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第五十五章 甘

  谢钧一句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但看他那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想再追问下去听他扯更多的谎言,反正秦时提到一个人证,他慢慢去问也不急。

  他把秦时的事翻篇,顺着秦时的问题,木讷而坦诚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碎片。

  秦时凑过去看,那块碎片不大,很薄,形状不规则,像一个刀片,金色的,很精致,刻有繁复的纹路。

  难道这是——?!!

  秦时震惊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颇有种矫揉造作的意味:“玄金墨铁?”

  虫族最锋利的是墨铁,削人跟切菜似的,甚至可以和s级雄虫骨翅的锋利度相媲美。

  但是,在虫族传说故事中,还有一种玄金墨铁,现在秦时相信那是事实,在他每一次看到谢钧手腕上红色的“姻”时。

  他就是好奇,谢钧是从哪儿掰下这一块儿的?

  “不是。”谢钧看透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断了他的幻想。

  “根本没有玄金墨铁。”谢钧说。

  他试过,他身上的“姻”,应该是墨铁掺合了一种高级凝定剂,的确比单纯的墨铁锋利些,但更多的,是为了增添那些低俗而无聊的惩戒机制,跟他听说的玄金墨铁不是一个级别的。

  秦时也不知有没有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偷偷瞟谢钧一眼,谢钧都没反应过来他又起了什么坏心思,秦时就复诸了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非常作死地顺走了谢钧手指间的碎片。

  他得意洋洋抢过来的瞬间,轻轻贴上碎片的右手食指一阵刺痛,他疼得赶紧把骨翅掷到左手手心,抽空去看右手上的伤,白森森的骨头张着血盆大口在对他微笑,秦时倒抽了口凉气,惊吓的,他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哀怨看谢钧,还带着明目张胆的质问——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竟然贴身放袖子里?!!

  谢钧蹙了眉,想检查秦时手怎么样了,但是秦时像怕他再把碎片抢回去放袖子里一样,双手紧紧背到后面,眼神哀怨,誓死不交出来。

  谢钧很无奈,却也没有逼迫,只问:“手怎么样?”

  秦时看谢钧的表情,不像生气了,顿时放松下来,他把右手从背后拿出来,自己瞄一眼,发现伤口已经凝固,都快结痂了,才又放心的伸到谢钧眼前:“呐,也不严重,再晚一秒伤口都消失了。”

  谢钧眉头舒展开些,还不待冷冷说几句关心的话,秦时就又开始犯贱了。

  他非常小心而炫酷地顶住碎片中心在谢钧眼前转了圈,然后迅速握在手心,晃了一下,直接很不要脸地放自己兜里,无辜伸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笑嘻嘻:“没收。”

  谢钧咽回了那两句关心的话,眼神变冷——被秦时贱住了。

  秦时一瞟谢钧脸色,顿觉不妙,怕谢钧索要那个要命的东西,又怕自己小命休矣,索性又开始往别处扯话题。

  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自己第一次去边缘区“身受重伤”的惨痛经历,异族还在其次,最惊悚的是……

  秦时沉浸进去,自己先正了神色,手支着下巴,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嘴角是一抹满是调侃的笑,挺欠的,又那么明媚生机,成功转移了谢钧的注意力:“欸,你在边缘区,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

  秦时试探着,绘声绘色,还做了个惊吓的动作:“比异族还恐怖,会吸血的那种……”

  秦时看着不像在耍他,谢钧还真认真的想了想,但沉思片刻,从头到尾把自己那二十五年遇到的怪物过了个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他有些不耐烦了,然而,都还不待他威胁秦时说话再说一半就等死吧之类的话,秦时已经非常自觉且十分合理恰时地开始述说自己那久远的惊悚经历了。

  “你都不知道——,黄毛吸血怪,扑上来就吸血的那种——”秦时表情到位,眼睛亮闪闪的,模拟那吸血怪吸血的动作,幼稚地企图吓到他。

  “嗯?”谢钧一瞬间觉得秦时又在逗他玩,冷眼看他还能再扯出些什么。

  秦时还在那里兴味盎然的描述:“头发是土黄色的,很小,”他比到自己膝盖的位置,接着费力回忆,“应该是只虫子……嗯……也许是变异异族,会飞吧,还有翅膀呢……”

  “还喜欢乱咬人!!!我脖子上的伤现在都没消,”他颇有些怨念,表情惨兮兮的,是在求安慰:“还有手腕上的。”

  “嗯?”谢钧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睫敛下去,声音是疑问,不过片刻,眼睛就抬起来直凌凌看着他,语气有些沉,声音不太自然:“伤疤呢?”

  秦时见谢钧终于关注自己,更来劲了,他满脸笑意,凑的很近,指着自己脖子左侧深深的疤痕,然后又露出自己右手手腕的十字疤痕。

  他是展示,内心并没有觉得一丝受伤。

  谢钧的眼睛一直停在秦时手腕那个伤疤上。

  那么久远的记忆,突然蜂拥而至,那么清晰,一帧一帧浮现在他眼前。

  那时正是虫族最艰难的三十年,谢钧大概十岁,早学会了在战争中自保,也终于在一年一年的颠沛流离中找到了归宿,获得安宁。

  边缘区总是充满了危险,但是很少,能和那一次媲美的。

  整整二十天,一波一波的异族进攻,死了很多很多军雌,而中心区的营养剂供应又迟迟不到,士气很低迷。

  阿含固执地要冲锋在第一个,每一次都是。谢钧也固执的要做冲锋的第二个,紧紧在他后面,想保护他。

  那天,有一个异族从背后偷袭阿含,锋利的触角就要抵上阿含的后脖颈,谢钧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挡上去了,还没有发育成熟的骨翅顶端被削断,扯的流血,他疼的失声,已经失了自保能力,怕阿含发现难过,又怕影响他分心,他躲走了。

