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进行到十一点, 摄像大哥撤退,只留下预先安装的摄像头。
众人也该洗漱睡觉了。
郭盼、沈淼、伍琨收拾了杯盘碗盏, 阙婠婠也想帮忙来着, 被沈淼推出来,“婠婠今天已经做了够多了,可以休息了。”
郭盼笑道:“这里没什么要帮忙的, 我再焖一锅酥鱼就行,婠婠去睡吧,睡醒就能吃了。”
见不需要自己帮忙, 阙婠婠去洗澡了。捕鱼之后她已经洗过一次, 不过经过篝火烧烤,身上又多了烟火和食物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顾屿风已经坐在亭子里了, 他显然也刚洗漱过, 黑色的短发有点湿,被他撸了上去,露出俊美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更凌厉了几分。
“顾老师。”阙婠婠打了个招呼。
顾屿风起身,“去散个步?”
阙婠婠顿了一下,猜到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点头:“好啊, 正好吃得有点多呢,消消食也好。”
顾屿风将身上别的麦克风取下来,塞进了双肩包里。
阙婠婠知道这是等会儿要说的话不想被录下来,她也有样学样, 取下了麦克风。
摄像大哥已经去休息了, 亭子里正屋顶的摄像头记录着这一切, 眼看着两人离开了营地,沿着海滩走向远处,观众们一片哀嚎:
【别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也许不光是不能听,还不能看呢(doge】
【打开VIP付费通道吧,我愿意花钱看!】
【我也!我愿意花钱看他们睡觉!梦话磨牙打呼,我都可以!】
【你是魔鬼吗?】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走很远,营地正中的摄像头依然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只是录不到声音而已。
顾屿风停下了脚步。
阙婠婠跟在他身后,没防备他突然停了,一下子撞了上去。
男人看着俊美绅士,后背却硬得要死,阙婠婠鼻子一酸,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摸了摸。
幸好没流鼻血。
顾屿风挑了挑眉,“走路低着头做什么,不看路?”
阙婠婠揉了揉鼻子,“在想事情。”
主要是在想他为什么叫她过来,按照剧情设定,他是不是被她的示好给恶心到了,要开始警告她了?
她一路都琢磨着自己该如何表现。
她可是深爱着他的女配,总不能被厌恶了、被警告了就乖乖地偃旗息鼓,她得“纠缠不休”才行。
顾屿风下意识想要问她在想什么,话没出口,就觉出不对了。
他和她只不过是临时组的cp,别说是恋人了,他们根本就不熟。
“在想什么”这样的话,在他们之间显得过于亲密了。
顾屿风咽下了险些出口的话。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瞬。
月光下,阙婠婠仰着脸看他,一张脸白嫩无瑕,像是上好的薄胎白瓷,鼻尖被撞红了,眼睛也湿漉漉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顾屿风捏了捏指尖。
他察觉自己心绪不太稳,决定直奔主题,低声道:“今晚不要再唱摇篮曲了。”
阙婠婠心道来了!他果然很厌恶她,连她唱的歌都拒绝听!
幸好她刚才想了一路,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表情。
阙婠婠抱着肚子,抽噎了一下,眼眶中顿时盈满了水汽,眼角都红了,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顾屿风:……?
饶是他做为一个大满贯影帝,平时很擅长揣摩人的动作表情跟心理,此时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
见她抱着肚子,顾屿风想了想,“吃撑了?”
阙婠婠忍不住揉了下肚子。
她确实吃得有点撑,鱼虾太过鲜美,她很久没吃过这么满足了。现在胃里涨涨的,不太舒服。
阙婠婠回头看了一眼营地,转了转身体,调整角度背对着营地的摄像头,把手放在肚子上,慢吞吞地揉了揉,动作幅度很小。
顾屿风嗤笑一声。
吃的时候毫无节制,现在倒是有了形象包袱,还知道背对镜头,还知道揉肚子要偷偷的。
“揉这里。”看着她毫无章法地乱揉,顾屿风忍不住指点了一下。
阙婠婠抬眸看他,细细的眉头微微皱着,眸光不解:“嗯?”
顾屿风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抱水晶碗吃樱桃的样子,也很不解:“你经常吃撑,还不知道该揉哪里帮助消化?”
