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和你接吻啊，和你接吻啊......”
......
“那维莱特大人！那维莱特大人！！！”
下属口干舌燥，绘声绘色地将重建方案已经详细介绍完，却久久不听回复。转身一看，向来一丝不苟的最高审判官竟然在托着下巴发呆。
直到他连着呼唤了好几声，那维莱特才恍然被唤回神一般——
“何事？”
语气严肃，眸光凛冽朝下属望去。
下属被那目光盯得一哆嗦，弱弱试探道：“那维莱特大人，这个方案能批吗？”
那维莱特垂眸翻了翻计划书，看着那几乎超出正常耗材五倍的摩拉预算，蹙起了眉，待看到申请单位时，本就严肃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随着他眉心皱的愈深，下属一颗心越提越紧，不禁小心地吞咽着口水。
小声开口：“不批也没关......”
“批。”
那维莱特却没用公章，而是拿过自己的私章，稳稳盖上。
“欸？”下属震惊。
但当他犹豫着伸手去拿批复好的文件时，那维莱特又收了回去。
“！？”
“这......”
下属不明白那维莱特这是何意，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停也不是，放也不是。
“抱歉，在此稍等一下。”
那维莱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颔首示意他坐下，旋即步履生风，快步出门。
明明没过多久，但当那维莱特走进电梯，来到最高层那个办公室时，却恍若隔世。
文件还大剌剌在桌上摊着，用过的茶具也没收，砚台上的墨研了一半还在那撂着......
一切都好像没变，好像芙宁娜只是暂时出去了一趟。
好像这之间并没有横亘着审判水神，并没有水淹枫丹。
并没有恢复那些喜悦又掺杂着痛苦的回忆。
那维莱特看着那乱糟糟的桌子，五百年的习惯难以更改，给芙宁娜收拾办公桌已经是惯事，脑子还没开始思考，手里就不停地整理起来。
将茶具归类，砚台摆放整齐，桌上扔着的糖果包装纸丢进垃圾桶，最后把过了时效处理完毕的文件夹放回书架。
但刚拿起文件夹，下面便飘飘扬扬飞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落到了地上。
那维莱特俯身去捡。
正打算把它们放回文件夹时，却注意到了上面的内容。
一张张全是水文监测报告和预言观测密信，旁边密密麻麻写了无数批注，随着日期愈近，字体愈发龙飞凤舞，验算到最后得出来只有几乎不成字形的——
无解。
那纸页不仅皱且带着水渍，水痕洇湿了薄薄纸张，那歪歪的字显得更加扭曲。
他只是知道失去记忆时芙芙私底下有调查这些东西，但是当他此时看到这仅仅冰山一角的几张纸，他才明白，芙芙做的远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你会是骗过命运的钥匙，你会成为我理想中的那维莱特。”
“正义之神是因为人类诞生的，人类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回应这份期待。”
“神明我一天都不想做了。”
“有没有我这个吉祥物差别也不算太大......”
“水神大权已经崩塌，子民不需要我了......”
“只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
留她一个人。
那维莱特忽然想起送他出门时，芙宁娜嘴角浅前的微笑和眼睛里仿佛目空一切的淡然，心里止不住开始惶恐。
“芙芙......”
他怎么能留她一个人！
那维莱特从抽屉里飞快取出属于水神的私印，周身运转起元素力，从顶层窗户直接跳到了楼下。
房间内等待的下属正低着头翻来覆去看那策划书，这项工程款本来他就不抱被批准希望的，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摩拉数额不对，要不是......再三求情，他也不会斗胆来这里申报。
没想到那维莱特大人真的会同意。
但过去了这么久那维莱特大人还没回来，难道是反悔了？
正在下属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窗边“咚——”地一声响，抬眼去看时，那维莱特已经拿着盖好章的文件快步朝他过来了。
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便把文件朝他手里一塞，随即转身到窗边，摁着窗棱身体一撑便跳了下去。
这一套动作不过眨眼之间，下属瞪着眼睛看得呆滞，反应过来时，飞速抱着文件冲到窗前。
“那维莱特大人——”
探头向下面看去时，底下空空如也。
但那维莱特能力通天枫丹人人皆知，下属只是惊讶过后，便抱着文件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还是钱要紧。
守着流程顺利拿到了款项。
而这笔奇怪的不菲钱款将流向——白淞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