  他记得,自己跑了好远,在灼人的沙堆里,埋了很久,很久……

  秦时还在喋喋不休,生动而鲜活。他很喜欢笑,狡狭的笑、无赖的笑、洋洋自恋的笑,很好看。

  谢钧轻轻笑了下,一切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难怪,难怪秦时不一样……

  “后来呢?”谢钧的声音轻的飘渺。

  秦时还没发现异常,坐直了身体,摆摆手,又自吹自擂:“那还用说嘛,我这么厉害。最后成功打败了黄毛怪,取得了战略性胜利!”他高高抬起了下巴,显得很得意。

  谢钧止不住笑了下,暗金的眼睛流转几分很深的柔和,却也有几分不真切的气闷:“秦时,你真是个笨蛋。”

  “啊?”秦时摸不着头脑,但看谢钧笑了,他也弯起嘴角情不自禁笑起来。

  单凭两个伤口,当然很难辨别,面前的就是当日那个人。

  他辨别出,是想起来某个人,萍水相逢却把他从沙堆里挖出来,被按着吸了血,终于费尽千辛万苦逃走了,还再一次贴近他,送给他营养液,被他白眼狼似的在手腕上咬了一口,还嫌命长的,怕给的不够多,又抓了一把营养剂靠过来……

  秦时其实,一直很珍视生命的,他对别人的生命很温柔、很包容。

  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秦时突然靠过来抱住他,整张脸贴在他脖颈上,呼吸温**喷洒在他皮肤上,烧起一片红。秦时声线闷闷的,像是很难过,又似乎很安慰,说着与整个话题都不相干的话:“谢钧,我在无极山做了个梦,梦到你了,觉得很温暖。”

  他吸了吸鼻子,安静不过三秒,突然像觉得不好意思,随便扯了个借口,爬起来逃一样离开了,在门口还被绊了一下,好险没摔倒。

  出去后,他久违打开了侧面的门,翻箱倒柜,在灰尘里艰难寻找——他记得里面还有小块墨铁,谢钧骨翅被束缚了,他想给他打造一把称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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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阴沉的宫殿,厚重的窗帘紧掩,一颗星星都撞不进来。

  大殿上,金灿华贵,一个雄虫坐在主位,嘴角弧度随意、嗜血,一举一动都是傲慢尊贵,在他脚下,瑟瑟发抖跪着一群虫。

  他呷了一口清茶,声音幽幽,不紧不慢,却让虫浑身发冷“说吧。”

  第一个虫抖着声开口:“产业危机的损失已经补上了,对面的人,也放松了攻击。总体情况在好转。”

  主位的虫勾着笑的弧度,淡淡点了点头,金属色的服饰泛着冷冽的光,语气像是在闲谈:“三个月,十倍报复回去。否则,上一个虫怎么死的,你跟他一样。”

  那只虫噤了声,更伏低了身子,再也止不住发抖。

  洛晟的目光移到第二个虫身上,眼神像藏锋的刀,却还是迫虫:“你呢?好好解释解释,秦时为什么还活着?”

  那个虫把脑袋深深埋在地毯里,还算镇定:“他掉进“虫洞”,却醒过来了。”

  “是吗?”洛晟神色一凛,终于正视起来。

  只有被虫神否认的虫,才会被驱逐入虫洞。而,还从来没有一个雄虫,进了虫洞,还能再被放出来……

  他突然嗤笑了下,低头摩了下茶盏上的花纹,像混不在意:“还没完,且看着吧——”

  他轻轻放下茶盏,拂了下自己的衣袖,把话题从秦时身上掠过:“0219死了?”

  还是那只虫回复:“他砍断了无极山的树木,已经以死谢罪了。”

  大皇子脸上还是勾着笑,偏偏虚伪的啧啧惋惜一声:“随他吧。”

  随后云淡风轻补充一句:“记得把尸体处理干净。”

  一瞬没有回答,直到中间的虫支支吾吾回复:“尸体已经处理过了……三皇子没死,到中心区换了架高功能飞行器,又连夜飞到过渡区,把尸体埋好了。”

  “那个废物?”洛晟眉头皱了下,“真是没出息,上不了台面。”

  洛泽一直与整个皇室格格不入。相貌粗陋、能力平庸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对雌虫那种无差别的温柔与爱护,严重损害了王室的威严,令虫不耻。

  他勾唇讽笑:“他不是有三千多个雌虫吗?告诉他,一个月,要是还没有子嗣的话,那些雌虫,一天杀一个。”

  “还有,”他摆了摆手,真有几分确切的笑意:“要是生出来的是雌虫,也直接杀了。”

  整个大殿死一般安静。

  直到,最右边的虫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头,打破这种死寂,主动开了口:“那个医生已经关起来了。他说检查报告已经改过了。”

  洛晟向后靠在自己明黄色王座上,拨了拨金丝笼子里乖巧的鹰枭,一切尽在意料之中:“那就杀了吧。”

  “我倒要看看,秦时知道真相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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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

  秦时刚熬了药,看谢钧喝过,门就被敲响了。

  他诧异地从猫眼往外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谢钧也走过来了。他看了眼,回身解释到:“夏溟的助手,应该是来送工作档案的。”

  秦时放松下来,慢慢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