“没有呀。”阙婠婠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沾上了眼睛中的水汽,被打湿了一缕,看起来更加无辜,“我没有经常吃撑啊,我以前倒是常常饿肚子。”
她那个世界,食物是最短缺的资源,即便是她,也把食物看得十分珍贵,怎么会任由自己吃撑?
就算偶然得到一批食物,也会努力控制自己的进食量,以便把食物匀到更长的时间里,不可能奢侈得饱餐一顿。
顾屿风一顿。
……她长期挨饿吗?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形——她抱着盛满樱桃的水晶碗,吃下第一颗樱桃的时候,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仿佛那是无上的珍馐美味。
再顺便回忆了一下那家的保姆和养女,顾屿风猜到了什么。
家中男主人长期不在,而养女和保姆显然在联手苛待她。
顾屿风倒是不会疑惑阙婠婠为什么不向亲生父亲告状,在他看来,血缘代表不了什么,即便是亲生父女,也可能势同水火。
“啧。”顾屿风冷嗤一声。
小可怜。
看她可怜兮兮地抱着肚子,明明难受又不得其法,他终究还是看不过去,往前迈了一步。
阙婠婠戒备地盯着他。
他靠这么近做什么?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顾屿风拧了拧眉。
小姑娘这是什么表情?对了,这警惕的小表情就跟机场里见他时一样,好像他要做坏事似的。
顾屿风深深地吸了口气。
算了,她是他的cp。
他也不跟一个小可怜计较。
顾屿风伸出一根手指。因为他往前站了一步,这个动作就被阙婠婠的身体挡住,没有被摄像头拍到。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月光下更显得修长如玉,像是大师精心雕刻而成。
手指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点了一下。
触感柔软细腻,隔着薄薄的T恤,顾屿风感觉自己好像戳在了温温的软玉上。
那是跟他自己截然不同的触感。
他特意着重地压了压,“揉这里。”
男人的手指飞快地撤回。
阙婠婠按住了他刚才点过的地方,稍稍揉了两下,似乎胃里的不适确实减轻了些。
但是……他不是厌恶她的吗?
他会那么好心,告诉她该按揉哪里?
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阙婠婠思维一发散,就有点收不住了,毕竟按照剧情设定,他是非常讨厌她的,巴不得她在节目上出丑。而且,网暴阙玉婉导致她自杀的虽然说是他的粉丝,他可以被洗白成毫不知情,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的诱导呢。
只要大明星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表达些无可奈何的苦恼,粉丝们就觉得他们的正主受了天大的委屈,而让正主受委屈的那个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再退一步说,就算他没有刻意诱导粉丝网暴,至少也没有严厉制止不是吗,他是眼看着阙玉婉被网暴后自杀的。
阙婠婠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簌簌而动,遮住了眼中戒备的神色。
他这样的人,不可能那么好心,尤其是对她。
他指的按摩位置,没准有什么隐患,或者让她身体更难受,或者让她在镜头前出丑。
她揉肚子的动作越来越慢,然后停止了,阙婠婠仰起头,“果然好多了。顾老师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不要再唱摇篮曲吗?”
顾屿风一个大满贯影帝,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走心的敷衍,更何况揉那么两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阙婠婠揉了揉鼻子,鼻尖红红的,说话时也带上了鼻音,听起来有几分说不出的委屈:“您就那么讨厌我吗?”
顾屿风:“……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红红的鼻尖上,终是多了几分耐心,解释给她听:“你的声音有神奇的效果,你自己应该也知道。用来捕鱼或者其他无害的事情,就算引人注意,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催眠秒睡就太超过了。”
他难得这样有耐性,把事情说得这么仔细。
她年龄还小,在家里可能也是被忽视的,有些事情可能没意识到。
“嗯?”阙婠婠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声音异能中,引诱动物不算什么,模仿和谛听就有点让人戒备,而催眠秒睡确实是大家最忌惮的。
但因为催眠只对毫无防备的人有效,只要心存警惕提高戒备,她的催眠也没那么恐怖,常常用来哄大家睡觉而已。
她用习惯了,到了这个世界,想让他睡着的时候,就随手用了出来。
现在顾屿风一点出来,阙婠婠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
这个世界没有异能,她不该表现得太过与众不同。
“不会被抓去实验室解剖研究吧?”阙婠婠咕哝道。
顾屿风笑了一声,“那倒不会,世上总有奇人异士,也有人能跟各种动物无障碍交流的。只是催眠秒睡的我没见过,而且,催眠有一定的社会危险性。”
阙婠婠仔细想了想。
他说的很对。
她能用声音异能来捕鱼,对社会没什么危害,最多就是比撒网的渔民轻松些罢了。
但催眠秒睡就很危险了。比如,她要是走进银行,唱上一首催眠曲,然后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阙婠婠眉头蹙起,他提醒得很对,但她昨晚已经唱过催眠曲了。
顾屿风沉声道:“估计你的声音经过转录之后,效果就没那么厉害了。而且昨晚大家都舟车劳顿,睡得快也可以理解。”
阙婠婠懂了。昨晚她唱的摇篮曲能蒙混过关,但她要是经常唱的话,可能就引起异常关注了。
“我以后不会在镜头下唱摇篮曲了。”阙婠婠明白了他避开镜头和麦克风叫自己出来的意思,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为什么会提醒我呢?”
