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水龙王的消息打击到了褚师于期是多托雷没有想象到的,但是看她这个反应也能猜出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

  见到须弥和璃月的景象时她也有悲恸的样子,但现在想起来这种情况应该是她有所预料的——即使她的世界没有发生这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但她应该设想过一定人数的牺牲。

  但水龙王的发疯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所以这一点令她感到了难以接受。

  那些仙人被钟离先请到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了褚师于期和多托雷。

  主要是多托雷说明了她是如何出现的,而她又加以补充了一下自己世界的情况来交流情报。

  “大概七十多年前我从枫丹的深渊出口重新回到了提瓦特,为了控制力量在摩拉克斯的监管下度过了五十年,后来在至冬做执行官,那个时候和多托雷是同僚。”

  两个人同时挑了挑眉毛并且意识到她隐藏了不少东西,钟离能够感觉到她叫自己摩拉克斯的时候很生涩,那么之前要么就是喊帝君,要么……就是钟离了。

  关系到了直呼姓名的程度的话,这个“监管”就不知道有多少水分了。

  而多托雷确实是在至冬做过执行官的,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走上末日的时候。

  “我是能马上离开这个世界的。”褚师于期没有隐瞒的向两个人透露了这一点。

  “现在留在这里只是想看一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另一个我造成的恶果。我没有能力逆转这一切,但可以在离开前带走一部分深渊的力量。”

  钟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笑容有些苦涩。

  “死亡前的喘息吗?”

  褚师于期有些低落的保持了沉默。

  人类无法在深渊的力量下存活,这么看来一开始天理布置下虚假之天的行为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最起码判罚之钉只是毁灭了一个文明,而禁忌知识则是会直接让整个世界走向灭亡。

  提瓦特似乎找不到在两者之间生存的办法,要不然在天理的统治下被阻止触碰星空,还要时刻担心判罚之钉落在自己头顶上。要么充满自由,宇宙的一切知识都在面前展开,但生命比浮游还要短暂。

  “我要走了。”褚师于期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开始有些担心起了自己的世界,它的稳定和这边相比也只是好了一线而已。

  扭头看向自己身边一副格格不入表情的多托雷,褚师于期有些敷衍的问了一下。

  “要跟我一起离开吗?不同意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

  “这是威胁吗?同意的话要怎么做?”

  “把嘴闭上就可以。”

  多托雷没忍住笑了笑,褚师于期起身走到了钟离面前,在他警惕的目光下抬手隔着一段空气放在了他侧脸。

  披风下身体上的刻印亮了起来,钟离脸上的黑色咒印被控制着剥离了一部分。但即使是这一部分,刚一出钟离的身体就马上膨胀了起来,这是钟离把所有还活着的璃月人身上的诅咒和病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在钟离身上如同毒素一般的东西在褚师于期手里就如同宠物一般听话,取出了七七八八后褚师于期礼貌而疏离的朝钟离伸出了手。

  “请把手臂给我。”

  钟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起衣袖递给了褚师于期,下一秒就看见她熟练的咬破手指,用自己创造的仙术开始在他的手臂上书写了起来。

  用以定位的仙术中似乎混入了契约的效果,血液一经接触皮肤马上就变得干涸,在书写完后更是直接消失了。

  和那个具有歇斯底里模样的褚师于期不同,站在自己面前抓着自己手腕的女孩有着一副习惯性隐忍的表情。

  确认了仙术没有问题,她抬头认真的看向了自己。

  “三年之内,我会回来一次,不论有没有找到方法。”

  钟离看着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刚刚她抽出的深渊力量是这整整七十年间积累的,不用说三年,现在状态钟离觉得再来七十年都没问题。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能够看到末日,但只要那一天还没有来临,他们就会不停的寻找办法——正好可以试着去唤醒智慧之神了。

  在离开前褚师于期按照自己承诺的,抬手间不停的汇集着这个世界的深渊力量,在多托雷准备后退躲避的时候她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最后看了钟离一眼,在他的点头注视之下,褚师于期带着多托雷瞬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留下了几件衣服飘落在地上。

