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好几天了,真按照丁师傅给的物产地图去找骗骗花,却一棵都找不到。

  试想一下,骗骗花是伪装成花的魔物,是不是得摘下来它们才会现身?

  应该有这种可能的,她先前没想过,忽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真折返回了地图上标注的地方,这次来到的是位于荻花洲的最北边,靠近石门那一带的。

  今天的太阳很大,她撑着伞都觉得要被晒晕了。

  路上的大树也不多,每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她都得休息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缓过来继续走。

  跑腿是个辛苦活,如果这时候下雨天就好了,她很喜欢下雨打雷的天气,雷声和闪电往往能给她更多的能量。

  但璃月偏偏很久没下雨,夏至期间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她还不知能在这路上撑多久,还不知一个月内能不能完成任务。

  到达荻花洲北面,真已经热到快要蒸发了,见到灌木丛就往里面钻,紫色的雨伞撑在灌木丛的上面,稍微解了热气。

  这时“咔嚓”一声,她脚下踩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几道水球噗噗弹过来,她迅速抓着伞挡住,水球的冲击力之大,伞布瞬间被腐蚀成好几个大洞。

  两只魔物在地下钻出来,又钻入地面,来回两次后从她正面跟前钻出,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要往后退,殊不知后面也有一模一样的魔物。

  能钻来钻去怪物,头上长两片大叶子,身躯敏捷的……遇到了…骗骗花!

  真拿出了用布条裹着的刀,这把刀在她手里从未开过光,今天拿来试试手吧。

  就在真准备拆开包裹着刀的布条之时,骗骗朝着她飞来,眼看要撞上去,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两只骗骗花转瞬即逝,掉下了一种黏糊糊的东西。

  “又是你?”来人收起了长枪,惊愕地看着她。

  真收起那把被弄坏的伞,有些狼狈地从草里出来:“对,是我,不小心惊扰到你了。”

  看来她还是没办法用刀,连这些魔物都对付不了,以后要锻炼锻炼体力和武力才行呀,没有魈,她就要受伤了。

  “你的伞坏了。”魈提醒了句。

  “啊?怎么会这样……”真顺应了对方好奇不解的表情,哀悼自己的伞。

  真早知道是坏了,并且很肉疼,这把云锦纹路的油纸伞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盘算着以后得买耐磨实用的,最好要足够大。

  魈更加不明白了:“在阴天撑伞,是有什么深意么?”

  他时常见到真来到室外,不是撑伞,便是拿外套盖住头身,如今死到临头仍拿着伞不放,是因为惧光?

  真抬头看,发现阳光已被乌云遮盖,空气也闷热了起来。

  天空上的太阳确实很刺眼,阳光下也容易灼伤皮肤,所以白天她得防晒。

  真不知魈要问的点在哪里,该不会是在没话找话吧?那他也太不会找话题了,相遇时的话题不是这么聊的。

  以后得给魈起个绰号,叫不会聊天真君。

  真就着现在的天气回答道:“这只是我的习惯啦,最主要是为了防止随时下雨的情况,万一淋湿的话会得感冒的。”

  是的,马上就要下雨了。

  “人类真是脆弱,等我一下。”魈一下子又不见人了,片刻后,他再次现身,手里拿着一片大荷叶:“拿着吧,用这种叶子也能挡雨。”

  “……谢谢。”真拿过比她整个人都要大的荷叶,心里不是滋味。

  得收回对刚刚对他的不友善的揣度,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仙人,只是比较挑食罢了。

  彼时脚下的土地裂开了几条缝隙,顿时有微微的晃动,裂缝中渗出了暗色的气体。

  大概是方才的骗骗花在地下乱窜,导致地底的某种魔物在躁动,似乎将要破土而出。

  魈习以为常地戴上夜叉面具,“快离开这里,剩下留给我善后。”

  “好的!”真撒腿就跑。

  她在这儿帮不上忙,逃跑才不会影响人家发挥。

  跑到半路,她忽然察觉到还有骗骗花蜜没有捡,又回头折返跑。

  回到原来的位置时,怪物安详地躺在地上,魈已经解决掉了它们。

  “又回来做什么?”魈按住面具,手臂上的花纹开始不断蔓延至肩膀,似有生长到脸颊的趋势。

  才不见一阵子,魈不同于刚才轻松,他看起来在极力压制住某种东西,紧握住手里的长柄武器陷在土中,身躯在颤抖。

  “魈?”真走过去关心一句。

  魈却反应激烈,闪去了一段距离:“别妨碍我,快走开!”

  真:“……”

  她站在原地不动,虽然不知他是怎么回事,但总得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该用什么方法呢?什么方法呢?什么方法呢??

  不明的症状,不明的由来,除了干巴巴站着无任何的主意了。

  乌云压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空气愈发沉闷,忽来一缕微风,扬起了枯枝落叶,吹动树草婆娑,抹去了燥热的气息。

  风带着悠扬的笛声吹拂而来,婉转绵长,不绝于耳。

  真寻声而望,绿衣披风白袜的少年坐在树梢上,正在闭眼陶醉地吹奏着竹笛。

  一曲落下,魈身上的花纹全消退回了手臂的位置,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倒下。

  真见状快步冲过去,在他还未完全倒下之前,几乎同时用背部托住了魈,由于他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真一下子就支撑不住,脸都快要着地。

  然而就在此时,真的跟前卷起一道风网,轻飘飘地将两人都托起来,轻放在草丛中。

  “朋友,看你好像没有力气了,要不要喝杯酒精神精神呢?”树上的绿披风少年弯弯腰托腮,朝她微笑,“放心吧,他已经安静地昏睡过去了哦。”

  他的声音温润柔美,眼睛也是宝石绿的,身段如同精灵般灵动,与他的这身装扮很是搭配。

  “请问你是……”特别的人总能让真深刻地记住,她很确切自己并未见过他。

  绿披风的少年从树上飘飘落下,围绕真看了又看:“诶嘿,我的好朋友,我是温迪哦,许久未见,近况如何呀?是换了一副新躯体吗?”

  真死鱼眼状。

  千万别告诉她,他们认识,温迪这名字她闻所未闻。

  “我们认识吗?”真深深叹气,若是熟人,又得解释好久了,处理人际关系很复杂的咧!

  名为温迪的绿披风少年作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好难过哦,我们何止认识,印象中还很合得来哦,你说是吧,巴尔。”

  真的眼皮跳了跳,不妙的预感。

  “那……这位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先救救这位上仙呢?我看他好像很难受。”见识过这位“朋友”的厉害之处,真理所当然地请求出手相救。

  温迪摇摇头:“唉,这位仁兄是业障缠身,我的音乐也只能缓轻他的痛苦,无法根治。”

  真又听不懂了:“业障又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

  温迪挑眉:“你很好奇吗?”

  好奇倒不必,她只想救人而已,没有病症就不知该如何下手,能不能救是个问题。

  “他刚刚救过我,总不能让他躺在这儿,地上很容易着凉的。”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温迪了然:“不用担心,好朋友,虽然无法根治,但我对我的音乐还是很有信心的哦。所以在他醒来之前,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叙叙旧,如何?”

  真毫无犹豫地拒绝:“不要,我们还不熟,我要先救熟人。”

  而且,她也不能喝酒。

  “呼……真拿你没办法,我来吧。”温迪将魈托在肩上,左眼眨了一下,“说好了,送回去后你要请我喝酒,记得在三碗不过岗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