颈上有被吮出来的明显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几天前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走时穿得那件。
直播的角度是江姜仔细算过调整过的，应该拍到了云砚上楼的那几步路。
这个时间点，没有多少人会熬夜，陈在溪喝了两杯黑咖啡，熬了一个通宵，赶在打工人上班前，撤了热搜。
这场闹剧因为热心的网友帮助，凌晨上了后排的热搜位，又因为陈在溪暗中控制，热度低得没有水花，除了观众直播的那一千人，再无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