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枫丹人各有爱好。
芙宁娜和琳妮特爱结伴来找你分享下午茶，你有事的时候，她们便拉着纳西妲和娜维娅去教室里找人陪同。
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喜欢去钟离家聊天喝茶，前者是来找同类交流一下经验，后者……纯粹去喝茶。
林尼和菲米尼努力学习着中文，拉拽着琳妮特让他少吃点甜品，时不时还得应付一下过于狂热的对魔术很有兴趣的小朋友和大朋友们。
克洛琳德和九条裟罗莫名很有共同话题，和其他雷系成女的关系也十分融洽，你不知道是不是同类效应。
希格雯喜欢和白术、瑶瑶、七七一起研究这个世界的医术，有的时候也爱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包括但不限于行秋的武侠小说、平藏的悬疑小说、神子的言情小说，偶尔还会来你这里借一些心理学书籍。
至于夏洛蒂……她觉得这栋楼简直是记者情报的天堂，每次路过你家门口都要捶胸顿足一下她的报道都写了几十篇，可偏偏发不出去。她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升个级，创办一个楼层小报了。
你乐于看到这种温馨的其乐融融的画面，就连公司里骤然忙碌起来的事情都没有给你太大的压力，没让你的心情变得糟糕。
可能里面也有艾尔海森的影响在。
无论决策会议上爆发出怎样激烈的争吵、高层权力发生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动，即便是戴因都被气到被荧带回家休息，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幸好他只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并不承担领导公司未来的责任。
与之相反的是神里绫人、凝光、薇塔他们的气压低沉，你偶然见过一次他们的工作状态，整个办公室都是静默而压抑的，多少让你有些受不了，只给他们送了点零食，就又逃了出来。
因此短时间内枫丹人并不适合掺和进公司的权利分割。
但搞笑的是已降临的枫丹人里面没有几个人有过这方面的研究。枫丹有相应的管理机构，往常这种事情不需要神明、审判官和决斗代理人操心，而魔术师、助手、潜水员、记者、护士长就更别说了。
唯一一个有管理经验同时还有过经商经验的，正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先生。
可能等公司稳定下来，莱欧斯利真的会被赶鸭子上架去承担一个项目吧。即便他说过他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
你心说，那就等前任水神厄歌莉娅来吧。反正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要是厄歌莉娅对此也不擅长……那还是只能让莱欧斯利先生身先士卒了，等以后枫丹相应的人员来了之后再顶替他的位置。
顺便……
你觉得那维莱特、赛诺、莱欧斯利都可以走完一整个搜集证据到抓人到审判到入狱的全过程了。
这三个人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吧。
002.
芙宁娜小姐对这个世界抱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纳西妲和她年龄相差不多，正好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承担了领路人的责任，带着她和琳妮特娜维娅他们出门玩。
芙宁娜出了一趟门，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天天都想着往外跑。
你有点担心她会因为不懂规则而被人骗，或者想做些什么事都不太方便，就请学生们帮忙看一下她。他们上课的时候就用一些东西让芙宁娜安静待在家里好好学中文，等下了课再一起出去玩。
结果这群人就拉着芙宁娜一起上课了，结果一天的课程下来之后，芙宁娜往外跑得更勤了，而且你发现，她还对一些任课老师产生了心理阴影。
比如阿贝多，比如钟离，比如艾尔海森，比如提纳里，比如珐露珊。要不是纳西妲小小的很可爱，还会带她出去玩，她估计也要一并害怕起来。
无他。学渣怕老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温迪对此很是欣慰，道：“我总算不是学习成绩最差的神了。”
你多少有点奇怪：“影都没去上学，你怎么排出来的？”
“哦对。怪我口误。”温迪满脸笑意，“总之我现在对物理充满了信心！”
你调侃：“哦？那我去找两张试卷给你写写？”
“……那还是算了。都下课了谁想写作业啊。”他咕哝着道，很快若有所思，“不过，我觉得我们也学的差不多了。九月份应该就能直接入学了吧？”
你迟疑地点了点头：“荧应该已经帮你们打点好了，到时候看她怎么说。”
温迪的语气有些感慨：“一年就过去了啊……我们都要真正地进入这个社会了。”
你抿起嘴笑了笑：“嗯，没错。这样看，我都有点紧张呢。”
第一批学生已经可以入学了……最晚的明年也可以入学了。
一年就过去了。时间真的好快……
你抱着抱枕，有些失神地想，此时此刻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所拥有的这些欢声笑语、体贴温柔，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会不会这其实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呢？毕竟他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了虚假的程度。
003.