  本征世界,达达利亚失踪后梅洛彼得堡的闸门就又开始活跃了起来。莱欧斯利每次去看的时候都觉得褚师于期的封印很给力,但隐隐的不妙感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在危机预感最强的这一天他几乎一整天都在亲自盯着那个闸门,直到在剧烈的震动中闸门旁突然冒出了一个小水柱,他终于知道不妙的地方在哪里了。

  褚师于期的封印确实是很给力,但是就像一个瓶子,瓶口虽然足够坚固,但是现在瓶身破了。

  一边尝试着把破了一个洞的闸门冻住,莱欧斯利吼了一声让站在外面的希格雯去通知那维莱特。

  胎海水似乎自带解冻效果,冻住几秒后就会自动碎冰,莱欧斯利一路后退,最后靠着三道防护门争取着时间。

  那维莱特又感到褚师于期失踪了,虽然不是先濒死再失踪,但还是让他很担心,但就在刚刚他又感到褚师于期突然回来了,而且地点就在梅洛彼得堡,希格雯又恰好在这个时间来通知了他水下防线崩溃。

  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往闸门所在的地方,不等莱欧斯利说句话,那维莱特直接祛除了门上的冰,在莱欧斯利震惊的表情下那维莱特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控制着胎海水一路后退,最后生生被逼进了闸门所在的房间里。

  和褚师于期的那种暴力镇压不同,有那维莱特在,胎海水即使没有被堵住也没有接着泛滥,像是退潮一般自己流回了闸门内。

  莱欧斯利跟了上去,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那个被胎海水冲破的洞口中正有一个人在爬出来。

  有点眼熟,但是没穿衣服,莱欧斯利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回过头。

  听不到那维莱特的声音莱欧斯利开始猜测起了两个人是不是要吵架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褚师于期开口的声音。

  “莱欧斯利,把你衣服借他一下。”

  莱欧斯利一副我服了你了的表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可以回头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莱欧斯利回过了头,这就看见披着那维莱特衣服被他护在身后的褚师于期,以及一个还泡在胎海水里露出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看着莱欧斯利小心翼翼的脚步,褚师于期直接给整个地板铺了一层冰,除了被冻伤的多托雷,没有人有意见。

  在多托雷爬上来后褚师于期先用冰把那个冲破的地方封了起来,之后这里还需要重新修补,甚至要考虑加强闸门的材料了。

  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送回了家里,随后就脚步不停的回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找到了接替他的旅行者。

  被放生的多托雷则是搞到了一身衣服,随后好奇的先绕着这个没有被毁灭的提瓦特大陆转了一圈。

  晚上,回到家的那维莱特发现褚师于期并没有待在家里,几乎没有思考他就想到了她此刻的所在。

  回到沫芒宫的时候值班的官员看到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维莱特直接说出自己要上芙宁娜所在的顶层。官员露出了一瞬犹豫的表情,那维莱特心里了然。

  “她又在晚上点了甜点?”

  官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是芙宁娜的粉丝,也是经常帮芙宁娜买蛋糕的人,但这么被最高审判官撞上还是第一次。

  即使自己是芙宁娜的粉丝,他还是要表示现在帮不了她一点,看着最高审判官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内,官员默默的为芙宁娜祈祷,而顶层上开心的吃着蛋糕的芙宁娜没有一点担心即将要上来的那维莱特。

  “你真的不来一块吗?糖分会让人感到幸福感哦~”

  褚师于期放下了手中的红茶看着呆毛一翘一翘的芙宁娜,在大门打开那维莱特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笑了。

  “那你多吃一点。”

  不出机智的芙宁娜所料,那维莱特进来后根本顾不上她,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褚师于期,褚师于期向一旁让了让,一副疑惑那维莱特为什么看着她的样子。

  “要站着说吗?”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想了想最后还是坐在了褚师于期身边,在那维莱特翘起腿的时候褚师于期一副愉快的样子直接宣告。

  “那明天我就要派人去拿神之心了。”

  那维莱特:……

  芙宁娜:……啊啊啊啊啊!

  芙宁娜的一盘蛋糕掉在了地上。

  “安心,我会很温柔的~”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