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深埋雪之下>第71章 58 不准见他

  正当他们越过他,梁洲沉突然伸手把他拽回来,一把夺过那只猫,甩手将它扔到了地上。

  小猫身体砸出清脆地声响,像是骨折了,顾矜尖叫一声,连忙把受惊大哭的女儿放下,跪到地上捧起猫咪,只见小猫睁开了眼,右前脚动了动,但其他的都没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矜怒不可遏,捧着猫的双手颤抖着,梁洲沉单膝蹲下,攥住顾矜衣领道,“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把猫还回去或者扔了它。”

  “我没有同意!”

  “但你很了解我的手段啊。”梁洲沉讥笑着,抬手用指腹擦干他脸上的泪,“答应我不要再和奎因接触,不然这猫今晚去不了急诊室。”

  是啊,他连杀人都敢,一只猫对他来说只是随手能丢的垃圾,顾矜战栗着点头,握着他的手起身:“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带猫去医院。”

  外套也来不及穿,他立刻到玄关穿鞋,梁洲沉抱起仍抽泣着的女儿,凯尔希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抗拒梁洲沉的怀抱,他的脸被推开好几下,梁洲沉便强硬地按住她,放轻语气:“好了,小猫没事,刚才爸爸是和小猫玩呢。”

  “你太用力,小猫会痛!”凯尔希谴责他,和顾矜一模一样的双眼通红着。

  “它没事的。”

  管她信不信,不哭了就行,梁洲沉直接把她塞进后排儿童座椅,继而上车开去距离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宠物诊所。

  快到目的地时,他瞥了眼身旁的顾矜,手指一下下抚摸着猫咪的脊椎,豆大的眼泪都滴到了裤子上,梁洲沉停好车,提醒道:“记得你刚才答应的。”

  而顾矜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跑入诊所,将小猫交给医生。

  “我们会先给它做检查,然后进行治疗,你不用担心。先到前台填写资料吧。”护士和医生把小猫带走,他接过前台给的表格,填入联系信息。

  外面灌进冷风,顾矜边写边瑟瑟发抖,梁洲沉抱着凯尔希姗姗来迟,等他填完表,便把凯尔希放下,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到顾矜肩上。

  走廊尽头的门上显示手术中,顾矜把凯尔希抱到腿上,埋在她狭窄的肩上哭泣,眼泪把孩子肩头的衣服洇湿,呜呜声传染了她,无措地打量着妈妈,噘嘴跟着哭了两声,于是梁洲沉把她抱到自己怀中,空出只手握住顾矜:“别哭了,凯希又要跟着你哭了。”

  “为什么你能做到一点反应没有呢?”顾矜收不住泪,他抬头质问他,“一定要用这种极端手段逼我……”

  他咳了两声,眼前一黑,哭得有点缺氧,手心被梁洲沉用力握了两下,很快恢复了视野,顾矜把手抽走,转而道:“梁洲沉,猫要是有事你就完蛋了。”

  “你想对我怎样?”梁洲沉凝视他倦怠可怜的脸,顾矜撒气地说,“我会讨厌你。”

  “原来孩子出生后你还喜欢过我吗?”他强颜苦笑,伸手勾了下他脸蛋,顾矜侧头避开他,不想再和他接触,起来坐到了别的位置。

  手术室灯暗下,医生拉下口罩出来,说小猫救回来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好好吃药打针,很快就会痊愈。

  得知小猫平安,顾矜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到了家,他给小孩洗完澡后,在她床边打了个地铺。今晚顾矜不想和梁洲沉睡,靠近对方便让他情不自禁战栗,实在是太久没接触到梁洲沉视生命如草芥的一面,时间模糊了对此的恐惧,然而生理反应的记忆更深刻些。

  以防万一有人进来,他锁上门,盖好毯子躺下,房间里暖气很足,倒也不冷,女儿看他睡在地面上,抱着小枕头钻到窝里,仰头和妈妈贴了贴脸。

  顾矜抱紧她,声音微微沙哑:“猫猫……掉地上时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孩点点头,眉心皱成小结:“我觉得爸爸生气有点害怕。”

  凯尔希对梁洲沉的印象是个温柔体贴的父亲,突然接触到暴力强势的梁洲沉,眼神中有一丝困惑和胆怯,顾矜不想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亲亲她的额头道:“其实爸爸是不小心的,他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原谅他吧。”

  “那小猫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等医生决定。”顾矜说,“等小猫出院,我们把它还给奎因叔叔吧。”

  “为什么?我想和它玩。”

  “小猫也会想它的妈妈,它的妈妈在奎因叔叔家,所以我们要把它送回去。”

  闻言凯尔希露出不舍的表情,嘴上表示理解,同意了将小猫还给奎因。

  可能是晚上哭得太久,消耗了不少体力,顾矜也很快进入梦乡,直到半夜一点,卧室门锁被从外面用钥匙扭开,过一会儿身体忽地悬空,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不见也知道来的是谁。

