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贾克斯并没有将看到少年的事情告诉惊枝,他一边看护着她,一边提防着那看上去不怀好意的人。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惊枝将洗好的餐具从他手里接过来放进柜子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啊哈哈你怎么这样问?没有出什么事哦。”阿贾克斯一边擦手一边偏头看她,见她的表情实在有趣,在她脸上戳了戳,“你长这么可爱做什么?”
“诶诶诶??”惊枝诧异抬眼,脸有些热,“说这个做什么啦。”
“哈哈哈,哎呀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大人的事你少管。”阿贾克斯推着她走到外屋,末了还在她头上按了按。
“什么啊,你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惊枝不满,使劲晃着脑袋,将他的手晃下去,“哼哼哼不说算了,我才不想知道!”
这样说着,惊枝跑到冬妮娅旁边,和她一起玩翻花绳的游戏,阿贾克斯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也走过去,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时间滴答滴答的溜走,那位紫发紫眼的少年偶尔会过来,只是大多时候都是晚上,站在房子外面静静看着屋里亮着的灯,神情晦涩不明。
阿贾克斯敏锐的发现海屑镇愚人众的人变多了,但好像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下属,他们偶尔会产生摩擦,很奇怪。
他们不知道在这里驻扎做什么,巡逻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那位紫发紫眼的少年在这之后不怎么来了。
阿贾克斯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弟弟妹妹都被母亲哄睡了,惊枝也抱着童话书在火炉边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风有些大,阿贾克斯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抬步去前厅将灯按灭,一个晃眼瞧见了站在道路对面戴着斗笠的少年。
离得太远,风雪也大,阿贾克斯本不该瞧见他面上的表情,但不知为何,这时候他的视力好的出奇,隔着琉璃窗,隔着大雪纷扬,两人对上了视线。
少年露出了阿贾克斯看不懂的意味深长的表情,张口说了句什么,随后扶着斗笠离开了那里。
“阿贾克斯……我先去睡觉了……”惊枝困极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阿贾克斯只低低应了一声。
他站在光里,身前却漆黑一片,仿佛分分钟就会将他吸进深渊。
想不通那个少年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总会带走我的猫……
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阿贾克斯皱着眉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说自己去睡觉的惊枝摊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
阿贾克斯:……
两人的房间一左一右,想来也知道惊枝是困得睁不开眼也没注意自己进了哪间房。
他略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还是尽职尽责的为她盖上了被子,而他自己则是去沙发上应付着睡了一晚。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随着愚人众的到来,他总是发现有不认识的人和惊枝搭话,可气的是,这小丫头一点没发觉到对方的别有用心。
惊枝其实也发现了附近愚人众的人变多了,但她现在只是个半大小孩,也不可能有人将她和愚人众执行官曾经养的猫联系在一起。
她笑着从一位向她问话的愚人众成员那里接过糖果,之后将它们一起装进了散兵之前送来的盒子里。
轻轻一晃,裹着金箔纸的糖果和宝石轻撞,发出好听的闷响。
“六席,真不厚道呢。”多托雷站在觐见女皇的大殿门口,看着从里面出来的散兵,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你的任务早该做完了吧?待在海屑镇那么久是为什么呢?听说那里有个银发蓝眼的漂亮小孩,怎么,你现在是在睹人思猫?”
“关你什么事?”散兵轻飘飘瞥他一眼,油盐不进,“你要是想做任务,可以向女皇打报告,不用来试探我。”
“嗯哼。”多托雷没从他这里得到信息也不气馁,只是深深看他一眼,“那好吧,记得来我的研究室。”
散兵翻了个白眼,回了安全屋。
“大人,您上次嘱托我让人做的衣服……”菲亚娜捧着盒子,里面放着华贵的十二单衣,散兵盯着衣服看了好一会儿,摆摆手,“拿走。”
菲亚娜不知道这位又出了什么问题,但她不能忤逆,只好将衣服收了起来。
她正要和散兵报告这段时间诸位执行官的动向,就见这位少年模样的执行官抬手制止了她,菲亚娜心领神会,退出了房间。
散兵难得不顾形象的仰躺在沙发上,他一闭上眼就不能自制的想起那双漂亮的眼睛。
稻妻的传说中,有会变成人的猫前来报恩的故事,她也是这种原因吗?
惊枝。
是个好名字,散兵这样想。
那十二单衣是他头脑一热吩咐下去制作的,当时他想的是他应该很快就能将她接回来。
但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陌生又带着恐惧的,还恨不得永远和自己划清界限,散兵烦躁得很,差点被气笑了,怎么的,自己好歹也养了她两年,她半点不感激就算了,还跑出去好几年不回来,难道自己还会冲她发火吗?
更何况她身边多了个讨人厌的小鬼,啧,散兵轻啧一声,抓抓自己的头发,“菲亚娜!”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候在门口的菲亚娜走进来恭敬的地询问。
“你明日随我出任务。”散兵不耐烦的挥挥手,“下去吧。”
菲亚娜掩下眼底的诧异,“是,大人。”
阿贾克斯又一次抓住想要往外跑的惊枝,他提溜着她,将人带到自己面前,“惊枝,你想去哪?”
