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不清楚什么是胎动,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他,突然肚子里发生了这般动静,给他吓得人都要慌死了。
“对!真的在踢我!现在都还在踢呢!我该不会是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齐霁捂着肚子,天马行空的想,他该不会跟古早神话故事里怀了魔胎的李靖夫人一样,怀的是个拿抓吧?!
湛舒年点了一下齐霁的额头,又伸手覆在齐霁的肚子上,解释道:“瞎说什么!这只不过是胎动而已。”
“一般孩子逐渐发育成熟了,便会在宫体里进行翻身活动,这是好的现象,说明孩子很健康。”
翻身?
活动?
在他的肚子里?
齐霁懵懵的想,这是什么可怕的画面!一个小崽子在他的肚子里活动!那这动静太大他不会窜稀吗?
“又踢了!他怎么这么爱踢我!”齐霁不满的说道。
湛舒年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同时心底盈满了一种幸福感。
这是他和齐霁的孩子。
“这说明他喜欢你,想跟你互动呢。”
齐霁丑拒,“还是别了,等出来了再跟我互动吧!在肚子里的时候还是安安分分的待着就好,少来折腾我。”
湛舒年立即对着齐霁的肚子说:“宝宝,听到没有?你小爸让你不要踢了,等你出来了,小爸就会陪你玩了。”
接下来几分钟,还真没有动静了。
齐霁道:“果然是你的种,真听你的话。”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难不成你还给我戴原谅帽了?”
“也不是不可以?你想戴吗?”
湛舒年看着齐霁,虽然还是带着浅笑,但眼神危险,“你可以试试。”
齐霁移开视线,心怂嘴不怂道:“试试就试试。”
……
·
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睡得头发乱翘的靓仔正打着哈欠出来,他穿着略显宽大的衬衫,长度刚好遮住了腿根,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就这么露在外面,勾的人心痒难耐。
齐霁赤着脚走出来,完全不在乎这地板有多么的凉,如果湛舒年在家的话,肯定揪着齐霁教育。
至于怎么教育呢?
既然齐霁不喜欢穿着拖鞋,那他就让齐霁一天不穿,脚也不用落地了,想吃什么他送上床,想上厕所他抱着去,完全不用他动脚,正好达到了齐霁的目的。
那时的齐霁内心是骂骂咧咧的,曹尼玛的湛舒年!老子祝你阳痿!
齐霁来到桌边,第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好的便当盒子,上面放着张纸,内容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吃完。
齐霁笑了笑。
和湛舒年领证结婚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了,他们之间依旧相处的很好,到如今,已是步入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但是生活还是有打闹,有浪漫,似乎永远都没有保质期。
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大四生了,面临即将毕业,湛舒年早在大三的时候就开始独自创业了,起步阶段艰难了些,度过后倒开始稳步发展,湛舒年也不愧是出自大家族的,这经商的头脑真是让人羡慕。
而齐霁,他并没有像其他的同学一样选择提升学历或是出去找工作,他依旧在做着他的研究,大概一个星期前才刚好有了成果。
两人都在不同的领域里绽放光芒,一起支撑一起成长,这将会是很有意义的一段回忆。
在齐霁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什么大理想。
然而当有一天,一个天大的奖项落在他的面前,齐霁觉得他整个人生都已经巅峰了!
那一刻,便是被提名第700届科勒比奖的时候。
齐霁从没想过会达到这个高度,当初他研究的时候,除了有想挑战突破,更多的还是私心,结果没想到……
所以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却成荫。
画面淡去,忽然一转,齐霁从无人的巷道里醒来,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等暂时被抽离的记忆回来,齐霁想起来,他被绑架了。
那些个绑匪全都带着口罩,行动有素的像是训练过一样,一等他出现,就兜头喷了他一脸的迷雾散,纵使齐霁有警惕性,但还是难免中招。
抵抗了几秒,他终于还是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全都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这届绑匪是怎么个想法,竟就这么将他扔在这里,没有勒索也没有撕票,一切都像是一场玩笑而已,但事实是,这并不是玩笑,他确确实实被迷晕了。
难不成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
齐霁扶着墙站起来,那迷雾散的浓度很高,其成分有很多致晕致幻的药性,使得人被迷晕后醒来头脑发胀,晕的连自己妈都认不出。
与此同时,他的腺体处也有些异样的感觉,齐霁猜测,大概绑匪里有alpha,他沾染到了一点他们的信息素了。
突然一阵下坠感,齐霁脚一抽,从睡梦中醒来。
湛舒年是觉浅的人,齐霁这一动便将他给惊醒了,还带着朦胧睡意的他低哑着嗓音,声线沉沉极富磁性的问道:“怎么了?”