你今天抱着枕头来敲艾尔海森的门的时候，他还有点意外。
天气逐渐热起来之后，你们都不太喜欢靠在一起，除非是在开了空调的情况下。
这种天气，平常艾尔海森一个人睡的时候，只需要开个窗、开个风扇。但是你只能在醒着的时候吹风扇，睡着之后再吹容易感冒，所以只能开空调让室内温度降下来，再给你盖床被子，以达到降温的同时不至于生病这一目的。
有点多此一举，但却又属于必要操作。
你走过去把枕头放在他的枕头旁边，熟练地关上窗户，打开空调，然后返回到床边，抖开被子躺了下来，没两秒钟又转身抱住了艾尔海森的腰。
他正靠在床头看着新找到的书，空出一只手略显敷衍地摸了摸你的头，然后握在了你的肩膀上，视线未曾偏移开书本。
你自己一个人情绪低落，一边低落一边努力地开导自己。开导方法很简单，仔细想想吧，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当下你是清醒地注视着这一切，那么就切实地享受这一切就好了。
如果他是真的，你永远拥有着一个如童话般美好的现实。而如果他是假的，你也无法阻止他的消失，但至少你曾经放肆地享受过，怎么也不亏。
可理智分析到位，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一种本身对世界存在的真假的疑惑，也许是因为怅然遗憾、迷茫不舍。毕竟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早已接触过一群干净而温柔的存在，再去面对世俗的压迫，多少会觉得失落与愤怒。
你漫无边际地分析着自己情感的来源，以此来压制过纯粹的情绪，但当手臂略有些酸麻、你已经习惯了艾尔海森身上的味道了的时候，你突然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很安静。而麻了的手臂没有触感的反馈，你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怪异地想，这真的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吗？
而你所看到的，又究竟是虚假还是真实？
悲观情绪的泛滥是很难控制住的。人能控制喜悦，却难以抑制悲伤，你好奇这项机制的运行原理，哪怕自己也深陷悲观情绪的漩涡无法自拔。
你动了动胳膊，把手臂收回来，缓解一下酸麻。空调制冷效果不错，温度已经低下来了，你往被子里缩了缩，自我催眠开始睡觉。
结果越催眠越头疼，好像陷入了一个emo怪圈。
艾尔海森把书合上，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没玩手机，一低头就看到你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冷冷的，是一种特别摆出的假装自己毫不在意的表情。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少会这样。不过往常回了家就会好上许多，吃点东西，和温迪聊聊天就彻底好了，再不济也会回到房间里待一会儿自我调整，有时调整不过来，干脆就故意因为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久了也就忘记了。
你现在就应该是困在自己的牛角尖里调整不过来的状态。
他躺下去问你：“怎么了？”
你眨眨眼睛，回了神，眼神飘忽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小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到该情绪低落的时候了，人不都有这种时候吗？”
“嗯，所以是因为什么？”
你抓住他的手，好像就抓住了一点真实，视线垂下去看着他的手，回答道：“这应该是认知的问题……我有的时候分不太清人究竟是活在'现实'里，还是活在其他人的一场梦里，或者是什么低维世界。现在更有这种疑惑，你说你们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不过就算这么想……但此时此刻我很清醒地看着所有的事情发生，所以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算经历过了吧？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切都没问题。如果是假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就这样看着你们存在、然后消失。所以我觉得我想那么多没什么用，目前好好活着、体会能体会到的，到最后才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当然，如果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希望梦醒来之后，我什么都不要记得。”
艾尔海森动了动手指，反扣住你的手，说：“梦不会有逻辑性地将你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加以呈现。想要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学习你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你顿了顿：“比如那些语言和物理？”
“多学点没有坏处，这里又不是须弥。”
“我怀疑你只是想让我学一下你那些东西，什么方法都是借口。”你皱了皱脸，“俗话说得好，疼痛使人清醒，你是在试图用学习的痛苦让我意识到现实就是这么骨感吗？”
艾尔海森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嗯？有可能。”
你转身躺平：“我好了，谢谢。”
艾尔海森不愧是emo终结王者，值得一个巧克力蛋糕作为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