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无妄凡生>第24章 承诺

  处理好这一桩事,一行人也没在滇北耽搁,南椋在此地布了一个大阵,再有任何异动,他们在绥京也能操控阵法。

  贺箫感觉自己的体质越来越接近一个正常人,身体里的魔气似乎一点点被逼退。在飞机上,他又有些犯困,同时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他想到了收狼妖的那晚,隋兼的魂境。

  隋兼的那些龌龊心思他都知道,隋兼每次见他都想动手动脚,可惜打不过。那天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嘚嘚瑟瑟向贺箫炫耀自己成形的虚影,在贺箫出手之前催动了贺箫体内的情蛊。

  贺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眼前一阵阵发花。情蛊的蛊毒比烈性春/药还让人疯狂,在疯狂之前是蛊虫在体内噬咬、放毒的过程。贺箫在这一段时间里自爆了几根经脉,以痛觉拖缓了情蛊的催情作用,立马就要拿刀给自己放血。

  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隋兼劈晕他,没让他真的扎自己。

  尽管贺箫自己很排斥,但他知道,如果隋兼想做什么,那晚对于隋兼来说,可谓是良辰吉时,他没动自己,绝对不会是什么“君子不趁人之危”,他算哪门子君子?只可能是,他动不了。

  贺箫打了个哈欠,神色如常地站起来,跟南椋说了一声,就去了厕所。随即给庄离发信息:“你来。”

  庄离往厕所那边张望了一眼,刚想起身就对上了南椋的视线。

  庄离:“…………”

  他刚刚离开座位不到一公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南椋看的不只是他,实际是把后面位置上的人都大致扫了一下,似乎是清点人数。但庄离总感觉南椋看他的眼神别有深意,总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威胁意味,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不敢动了。

  庄离只好在位置上低下头,哭兮兮地打字:“圣使,我过不去,宫主好像盯着我呢,呜呜呜。”

  “哦,没事。”贺箫早就料到了庄离过不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南椋就是不愿意他和庄离单独在一块,其余换谁……换谁好像也不太行,只是庄离是绝对不行。

  他想了想,打字:“那天,入魂境那天,隋兼还说了什么别的吗?”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骂人的那些不算。”

  刚准备把隋兼那张破嘴说出来的话加工一下还到他自己身上的庄离噎了一下,把满肚子脏话咽回去,气愤的叹了口气。他回忆了一下,回复道:“还真有,那天我忘了说,我以为您知道呢。”他对着圣使学不来那些粗鄙龌龊的词,只说:“那个狗东西说,您身上有宫主的一缕魂魄,这缕魂魄一直护着您呢。”

  贺箫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晃了晃,回到座位上还有些恍惚。本来以为南椋割心脏炼丹药给他就够出格的了,没想到还有对他自己更狠的。

  南椋见他嘴唇发白,以为他又晕机了,忙递过去一瓶水,问:“怎么,难受吗?”

  贺箫摇了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扯出一个微笑:“没事,还是困。”

  他用灵力顺着血液、经脉,在身体内过了好几遍,才在心脏上,他取过心头血的地方,找到了一颗小小的晶元,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中查探到了一丝南椋魂魄的气息。

  贺箫都快气笑了,咬牙暗道:“你藏的倒是很严实啊。”

  这魂魄晶元在他身体里的年头比他把心头血炼成祭血石送给南椋时还早。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前千百年间找到南椋后,南椋就像得了失魂症,这明明就是南椋体内魂魄对分割在体外魂魄无法融合的排斥反应!这些排斥反应对千百年前修为超高的南椋没什么影响,但对于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反应可就大了。那一句“前尘事,前尘断”,不是南椋给他的诅咒,而是应在南椋自己身上的诅咒啊。

  一道诅咒,一缕精魂,一对佳人,千百年的时间。南椋,你也舍得。

  他握住旁边南椋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南椋。”

  南椋心里一突,看见贺箫的神色,暗道一声:“坏了。”纵然他有钱有势有修为,足够撑着他拽二八万地睥睨任何人,但对上贺箫,除了爱和心疼就是心虚了。他转身瞪了一眼瘫在位置上装死的庄离,轻声哄着:“小箫,你别……”

  贺箫使劲扣住他的手,闭着眼咬牙道:“回家再给你算账。”

  回了散幽台,乔宇带着庄离熟悉工作,南椋也让他进了特务小组。庄离听着乔宇喋喋不休,有点头疼,不得不想起在之前的玄怿宫,乔宇的手比南椋的还欠,偏偏这人还拐了自己的小主人,他守了主人的墓三百年,顺带着把姓乔的也一块守着。现在看他有时候那二了吧唧的样,他还是会感叹小主人被猪拱了。

  在办公室里,南椋锁好了门,黏黏糊糊去拉贺箫的手。贺箫由他拉着,就是不跟他说话,被他磨烦了就扔下一句“回家说”。南椋没辙,坐在椅子上,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在手里盘那个缩成一颗金珠的、装着两只狼妖的法阵,在看到法院关于会馆那几个流氓的判决书后,他才终于提了提嘴角。

  市长来电话,又是道歉。这次舆论是关注很普遍,市政府和会馆也都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南椋并不是一个随便迁怒于他人的人,再说这件事本来就跟市政没多大关系。肇事的人判刑,会馆批评整改,尽管南椋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也发不出来了。

  南椋跟市长客客气气地提了些要求,也表示如果散幽台和市政若有公务往来,散幽台肯定会尽力合作。言外之意,除了公务,其他乱七八糟的都滚你丫的,别来打扰。

  他有些烦闷地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抬头却对上了贺箫的目光,那点小情绪登时烟消云散。

  贺箫把脸扭到一遍,南椋过去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一下一下吻着,还说:“有些事可以回家说,但你别从现在就不理我啊宝贝。”

  时隔千百年,他这点磨人的功夫倒是一点没落下。贺箫突然心口泛酸,他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南椋的胸口,犹豫和挣扎了半天,问出了那个他一直劝自己别在意的问题:“你有没有这么对过其他人?”

  “嗯?”南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谈恋爱和接吻吗?当然没有。你是我第一个而且是唯一一个心动的人,”他正色下来,一张令人心动的脸上满是认真,也是他从来没有违背过的承诺:“虽然我还没想起来,但我可以保证,几千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我爱过,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我从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