  “放下我。”

  “闹够了吧,回去睡觉。”梁洲沉横抱着他,径自带他回房间睡,手还不知廉耻地搂着顾矜的腰。

  而顾矜拿开他的手,缩进被窝睡觉,把被子都抢走了,梁洲沉便没有强行凑过来,只要他人在这张床上就行。

  转眼到了周六,大多数人都会休息,周末时间梁洲沉没去餐厅,而是留在家里研制新的菜品,在厨房呆了一上午,顾矜陪凯尔希搭积木,大厅那面落地窗被敲响。

  隔着窗帘,依稀能见到对方的身影,顾矜怔了一瞬,犹豫地瞥了眼厨房。

  哒哒。窗又发出清脆地两声,顾矜起身,走去打开门。

  “嗨,今天过得怎样?”奎因道。

  “还可以。”

  门开了一半,他的脚站在屋里,只有半个身子探了出来,似乎没有想让他进屋的意思。奎因上前一步,问道:“对了,小猫怎么样了?我想看看它。”

  顾矜顿时有些心虚,他移开视线道:“前两天他从沙发上摔到了地面,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噢不……”奎因难以置信般望过来,顾矜愧疚得低下头,“对不起。”

  “这确实很令人难过。”奎因又说,接着他提起脚边的布袋,对他打开展示,“事实上我今天是想给猫送点玩具的,没想到它会不在。”

  “真的很抱歉。”

  “不必道歉,这也不是你想发生的悲剧。”奎因把袋子递给他,突然问,“凯尔希过得怎样?要不你们来我家逗逗狗?”

  “不。”顾矜立马拒绝,见对方愣住,意识到自己回绝得太粗暴了,与他面面相觑半晌后说,“今天我丈夫在家。”

  “好吧,我理解。”奎因继而退到楼梯下,“那我先走了,等小猫出院了记得告诉我。”

  顾矜点点头:“再见。”

  说罢,他立马合上门,提着布袋转身,只见梁洲沉刚把菜端上桌,平静般扫过来一眼问道:“又收他什么东西了?”

  “他送来了猫玩具。”顾矜坦白道。

  随即梁洲沉朝他伸手,沉声道:“把袋子给我。”

  顾矜目光躲闪,犹豫着把布袋递过去,紧接着梁洲沉拿过袋子,转身拉开露台门,毫不留情地将布袋扔出房子,各种猫玩具洒了一雪地。

  这是最后的警告。

  顾矜顿时噤声,僵直地坐到饭桌前,食不知味。

  晚上的时候,奎因出来遛狗发现了空地上的玩具,收集回它们后,站到露台前大喊着他的名字,而顾矜选择继续在房间陪女儿,并关上房门,拒绝了他的呼唤。

  后来几日亦是如此,顾矜独自在家时,家里的窗帘都被拉上,几乎不留出一点缝隙,电视机被调到最小声,手机屏蔽了奎因的消息。

  躲得久了,奎因自然没再来找他,是个正常人都察觉出这是断交的意思,敲门的声音消失了,顾矜反倒更心虚,出门丢垃圾都要左顾右盼一番,露台的窗帘更是闭得严丝合缝。

  未曾想世事难料。

  周四这日,幼儿园老师突然打电话给顾矜,说凯尔希发高烧了,需要家长来接走她。

  此时屋外雷雨交加,顾矜一个人去不了幼儿园,他着急地打电话给梁洲沉:“你现在快回来,凯希发烧了。”

  “我也收到电话了,但是车胎被钉子扎了。”梁洲沉也很郁闷,他把车停到路边,边举着手机,在雨中打开后备箱,准备把备用胎拿出来换,“你再等等好吗?”

  通话秒挂,顾矜在对女儿的事情上非常紧张,他都能想象得出凯尔希可怜大哭的模样,顿时心急如焚,他试着打车,可这个天气状况和地理位置,不会有任何一辆车愿意接单。

  过去二十来分钟,梁洲沉仍不见踪影,顾矜痛恨自己是色盲,考不了驾照,连单独出行都做不到。

  老师又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呢?电话背景里传出小孩的哭声,顾矜无助地望向外面瓢泼大雨,半晌,他看向旁边的那栋房的车库,里面停了车。

  旋即他撑起伞,不顾雨水淹了鞋,踏进了他不该去的地方。

  咚咚咚。急切的三下敲门。

  奎因开了半扇门,用身子挡住后面想出来的狗,他见是顾矜来找,表情有一点不可思议。

  “你怎么了?”

  “带我去接凯尔希可以吗?”顾矜眼神迫切,语气放软,“我一个人去不了……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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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因:这忙我帮定了!(重燃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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