他应该厌恶她痛恨她,巴不得她倒霉,要是被抓去实验室解剖了,他还能解脱呢。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特意提醒她这一点?
顾屿风心道,对啊,为什么呢。
“吃了你捕来的鱼虾蟹蚌,就当作是回报。”他说。
阙婠婠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是出于好心。她跟在顾屿风的身后,回到了亭子,正好碰上了郭盼、沈淼和伍琨,他们刚刚收拾好了厨房。
沈淼笑眯眯地:“婠婠,和顾老师去散步啦。”
明明沈淼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正常,阙婠婠却莫名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就像是小情侣偷偷约会被人撞见似的。
不对啊,她和顾屿风还躺一个亭子里呢,亭子还遮着棕榈帘子呢!这众目睽睽加各处摄像头之下,散个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阙婠婠摇摇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甩走,眼睛一弯,笑道:“沈姐姐辛苦啦。”
沈淼摆摆手,和顾盼一起去洗漱了。
阙婠婠钻进亭子,躺了下来。
顾屿风抬手用毛巾把摄像头挡住,躺在了她的身边。
阙婠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她听见水木低声说了一会儿话就没了声音,听见伍琨跟苏桐说话苏桐却没理会,听见郭盼和罗煜说幸亏婠婠弄到了那么多的鱼,听见东方辰和花星传来小小的呼噜声。
渐渐的,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的海浪声隐约传来,间或有一两声悠长的虫鸣。
她听见顾屿风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绵长。
阙婠婠一直在等他睡着,等得整个身体都有点僵,她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很想翻个身抻抻腿什么的。
但她不想吵醒顾屿风,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睡着,现在该轮到她入睡了。
阙婠婠很小心地翻了个身,动作几乎拉成了慢镜头逐帧播放,甚至防水垫下面的树叶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一边翻身,一边聆听着顾屿风的动静。
他的呼吸节奏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绵长。
但他的心跳声频率变了,稍微变快了一点点。
阙婠婠:“……?”
合着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等他睡着,而他也在那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等她睡着?
阙婠婠承认自己是有点毛病的,身边有人清醒着,她不放心自己睡着失去意识。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如果她跟沈淼、郭盼或者星星任何一个人一起睡,她都有信心等到对方先睡着。
可偏偏撞上顾屿风。
偏偏他也有同样的毛病。
白白等了好半天,身体都等得僵硬了,结果他们两个是在互演?
阙婠婠往顾屿风那边蹭了蹭,防水垫下面的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无比清晰。
皎白月光从棕榈帘子的缝隙中漏进来,朦朦胧胧地拢在顾屿风的脸上。
月光下,他安静地闭着眼睛,鸦色长睫浓密,垂落在眼睑。
可能因为带着混血的基因,他的五官比常人更立体些,肌肤也更白,有种冷冷的玉质感。
阙婠婠凑了过来,对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发出恶魔的低语:“顾老师,您也没睡着啊?”
顾屿风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睫毛都一动不动,呼吸的频率没有丝毫波动。
但他的心跳声变了。
一个人清醒的时候,想要假装睡着,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以刻意让呼吸绵长,甚至还能假装打呼噜。
但他控制不了心跳声。
心跳声很难被察觉,除非趴在他的胸膛,贴着他的心口。
偏偏阙婠婠的声音异能,使得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
阙婠婠更凑近了些,小恶魔继续低语:“顾老师,别装啦。”
她呼吸时的热气染在他的脖颈上,有点痒。顾屿风彻底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深蓝色的瞳眸像是幽暗的深海。
阙婠婠趴在他身边,双臂交叠垫着下巴,小声跟他商量:“顾老师,现在麦克风在双肩包里,摄像头也挡住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悄悄做点坏事?”