“阿贾克斯!放开我!”惊枝被他抵着额头,怎么扑腾也打不到他,“太可恶了,你放开我!”
“你要出门也可以,必须跟我一起。”阿贾克斯松开手,看她扑上来一个劲的用拳头砸自己,他护着不让她摔倒,一边轻声哄着她,“毕竟最近外面不太平。”
“阿贾克斯就像个唠叨的老婆婆!”惊枝不满,又抬手锤了他一下,“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今天没有下雪呢。”
“那就叫上弟弟妹妹们一起去。”
阿贾克斯扬声喊道:“冬妮娅!安东!我们出去堆雪人!”
“好耶!”冬妮娅听到呼声连忙探头,“我来了!”
“别急别急,戴好帽子和围巾手套哦。”惊枝看到在屋子里疾跑的冬妮娅心都提起来了,连忙从阿贾克斯怀里爬起来,接住扑过来的她,“慢点慢点。”
“冬妮娅,别弄疼姐姐了。”阿贾克斯伸手想分开她们俩,冬妮娅吐吐舌头,抱着惊枝不撒手,“好啦好啦,哥哥,姐姐哪有那么脆弱嘛,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出去玩了。”
阿贾克斯说不过她,挠挠头退到一边看自家妹妹给惊枝身上套装备,同款的红色围巾,柔软的带着绒毛的帽子,保暖的披风和厚实的手套。
“好了好了冬妮娅,你都将惊枝打扮成圣诞树了,我们只是在院子里堆雪人而已。”阿贾克斯看冬妮娅还在往惊枝身上套衣服,终于还是没忍住制止了,“真的可以了。”
“还不是大哥你总说惊枝姐姐身体不好,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嘛。”冬妮娅瘪瘪嘴,牵着惊枝往外走,阿贾克斯接过安东手里堆雪人要用到的工具,也跟在后面出了门。
外面和屋里完全像是两个世界,一出门就感受到冷风刮脸的感觉,惊枝缩了缩脖子,冬妮娅松开她的手欢呼着去雪地里打滚,接着安东也跑过去和她一起,阿贾克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按了按惊枝的帽子。
“走吧,去堆雪人。”
冬妮娅和安东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有阿贾克斯看着,回到家按着两个小朋友喝了热汤,盖好被子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半点事没有,倒是裹得像圣诞树的惊枝有些不舒服。
“我就说你不要随便出门。”阿贾克斯看着她无奈摇头,看着她将苦涩的药汁喝下去,接过碗将糖果放进她的手心。
生病了的人本就精神不济,喝完药汁惊枝就有些昏昏欲睡,她蜷缩在火炉旁的沙发上休息。
冬妮娅和安东知道她身体不适倒也没有来打扰她,而是在一边做手工。
扣扣扣——
门被敲响了,除了快要睡着的惊枝,屋里其他几人都将头转过去看向门口。
阿贾克斯起身去开门,这个时候不会是自己父母,会是谁呢。
门外站着一个年纪不算大的少女,阿贾克斯面露疑惑,“你好,请问你找谁?”
“您好,我想问一下隔壁家的人去哪里了您知道吗?”站在门外的正是随着散兵出任务的菲亚娜,她接到任务才知道自家上司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没办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
“抱歉,我也不知道。”阿贾克斯无比警惕,说完就要关门。
“请等等!”菲亚娜见势不妙连忙叫住他,这小鬼也忒谨慎了些,她有些无奈,“如果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还请告诉我,我是他们的远方表亲,听说家里大人失踪,只留下一个孤女,我家里人叫我来瞧瞧。”
“哦?那你们前几年为何没来?”阿贾克斯才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他话语间全是质疑。
“这不是远方表亲吗?才听到消息……”菲亚娜装作尴尬的抓抓脸,“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出具证明的。”
“好啊,那你将证明拿出来瞧瞧。”阿贾克斯点头,看着少女的动作,对方从包里掏出一本族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菲亚娜将族谱翻开递过去,“这上面记着这一家人的信息,你现在信了吗?”
虽然这族谱也是伪造的,菲亚娜不知道怎么该怎么说自家上司才好,就为了收养一个小孩,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阿贾克斯看了看,确实不像假的,他虽然还是略带防备,但也客气的将人请了进来,“请坐,那位孤女确实就在这里,我去叫她过来。”
冬妮娅和安东虽然好奇这个陌生的少女是什么来历,但还是乖乖坐着没有动。
菲亚娜点点头,目光随着他一路到了火炉边,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顶。
昏昏欲睡的惊枝被阿贾克斯叫醒,惊枝听他说了这件事连忙转头去看,和探头探脑的菲亚娜对上了视线,两人都一怔。
惊枝见到这位曾经一直照顾自己的人是高兴的,但随即又有些不知所措,菲亚娜在这里的话,散兵也在吗?
而菲亚娜怔住是因为这个孩子和猫长得实在太像了,她也明白了为何散兵要大费周折的收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孩,她对着惊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好,我叫菲亚娜,是你的表姐。”
惊枝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若不是认识菲亚娜,她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表姐。
这是在做什么?
PS:(思索)(思索失败)(安详躺下)
感觉至冬剧情没有参考很容易写崩,在考虑要不要隔日更,等写稻妻和璃月再恢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