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从旅行者那边鬼混回来的我,高兴的推开净善宫大哥的大门,抬眼看人的瞬间愣在原地:

  “不是,哥们你谁呀?怎么和我大哥长的九成九像。”

  眼前少年几乎和散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一身穿着色泽不同,其他的完全看不出来区别,甚至连嚣张时嘴角弧度上扬都差不多,气质上却又判若两人。

  怎么说呢?多了一丝单纯,少了一丝刻薄。

  【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大哥外面的私生兄弟,所以说…】

  想到这,我花0.1秒酝酿情绪,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汪汪的就扑了上去,揪住少年的衣领,大声呜咽:

  “你是不是大哥外面的私生兄弟,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我就说大哥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原来被外面的你这个小妖精勾引了。”

  这到底是什么歪理啊,少年听得满头黑线,刚想要开口解释,瞬间又被截胡: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小妖精,快把大哥还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本魔法师可是最最最最最…好痛!”

  我摸着惨遭暴栗的额头,这个触感,这个力度,这个手法,突然有感而发,盯着眼前少年仔细分辨过,直接一个鲤鱼打滚扑了上去,任凭少年万分嫌弃,也没有放手:

  “大哥大哥,你怎么换了件衣服呀,人家差点没有认出你来,嘻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在外面找私生兄弟,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脑洞,眼见其像牛皮糖似的推不开,少年只能无奈的紧锁眉梢,试图用语言劝服:

  “你又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唉,此话一出,我哑声愣住,再次打量一番,绝对是大哥没错,可大哥怎么可能和自己逢场作戏,玩失忆梗的。

  除非,我侦探附体,结合所见所闻:

  “真相只有一个,妖孽速速退出我大哥身体,不然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告诉你,我可是很强的。”

  少年听了一大圈,终于是听明白了些,明白了,眼前的尖帽子,脑袋瓜瓜可能多少有点毛病。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尽管内心不断有个声音呼唤着对少年的亲切,但是,自己怎么可能有这种弟弟,未免也太跳脱了一些吧!

  总而言之,拒绝相认。

  哥不认我,我不可能不认哥,反手就准备拿出魔法杖检查一下,到底被哪个妖魔鬼怪附身了。

  没想到趁着拿法杖的功夫,一个转身再回头,少年早已跑没了影。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苦恼的嘟起嘴巴,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飞速发展,总不能看着失忆大哥流落在外,只能无奈的出去找。

  殊不知离开净善宫的那一刻,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蹲守已久,早早的就跟了上去。

  “他好像在找些什么的样子?”

  “也许这是我们的突破点。”

  “这样真的合适吗?”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要是完不成任务,神明降惩有的你我受的。”

  少年用魔法专心致志的寻找着大哥的气息,身后阴暗之处,几个黑袍人也专心致志的商讨着计划,最终一致决定现在行动。

  他们已经蹲守好几天了,净善宫内不好出手,好不容易等到其出门,结果还是成双成对,现如今终于被他们蹲到落单,这可能是几人唯一的机会。

  只见为首的精心挑选一个卷轴打开,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卷轴中灌输魔力,其中的法阵被迅速激活并覆盖开来。

  魔法卷轴和现场法阵完全不一样,是瞬间展开的,我几乎无法反应,当察觉到特殊魔力暴动时,毅然被席卷了进去。

  睁开眼时,周围已是漆黑一片,尝试用魔法打破屏障,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打出的魔法如同石沉大海,溅不起一丝波澜。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禁箍魔法,更像是特别为他的魔力定制的,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却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有意思,真有意思,到底是哪个人这么熟悉他,有三番五次的想要捕捉自己。”

  我勾起一抹笑容,轻轻的拂过周身,试图找出魔法的边界。

  魔法师可以通过法阵魔力去感受另一个魔法师的一切,越深入,我的眉头皱的越紧,这片区域的魔法能力只让我感受到迷茫和陌生,并非身边熟悉之人,这解释不通,对方为何如此了解自己。

  不过这个魔力禁箍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缓缓低下头,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自己可不会蠢到在同一个圈套上跌倒第二回。

  伴随着圣洁白光圈蔓延上来,我缓缓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那么就打破这个结界,看看幕后之人现在的表情吧,一定相当的有趣。

  然而,一般事情的发展总在某魔法师想象之外,我还没来得及扩散光圈,眼前的黑色直接炸开一条裂缝,看着透进来的光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等等,我还没发力呀,这不科学!”