被齐霁枕着一条胳膊的手在其背上缓缓揉拍安抚。
“我…我腿抽筋了……”齐霁不舒服的皱着眉头道。
湛舒年当即起来,抬起齐霁的腿便开始按摩。
这段时间齐霁经常腿抽筋,在孩子发育良好的情况下,提供着营养的齐霁很容易发生缺钙导致腿部抽筋的现象。
对此湛舒年都特地学得了一手好按摩,每天睡前齐霁都能享受到这样的服务。
齐霁感受着湛舒年轻重缓急的动作,很快,被打断的睡意再次袭来。
他的梦很跳跃,刚才还是他被绑架了,后面就是他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了。
彼时他因为获得科勒比奖,有了一定的研究资历,老秃头便将他推荐进了位属北樟一大的独立研究院。
又以这个奖项,齐霁得到一间自己的专属实验室。
正是他之前去参观过的那间实验室。
在这般环境下,齐霁又陆陆续续研究出不少作品来,但都不再能达到那个高度了。
不过齐霁也并不追求这个,对他来说研究就相当于是一场游戏,他在闯关罢了。
生活似乎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然而有一天,齐霁突然毫无预兆的在实验室里倒下了。
实验室从里面进行反锁,外面的人想进来是要获取权限的。
那天齐霁无知无觉的晕了几个小时,醒来时还有点睡梦惺忪的感觉。
他还有些奇怪,居然就这样直接睡着了?!
这段时间的工作力度虽然强了些,但有这么累的吗?站着都能睡着?
紧接着,晕倒的现象不再,强烈的疼痛和无法抑制的咳嗽开始接踵而来。
“咳咳……咳…咳咳……”齐霁咳得嗓子眼都要飞出来了,与此同时每咳一下身体上便会带有阵痛,这两者是相互的,很是霸道。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短,大概半个小时他就恢复了正常,那些克制不住的咳嗽与疼痛如同潮水般褪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咳的嗓子眼都疼哑的喉咙还在提醒着他,刚刚那一切都不是幻觉。
齐霁这下发觉不对劲了。
他提取了自己的血液样本,偷偷为自己检查。
在极细微的差距下,他发现了血液中隐含的信息素中的异常。
有一种外力而来的不知名药性正在逐步破坏他的信息素基因链!
齐霁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来那次奇怪的绑架!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给他注射那不知名的药剂?
可背后是谁在指使?为什么?
他好像也没有招惹什么人吧?
齐霁得不到答案,然而身体上的变化像一颗定时炸弹。
这件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独自面对,独自研究。
那段时间很明显,齐霁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
湛舒年发现后还以为是齐霁又偷偷的没好好吃饭,事实上,齐霁根本吃不下去,那奇怪的药性已经开始影响他日常生活的状态了。
这情况很可怕,就像得了绝症的人,从一开始不起眼的症状逐渐发展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到了最后就是煎熬的等待死亡的过程。
齐霁其实很害怕,但是他并不能表现出来,他不想让湛舒年知道,因为他知道,湛舒年一旦知道,就一定会将所有的重心落在他身上,替他找专家治疗、研究。
可齐霁本就是个这方面的研究员,他清楚这东西的复杂程度,与其让湛舒年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到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他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在湛舒年出差的那天晚上,雷雨交加,他去了废弃街找宋轶。
这时候的他身体已经差到淋了雨就能发烧的地步了。
那晚的那条路走的十分艰难,雨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小锤子敲在他身上一样。
他脚步蹒跚的进了诊所,直接扑倒在地,宋轶哥及时接住了他,他身上那抹温暖骤然接触到,令他发了阵抖。
“哥,我要死了……”
他对宋轶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直接脱口而出这句话,但是,他觉得,他确实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