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剥皮。”顾浔摇头, 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么美好的东西, 我又怎么舍得破坏?全部保存下来才好。”
言外之意, 他打算把言曦做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艺术品。
清俊的男人面上满是深情,说出的却是最恐怖的话, 言曦看着他那张脸,直犯恶心, 在考虑如果一锤把顾浔锤烂,能否直接结束这个副本。
看着顾浔脸上的笑意,陈姐也不敢答话,低头立在一旁,很快, 顾浔又取出一颗眼珠子。
陈姐将装着一对眼珠子的玻璃瓶放在架子上,转身往杂物堆走。
看着越来越近的陈姐, 言曦屏住呼吸, 一动不敢动的躲在杂物堆后边, 生怕被发现了。
好在陈姐早早停下, 掀了最前边一堆杂物的白布,抱出一堆干稻杆往木床走,来回几趟, 木床边已堆了不少干稻杆, 言曦静静看着, 心中有了猜测。
顾浔看了眼干稻草,念着口诀, 手上做着言曦看不懂的手势,很快, 几道黑气从顾浔指尖溢出,往床上那没皮的尸体钻。
渐渐的,黑气将尸体全然裹住,过了估摸五六分钟,黑气才散了。
他又取出一张黄符,递了两滴自己的血,把黄符贴在尸体头上,伴着微淡的黄光,尸体挣扎两下,又没了动静,像是某种古老的秘术,言曦更加肯定心中猜想。
接着,顾浔接过陈姐递过来的干稻杆,直接往尸体里塞,干稻杆轻松塞入,完美与皮肉相溶。
待尸体全身都塞满干稻杆后,他又取来干稻杆在尸体外仔细包裹一层,扎紧,拿过针,将钮扣缝上,成了山下那些稻草人。
陈姐抱起稻草人往房间里边走,掀开白布,放进一堆杂物中,又收拾木床,顾浔并不帮忙,只是在水池旁洗手。
很快,陈姐往木床喷酒精,又铺上新的白色床单,言曦猜测他们应该和上次一样直接离开,然而,她却见陈姐脱下衣物,趴在床上,语气并不自然,“主人,我准备好了。”
看着陈姐那惨白得吓人的身体,听着她的话,言曦真怕接下来会出现晋江不让描写的情节,不过顾浔只是应了一声,又取来手套戴上,拿过工具盒,走到木床前。
顾浔一手扒拉陈姐后脑勺上的头发,一手拿着剪刀,剪刀剪下,又换上镊子,轻轻拨弄。
他的手不停下移,一直到脖颈处,言曦才看清他手中有一根细线,随着镊子的动作,细线流出,露出里边的筋肉,流出又红又黄的液体,微淡的腐臭味散开,看得她直犯恶心。
“疼吗?”仔细盯着手中的动作,顾浔随意开口。
“不疼的,主人。”陈姐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主人,我想换一副好看一点的人皮。”
“可以,现在这副皮着实丑了些。”顾浔语气平静,丝毫没觉得这话的杀伤力有多大。
听到顾浔这话,陈姐的身体一僵,不由得动了一下,顾浔疑惑,“怎么了?”
“没,没什么。”陈姐怯怯答着,哪有半点在客人面前的威风。
“那就别乱动。”顾浔很是不悦。
看着两人的互动,言曦差点没笑出声,顾浔这个大BOSS某些思维还挺奇葩。
很快,顾浔的手移至股间,细线已全部拆下,他放下镊子,拉着皮往两边撕开,陈姐配合着他的动作,很快,人皮全被取下,陈姐成了没有皮肉的暗红色筋肉模样。
她就坐在床上,暗红色筋肉不时往外流血水,血水中掺杂黄水,明显是腐烂痕迹。
见状,顾浔更是嫌弃,发出灵魂拷问,“你怎么那么容易腐烂?”
