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在元旦假日之前，先到来的是平安夜和圣诞节。 你对这两个节日没什么兴趣，毕竟他们又不放假，不过温迪倒是依照圣诞老人的传说，在床头挂了袜子，还在客厅里许愿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手段可真是明显得不得了，就差告诉你他想你买给他了。
但你能说什么，你只能暗戳戳地说他一句幼稚，然后去给他买礼物。
你甚至还问了艾尔海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结束了工作之后的青年一身轻松，陪你出来买东西也不过是想透透气散散步，闻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我想要的可以自己买。”
经济自由是吧。
你脑子里冒出来这句话，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道：“顺便再买些零食好了。”
艾尔海森没什么表情，你出门必定得补货，这是一道定理。
这次出门没有清单，硬要说有，就是零食和温迪想要的口琴，你不知道他是看了什么才会想要这东西，但是乐器之类的，在他手上总能发挥出应 有的功效，总不至于和你一样。
你先是和艾尔海森去了专门的乐器店里买了温迪需要的口琴，有点小贵，刷卡的时候让你悲伤了十分钟，勉强忘记这件事之后，你钻进超市推着小 推车扫荡了零食区，扔进去一堆的薯片饼干夹心海苔。
艾尔海森去水果区，你扫荡零食的速度比他快多了，因为你熟能生巧，根本不需要挑。
所以你选好了自己要买的东西之后，就去找艾尔海森。 你推着推车在地上滑，试图靠惯性让车带着你一起飞，滑到艾尔海森面前的时候一个没刹住车，眼见着就要撞上他了，你赶紧停下来把车 往后拽，最后连人带车一同被艾尔海森按在原地。
他一手按着车，侧眸看过来，你缩了下脖子，明白自己错了，弱弱地道：“你听我解释……”
艾尔海森点头：“嗯，你说，我想听你谈谈你撞到东西摔跤了怎么办。”
你：“……赔、赔钱。”
他面无表情地夸赞：“高效的解决方式。”
你很想抱抱自己，感觉他说话有点阴阳怪气，凉嗖嗖的，冻着你了。
“对不起。”你真诚道歉，顺便把车换了个方向，转了一百八十度，将推车把手递到了艾尔海森手边，自觉地上交凶器，然后道，“下次不会… …额，没有下次了。”
他把装了苹果的袋子递给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点点头，赶紧带着苹果去称重，省得他又怼你。
冬天下午趁着暖和出门的人不少，商城里人来人往的，多是一些大学生。 毕竟附近是大学区嘛，能够理解。
你排队称好了苹果，回头去找艾尔海森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他人不见了。
真就是撒手没。 你觉得你很有必要和他讨论一下这个话题，你安分一点，他报备行程，省得每次你要到处找人，跟只无头苍蝇似的。
只能用排除法了。 零食已经买完了，水果区就这么大，没瞅见他。 那就只有买菜买肉的地方了。
你踮着脚仰着头往那边看，透过放菜的台子，隐隐约约看见一根呆毛在肉类区晃来晃去，一边乐一边立即锁定了目标，抱着苹果就往那边 跑。
跑了两步，你又心有戚戚地停下脚步慢慢走。 这会儿人多，你怕跑起来就和别人撞上了，而且商城的地板是瓷砖的，你的鞋子有点不防滑，要是摔一跤，那艾尔海森铁定得笑你。
为了尊严，你都得小心一些。
不过……家里是没菜了吗？ 昨天不是买了菜回来、说可以吃两天吗？
难道是因为明天轮到艾尔海森买菜了，他懒得明天再出去，所以今天顺便买完？
你觉得很有可能。
你晃过去，把苹果放到车里，等他和老板交谈完了，才问：“这是明天的菜？”
他点了点头：“现在顺便买了，明天就不用出门了。”
你：“宅男。”
“你有资格这么说我？”他道，“是谁天天坐着等吃饭，只要放假了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跳个广播体操都要人三催四请，吃饭吃一点、零食 论斤吃？”
你赶紧制止他：“好了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坏话，就是个形容词。”
“我说的也不是坏话，是事实。”他挑了挑眉，“看来你也觉得自己这些习惯不好？”
你理直气壮：“别人看起来会觉得不好，但我又不觉得，我觉得很好，很正常，不用改正。”
你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笑眯眯地道：“向你学习，坚持自我。”
艾尔海森垂眼看着满脸嘚瑟的你，眼里带着点笑意：“人还是要有基本辨别是非的能力的。不过考虑到你心理年龄最小，分不清对错也能够理解 ，我不介意帮你矫正，防止你以后走上歪路。”
你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肉铺老板笑把一袋子肉递过来给你们，笑呵呵地道：“现在天气冷，大家不愿意出门是很正常的。”
