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先生变龙的样子可可爱爱。

  没有那个种花家人看到龙不会“哇哦”地惊叹一声然后想要上手摸摸抱抱亲亲。

  你自然不例外。

  但是你不敢。

  你只敢在先生缩小体型趴在沙发抱枕上睡觉的时候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直把他盯得睁眼瞅是谁这么露骨。

  然后就看你朝他笑了笑,乖巧礼貌地说:“钟离先生。”

  钟离:“……”

  他瞬间变回人,抬起手摸了摸你的头:“何事?”

  你失落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就是,哎呀,您知道吗?咱璃月人天生对龙非常有好感。”

  钟离:“……所以?”

  “先生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尾巴吗!”你伸出手比了小小的一点,“一下下就好了,我就想试试。温迪已经被我rua够了。”

  “所以你是嫌弃我了吗?”温迪犹如一枚小炮弹一样,把自己发射过来,嚷嚷道,“老爷子硬邦邦的石头一样有什么好摸的,我比他软乎乎多了!”

  你托着他,震惊道:“你怎么这也要和帝君比啊?这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从何而来啊!”

  钟离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他以前对旅行者说过。他思考不影响他抬手,只见他屈指对着小精灵,在小精灵还没来得及逃开的时候,就“Biu——”地一下把他弹了出去。

  空中三百六十度乘N倍的温迪晕乎乎地撞到弗朗茨手上,瘫着少年手心里成了一滩半死不活的小精灵,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抬头继续看钟离:“所以可以吗?就让我瞧一下下、一下下。”

  老爷子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从来没人敢和他提这个就是了。

  你期待地等着他,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尾巴露了出来。

  祥云一样的尾巴!还会动!

  你快乐地注视着它,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卷卷的祥云。

  芜湖,竟然软绵绵的!

  你没忍住又摸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克制地说:“谢谢先生。”

  “这样就行了?”钟离先生似乎有点惊讶。

  你仰起头:“啊,这个。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对先生你有影响,所以还是克制一点比较好。毕竟我喜欢归我喜欢,打扰到你就不好了。”

  你从地上跳起来,头晕了一下,习惯性地忽视并站好拍拍身上的灰,转头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不过最想摸的还是猫猫和狗狗,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来一个迪奥娜绮良良五郎或者神子啊……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你幻想着可以疯狂撸毛茸茸的大狗狗,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巴巴托斯和狼王的事情,于是喊温迪:“温迪,能不能把狼王召唤出来让我摸摸?”

  温迪:“我是很想满足你这个愿望啦,但是很可惜,我做不到呢。”

  你惆怅地叹了口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摸到毛茸茸还不用养呢……”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你可以去问问那些有着宠物的人,看他们是否愿意。”

  艾尔海森:“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呵,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002.

  人是具有多样性的。

  大部分心情好的时候,你并不介意多看点奇奇怪怪的人来让自己多了解一些人类物种多样性,比如恩将仇报之人、落井下石之人、大男子主义之人、重男轻女之人、刻薄尖锐之人、满腹心机之人……

  见得多了就会觉得有趣。

  但也仅限于是你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你可以保持这种良好的心态看他们在你面前跳舞,但是不太喜欢这些人舞到你身边面前去。

  可能是因为你承担不起身边人崩溃、愤怒的后果吧。人际关系带来的连锁反应让你惧怕,你不确定周围的人哪些心理强大,哪些心理脆弱,因此不去社交。却又因为不想社交而更加无法清楚他人的心理状况。

  不是没有结交朋友的想法。

  初中时有个女孩敲开了你的心扉,要说她做了什么吗?其实也没有,她只不过在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带伞的时候抬起手给你遮了一下头顶的雨,笑着和你说话的时候,露出来的虎牙很可爱。

  就那一个抬手,你就陷了进去,哪怕明知道她是敏感脆弱的人,还是和她关系亲近了起来。

  随后就又是不知所措、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行为给她造成了伤害。

  你见过她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下被压迫得喘不过来气的模样,见过她狠毒地咒怨自己的父母,见过她崩溃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神。

  你知道你该安慰她。可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你没有办法把她从原生家庭里拉出来,你没有那个能力,你和她不是同一类人。

  你有些怕这样心绪敏感的人。因为知道自己可能不会让他们开心,所以尽力地避开他们,既是保护他们,也是保护自己。

  一起打游戏的朋友和许久是你为数不多会稍微暴露本性的朋友。许久习惯了你的个性,在你还没学会伪装自己的时候就和你认识,被你打击习惯了,而且你们也不常联系。而另一个朋友,只是因为你不觉得在她面前有伪装的必要,但说实在的,你也不清楚她是不是脆弱的人。

  不是的话,那很好。是的话,被你伤得深了,也会自己离开。

  但在其他人面前你多少会装一下,共一下情,尽量不打扰到别人。

  但在艾尔海森面前不用装,你很乐意暴露本性去打扰他。在钟离先生和温迪面前也不必伪装,他们多少都带有对世人的包容,只要不是太过界或者触及原则,他们很乐意包容你。

  但即便如此,在神明面前你还是会下意识地装一装,也许是因为对长辈的习惯性态度?