说着,他念着口诀,又取出几张符纸扔向陈姐,符纸融入陈姐身体,黑气将陈姐全然包裹,半分钟后,黑气散去,陈姐身上的血水才停,腐烂味也淡下。
也没多看陈姐一眼,顾浔直接去水池洗手,脸上的嫌恶不减半分,陈姐又是一僵,看得言曦又是努力憋笑。
换了一副手套后,顾浔才取来新的人皮给陈姐换上,许久后,他缝完最后一针,打了结,陈姐站起,成了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的卷发大美女。
“嗯,看着稍微顺眼了。”顾浔眼神毫无波澜,淡淡点评一句,又洗了好几遍手,才脱下白大褂,出了房间。
顾浔离开后,陈姐才从床上下来,她来到镜前伸手抚摸新换的人皮,又仔细欣赏一番才穿上衣服,将木床打扫得干干净净,推着脏床单和新换的皮离开。
室内恢复一片漆黑,言曦又等了许久,直到电梯开关门声响起,确认顾浔和陈姐都离开后,她才慢慢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从杂物堆里出来。
小心往前走,言曦掀开前边杂物堆的白布,下边果然是数十个稻草人,不少稻草人还往外渗血,应是才制作出来的。
也不忍细看,言曦把白布盖好,正想掀开其他白布,身后就传来稚嫩的童声,“姐姐。”
言曦回头,就见露露正注视着她,想了想,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来到露露身边,又取出几颗软糖递过去,小声道,“露露,你怎么那么怕顾浔?我看他刚才也没伤害你啊。”
“他不是好人,我当然怕他。”露露气鼓鼓的说着,“他才不敢伤害我,我是主人制造出来的,他杀不死我的。”
“那你主人现在在哪?”感觉应该有隐秘,言曦追问。
“不知道,我好久没看到主人了。”说着,露露脑袋耷拉下来,很是丧气,“顾浔说主人离开了。”
见露露这低落的样子,言曦伸手摸摸她的头,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陈姐也是傀儡吗?”
“嗯,她也是傀儡,不过和我不一样,她有杀孽,我没有。”露露一脸自豪。
言曦顺着追问,得知,露露是通过寻常的傀儡术制成,她的身体是人形模具,外边的皮并非人皮,而是用纸张制作的画皮。
像露露这类傀儡,贴完画皮后,需要放在人多处十数年,不断侵染人间烟火,才会生灵智。
而陈姐这类傀儡则不同,是由顾琛所说门派禁术炼制成,炼制之人会选中炼制傀儡的目标,让他们互相厮杀,活到最后的人不止会蚕食他人身体,还会融合他人魂魄,达到最强。
这种傀儡,本身就带杀孽,虽然有炼制之人压制,却控制不住肉身腐烂,所以这类傀儡需要定期换皮换肉身。
“其实还有第三种傀儡,只是我记不清了。”露露很是苦恼,又仔细想,却也想不出,无奈摇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山庄里现在就只有这两种傀儡。”
“好。”言曦点头,又道,“那你知道陈姐换过几次人皮了吗?”
“不记得了,不过从她出现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露露不在意的说着,又看向言曦,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我还想吃糖。”
还想从露露这里套话,言曦自然不吝啬,又取出几颗软糖递过去,思索着,顾琛说他师兄一年前才来到这山庄,而露露却说陈姐已经出现好几年了,这显然对不上。
要么是信息差,要么就是有人说谎了,言曦也不犹豫,直接问,“露露,你知道顾浔的身份吗?”
“他······”露露开口,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被消音,她很是无奈,“主人给我们下了禁制,凡是和顾浔相关,都不能说。”
言曦却不想轻易放弃,再度尝试,“那你的主人和顾浔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次,露露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看看手中没吃完的糖,又看看同样无奈的言曦,最终还是不忍让言曦失望,轻声开口,“姐姐,我知道有一个房间,是0511号房,里边应该有有用的东西,不过,我没有钥匙。”
“好,那我到时候去看看。”言曦说着,又在房间里转了转,却没发现其他线索。
时间接近傍晚,她也不打算耽搁,又塞给露露几颗糖,就打算离开,然而她才走到门口,却被露露叫住。
“姐姐,我想起来了,主人曾经说过,后山墓园有一个小屋,那个小屋里有传送阵,传送阵通往外界,你可以从那里离开山庄。”说着,露露很是激动。
“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得到关键信息,言曦冲露露笑着,真诚道谢,想了想,还是开口,“露露,你要离开吗?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我出不了山庄的。”露露有点失落,却又很快调整过来,冲言曦笑笑,“希望姐姐能逃出去,不要像他们一样,都死在这里。”
“放心吧,我一定能出去的。”言曦真诚笑着,冲露露摇摇手,转身开锁,出了门。
快步跑进通道之中,也不耽搁,言曦快速往四楼跑去。
走出通道,走廊里依然四下无人,她快步向前,路过沈则安他们套房时,却见他们的套房大门正开着。
从大门向里望去,言曦就见雪白的地毯上有一堆血糊糊,血糊糊上还飘着一团头发,像融化的冰淇淋,没由得,她想起上个副本的小满。
将唐刀取出,紧握手心,言曦慢步走近,就见血糊糊之中是碎肉和白骨,隐约能看到深色休闲服,正是端鸿哲穿的那一身。
心里一咯噔,言曦心口狂跳,她跨过血糊糊,来到套房之中,就见客厅一片狼藉,沈则安正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快步走过去,言曦边推边喊,沈则安悠悠转醒,看向言曦,满面惊恐。
他伸手死死拉住言曦,哭喊道,“言曦,离季昭远一点,她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