你放下手，默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群，“也不算不愿意出门吧。”
“哎，今天是晴天啊。这个天气不出门，难道等过两天下雨出门？”
“过两天要下雨啦？”你在手机上翻了翻天气预报，皱了皱眉说，“还真是。那我们要把下雨的时候的菜买齐吗？这种天气应该不怕它们会 坏掉吧？”
艾尔海森把肉放到车子里，低头看了一眼你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计算了一下家里的存货量，道：“后天再来买一趟。”
“后天是温迪和弗朗茨买菜呢……啊，后天就是圣诞节。”你惊喜地说，“马上就元旦了！还有一个星期我就放假啦！”
他推车从肉铺离开，不冷不热地说：“不用这么高兴，距离你放寒假还有半个多月。”
“也就是三个星期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的。”你走在他身侧，道，“新年可以收压岁钱呢，长辈给晚辈的，我觉得我应该去提醒一下帝君和若陀， 不要忘了依照习俗。”
艾尔海森道：“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别人准备压岁钱？”
你摇头：“其他人都是弟弟妹妹，那是和我同辈的，不算不算。”
“你怎么知道不算？辈分是一个家族里的排序，倘若你认为钟离和若陀在这个家族里辈分最高，那你如何知道其他人的辈分是不是在你之上或之下？比如魈作为 降魔大圣已经活了至少三千年，香菱和瑶瑶师承萍姥姥，甘雨和申鹤师承留云借风真君。而不属于璃月派系的人，你又如何区分？毕竟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
你仔细地想了想，斟酌道：“嗯，璃月都只建了三千七百年呢，所以我觉得吧，说不定他们的辈分都比我大，那么我就更不可能包红包了 。但我可以收到很多的红包。”
“你不如直接按年龄大小分，因为我们和你并不是家族关系，你的习俗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我们只能算是同辈。”艾尔海森道。
你默了一瞬：“那帝君和若陀岂不是大出血。”他们几乎要给所有人红包。
艾尔海森淡然道：“想必钟离先生和若陀先生不会在意这种世俗之物。”
你：“……”
这鬼话你是一点儿也不信……嗯，但是帝君和若陀应该会很喜欢这种活动吧，“天伦之乐”？
你默默把这个词扔到了脑后，朝艾尔海森伸出了手：“那……海哥，红包？”
他瞟了一眼你：“外包装都没买，哪来的红包。”
“给你省一笔钱呀，”你知道自己是要不成了，背起手，试图再努力一把，“我可以不要红包外包装，只要里面的钱，多好，多方便。”
“那吃蛋糕你也直接吃面粉和鸡蛋好了，还省了制作工序和时间，多简单。”
你：“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深究其本质。”
你很清醒：“你这是诡辩。”
他浅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离过年的时间还有两个月，你不觉得自己想得太早了吗？”
你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学会展望未来。”
“你连脚踏实地都没学会，那就不叫展望，那叫做梦。”
你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以前太久没做过梦了所以总是喜欢说别人爱做梦啊？”
“哦？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是吧，明明就是。做梦是人类创造力的来源，难怪你没有创造力。”
“那按你这种说法，之前所有的须弥成年人都没有创造力，那么请问艺术家科学家之类需要灵感的人，是怎么工作的呢？”
“所以卡维不是生活的很困难吗？”
“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系，卡维生活困难是因为之前艺术不被须弥容纳，而且他本人太过理想化、总是注重别人大过自己，以至于根本存不下多少钱。且卡 维作为妙论派的知名人物，设计的建筑稿在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具有创新性，能够解决现存的疑问与缺陷。显然，他就是一个可以驳倒你观点的现实例子。”
“我没有说所有须弥成年人都没有创造力，你不要夸大其词。我明明说的是你没有创造力。”
“我原谅你的逻辑漏洞。但我还是那句话，假如我和你一样非常具有创造力，那么迟早有天我们都得进医院。”
你吵不过他了，于是抱臂宣布：“我要和你绝交三十分钟。”
艾尔海森姿态散漫：“哦，芒果蛋糕吃吗？”
你：“…………………”
艾尔海森看过来：“嗯？”
你愤怒：“吃！”
这个日子是一点都过不下去了，迟早有天你要把艾尔海森扔出家门，让他睡桥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