  你沉思着。

  长辈吗?

  你看着那个拿着平板噼里啪啦打音游打得比你还溜的风精灵,再看看变回原形躺在风扇前的抱枕上睡觉的小小龙,一时间思绪有点混乱。

  ……其实应该都算朋友吧。

  对朋友你多少会装一下,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至于承受了一大部分你的黑暗想法的艾尔海森……他大概是个垃圾桶?

  你瞟了一眼端起水杯喝水的艾尔海森,心虚地把视线迅速地移到了手机上。

  所以说嘛,人和人之间还是不要看得太透彻比较好。

  003.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见了见了马上就能见了,”你念念叨叨地说,“带您去打若陀,顺便带上魈宝,再带个行秋,再带香菱……别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打配队我只是想凑个璃月阵容。”

  你头也不抬地怼艾尔海森,艾尔海森表示自己压根没说话也没看你,你大抵是入侵了他的脑子,或者用纳西妲读了他的心。

  你配好了队,在钟离身边给他看暴打他挚友的画面。在这之前,你刚当着温迪的面打了风魔龙,如果不是因为影不在,你估计还能给她当面打将军,然后当着散兵的面打秘密主。

  人啊,总是要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的。

  电视上温迪和钟离看的剧情已经到了须弥的部分,温迪看这东西断断续续的,还是钟老爷子来了之后才看戏似的跟着他往下看了过去。你边打边听里头的人说话,打完若陀转头去打将军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句“等一等”。

  你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

  “你们被他骗了。”

  剧情里某位眼熟的家伙迈着闲散的步子走过来,强势地加入了话题。

  你扭头看艾尔海森:“采访下,什么感受?”

  艾尔海森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没什么感受,不过是重温一遍过去罢了。”

  你眯起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句,低下头继续打周本,在剧情一边放着的时候,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拆他台。

  “这家伙在钓鱼。”

  “他在下套。”

  “旅行者的情报数据更新中——”

  “可怜的旅行者,可怜的派蒙。”

  “光明正大地挖坑啊!”

  “小手不干净,偷藏罐装知识。”

  打到最后你专门拆台了,拆得起劲,一个周本竟然打了快一个小时,将军都估计要投降了。

  帝君不知道残血多少次,偏偏被你用甜甜花酿鸡和四方和平拉了回去,弗朗茨看你打个游戏都三心二意,干脆默默地接手了你的游戏,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残血的将军,然后把你剩下的树脂都给合成了。

  你接回手机看了一眼每日委托,往后一倒,道:“不想打了……弗朗茨帮我打吧?”

  艾尔海森幽幽道:“真是难得,你竟然会不想打游戏,看来不是你在做梦,就是我在做梦。”

  你:“……你知道吗?有人说你是高冷的话痨,我也这么觉得。你怎么天天都要和我吵架呀,我又不是卡维,又不会被你气得和风史莱姆一样。”

  他挑了挑眉:“你搞清楚一点,是你先找我吵的。而且,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不介意提醒你前几天有人在摩天轮上气得自闭,不是我,也不是温迪和弗朗茨,当时只有我们四个人,你猜那是谁?”

  “你的词库怎么还带更新的,天天都在看些什么鬼东西啊。”你稍稍扬起下巴,“我那个时候也没有特别生气,否则你哄都哄不好我。”

  “哄?”艾尔海森做出回忆状,“你的记忆是被你手动更改了吗?我没有哄你,是你自己哄好了自己。”

  “所以我才说我没有特别生气,我要是非常生气我就不和你说话了,还要把你从家里扔出去。咱家没有钥匙,扔你出去除非我开门,否则你就睡大街吧。”

  他面向着你,稍稍往后靠在扶手上,道:“那看来我当时尺度把握得还算不错,下次有待深进。”

  你满脑袋问号,这心思坦坦荡荡的,槽多无口,你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干脆咬了咬牙道:“深进什么啊,就不能不吵吗?人打辩论也没有一天几百场吧?你搁我这儿锻炼思维能力和口才呢?”

  “如果要在你这里锻炼思维能力和口才,那怕不是做负功。”艾尔海森淡淡地道,“另外,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任由你吵我、而我不做反击?你见过谁这么好心吗?当然不管是谁好心,反正不会是我。”

  “可我不吵你你也会来吵我。”你举例,“明明只是买个菜你都能开嘲讽,你这是有多爱护身边人,全把我的仇恨拉到你身上了。”

  “顺手纠错的习惯而已。如果你不试图买那些根本不在我们购物清单里面的东西,我也不至于阻止你。”

  “你管那叫阻止?”

  “目的达成就行了。”

  你沉默,恍然大悟,随即满头黑线:“我说,气我该不会就是你的目的吧?吵架只是手段?”

  艾尔海森申明:“我没有那么闲,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态度,什么态度。你不管,总之今天就是纳西妲来了,他艾尔海森也是闲得发慌故意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