顾屿风嘴角一抽:“什么坏事?”
阙婠婠眨了眨眼睛,月光下,一双瞳眸黑白分明,眸光清澈干净,说的话却是蔫坏:“就是那种不适合在镜头下做的坏事啊。”
顾屿风早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顺着她意思,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坏事?”
阙婠婠抿唇一笑:“就是,我给你唱歌,你乖乖睡觉啊。”
顾屿风躺平了。
这样下去确实不行,谁让他们两个刚好是一样的臭毛病呢。
“唱吧。小声点。”
他如此配合,阙婠婠自然也好商量,小声问:“顾老师想听什么歌?”
她并不是非要摇篮曲才能催眠,而是任何歌曲都行,关键是隐藏在歌声中的白噪音。顾屿风昨晚就知道了这一点。
他想了想,“来首《青藏高原》吧。”
阙婠婠一噎。
她无语地看了顾屿风一眼。
用《青藏高原》这种极高音的歌曲来催眠的,这世上恐怕就您一个异类吧?
顾屿风丝毫没觉得自己异类,他倒是想试试,在这种撕裂的高音中入睡,是一种什么体验。
他薄薄的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迎着她一言难尽的目光。
“好吧。”阙婠婠妥协了。
反正目的是哄他先睡着,至于唱什么歌只不过是哄睡工具,不影响效果就行。
她轻咳一声,压着嗓音开始唱歌。
顾屿风绷紧着神经,刻意抵抗着绵绵睡意。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在这么高的音调中催眠。
阙婠婠唱得很是吃力。
她是有声音异能的,能发出各种声音,多低或者多高对她来说都很轻松。
但是,飙高音的时候气息震动胸腔共鸣,要用力唱出来才对,偏偏她为了不被附近的麦克风收录到,要将声音压低,是跟他耳语的程度。
用最小的音量,唱最高的音调。谁试过?
阙婠婠唱得几乎都要冒汗了。
顾屿风还在硬撑着不肯睡。
她忍不住捏起了拳头,用了好大意志力,才控制着自己不要打他。
顾屿风眼眸中笑意更深。
他看见小姑娘的手指握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心中冒出更多的恶趣味,眼看着她一张瓷白无瑕的小脸,在压低嗓音飙高音的过程中渐渐涨红,鼻尖上泌出几颗小小的汗珠。
他强撑着不睡,直到听完整首歌,才放松心神,任自己陷入黑甜乡。
阙婠婠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盯着他俊美而安静的睡颜,恨恨地磨了磨牙,这才放肆地翻了个身,抻抻腿,伸伸腰,美滋滋地开始入睡。
月光皎白,混着海边的湿气,给整个营地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阙婠婠不安地皱起眉头,她似乎听到了遥远的喊声。
她翻了个身,用手捂住了耳朵。
喊声消失了,但那种隐隐的不安却始终没有散去。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仔细听了听,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她只能听到营地里各种呼吸声和海浪声。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她数了数营地的呼吸声。
不对,她没有听到星辰的声音。
星辰紧挨着他们的亭子,平时哪怕不凝神屏息,她也能听到东方辰和花星的小呼噜声。
现在,星辰的亭子里却静悄悄的。
阙婠婠想到刚才遥远的呼喊,浑身一个激灵,腰身用力一挺,从床上鱼跃而起。
动静太大,顾屿风被吵醒了。
“怎么了?”他一睁眼就看见她从床上跃起,月光下,她的T恤卷了起来,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身,莹白如玉,比月光更白几分。
阙婠婠有些慌:“我没听到星辰的声音。”
“什么?”顾屿风没太懂她的意思,但见她难得慌乱,于是也跟着坐起来,“别慌,我在。”
阙婠婠咽了下口水,“星辰好像不在。”
她刚想绕过去看看星辰的亭子里有没有人,顾屿风长腿一迈,从床上下来,一把揭开了棕榈帘子。
他是睡在靠近星辰的一侧,几步走过去,拨开帘子看了一眼。
脸色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顾老师:小姑娘憋得小脸通红直冒汗真可爱。
阙婠婠:敲里吗!听见了吗敲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