  逼都装到这里了,突然卡住算什么回事。

  话音刚落,裂缝瞬间已飞的速度扩散开来,几个呼吸的之间,再抬眼便天光大亮,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笑着,就像以前一样:

  “佩斯不是经常说魔法师不讲科学吗,嗯哼,怎么现在开始讲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过了半晌才终于叫出名字:

  “多托雷?!”

  他轻轻的勾起嘴角,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蓝色的长毛微微的零落在眼眉之间,呼吸有些急促,但这些都掩饰不了他的高兴:

  “你很久没有这么叫我了,久到我都已经有些不习惯了,还是叫我博士吧,或者博士切片。”

  话里的意思点醒了我,我识趣的收敛起神色,他永远是一个活在过去的切片,绝不会出现在未来,还是问些实在点的更加合适,比如:

  “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或者,我该问你怎么还活着?”

  切片笑了笑,毫不避讳的侧过身子,露出身后早已被处理过的几个黑袍人,解释道:

  “主体有他的手段,我也有自己的办法,我亦是他,他亦是我,过去是无法被真正抹杀的,存在即使存在,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亲爱的魔法师大人,你难道还猜不透吗?”

  自己当然知道,只是眼前的一切过于的荒谬,什么手段,连神明的探测都能逃过。

  重逢的欣喜很快被未知的恐惧盖过,博士救了我,可他是博士,我无法预料到他之后的决定,因此感到恐惧: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切片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完整的袒露出自己的目的:

  “虽然我并不太清楚这些魔法师对你而言有何恩怨,但他们绝对有所企图,现在的须弥不安全了,很多这样的都是冲着你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听起来似乎都为了我好,可是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我下意识想要拒绝:

  “魔法师的事情,只能用魔法来解决。”

  可惜,切片已经听不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这个状态多久,现在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将少年安顿好,他还没有和他好好的告别,绝对,绝对不可以,就这么离去了。

  偏执的情绪早已控制了切片的思想,对他的亲近成了我最大的弱点。

  一个失神,刺痛从颈边传来,我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去,随即,一阵药物注射,眩晕感同步传来。

  少年狠心咬破舌尖试图清醒,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眼前是博士切片模糊的口型,像是在说:

  “对不起,对不起……”

  魔法师委屈啊,招谁惹谁了,居然又被背刺,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魔法覆盖的身体对药物只有些许的抵抗性,我勉强能保持一丝清明,身体却动弹不得,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果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就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切片转身抱起少年,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嘴角蔓延出一大片鲜血,整个身躯向下倒去,我措不及防的跌在了地上,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用手强撑着地,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伴随着我们两人的狼狈样,一阵轻快的掌声不远不近的传来,抬头看去,熟悉的黑袍,熟悉的魔力,熟悉的叛逃魔法师标配。

  她摘下斗篷,露出苍老的面容,和与之并不相配的一头柔顺的粉发,哼呲哼呲的笑着,如同在欣赏一场好戏一般:

  “真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我注意到她从不同寻常苍老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和博士切片之间似乎认识。

  切片苍白的脸气出了淡淡的薄粉色,即使口吐鲜血,也忍不住吼道:

  “你算计我!!!”

  粉头发轻蔑一笑,弹指间便将博士切片掀飞,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切片终究是切片,还是比不上本体,要是真正的多托雷,恐怕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似乎戳到了自己的笑点,再次发出奇怪惊悚的笑声: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早就说过了,和叛逃的魔法师做交易,可是没有好下场,是你自己不听的,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不过真要多谢你,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法师,大人想要他已经很久,要是单凭我,即使全力应对,也有可能被反杀,不过现在一切都被轻松解决了。”

  说着说着,身姿摇曳等来到了少年身边,从斗篷中伸出了一双尖锐的利爪,看着其猩红的指甲足足有五厘米长,我顿时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却因为打了药的原因,想要逃又逃不掉。

  眼看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这笨蛋切片给自己打了什么药,魔力始终凝聚不出来,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之粉头发刺耳的叫声几乎要穿透耳膜,其中,伴随着一道威严中带着怒气的声音,熟悉到我眼眶发酸。

  “如若要动他,先问问在下的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帝君,下章才是正式的修罗场,友情提示,出场人物包括但不限于,最喜欢佩斯时期的博士切片,失忆但是又没有完全失去感觉的大哥,寻觅在逃魔法师的帝君,随时会出现在任何危险场景的精神小黄毛以及应急食物……

  抓马程度,堪称年度大戏。

  偷偷告诉大家:

  【帝君难得生气,生起气来,可是很难安抚的哦,气的专武都祭出来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气,嘿嘿嘿嘿嘿∽】

  某魔法师探头:

  “是亲妈吗?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背后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