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水里,留口气。”极音话一出,村民们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极音。
“好嘞!”虾球撸袖子,严阵以待,问道:“谁来啊?”
“我,我家闺女不等人啊!要是,要是…!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一个妇女冲过来跪倒在水桶跟前儿急得哭声都没有,眼泪哗哗地掉。
“你男人呢?”虾球搓搓手问。
“我男人,我男人以后家里还需要他,孩子们还需要他,他倒下,我们全家就都完了。”妇女很坚强地说着。
“你死了,他还会再娶,你以为你的牺牲很有意义,实则,你男人应该很高兴,他可以换人了。”
虾球嘲讽地说着发人深省的话。
可惜有些女人是不介意男人再娶的!
“我想好了,我闺女必须回来,我们家犯下的罪孽,我来承担。”
说着女人自己一头扎进水桶里。
虾球哼笑,坏得冒油。
还有一些男娃,主动站出来代父受过,何等温馨的画面。
鸿哥儿满脸泪痕地问道:“有鞭子吗?他们给我造成的,我也应该拿回来。”
“早已备好。”极音从怀里掏出短俏的,小辫子,这种短的适合鸿哥儿用。
虾球觉着极音有点儿不太对,鸿哥儿是那种温柔有余的小清新,难道…他想看到更多面的鸿哥儿?还是只想让鸿哥儿出出气。
鸿哥儿颤抖着手接过鞭子,瞧着手中的鞭子,心中对过去的沉思,都化作此刻的情绪:“我被贩卖到达官贵人家中,我本就人微言轻,别说挨打,被淋井水,被言语侮辱,就连被剪掉头发,都只能在外忍着,你们说,这笔账,我该怎么算?!”
鸿哥儿走到一个人面前,弯腰质问:“我爹娘死了,与你们何干?为什么要一直欺负我?”
说着鸿哥儿狠狠一鞭子抽打下去,打得那男人喊道:“若不是你不祥,你爹娘又怎么会死?就是你克死的。”
鸿哥儿被气笑了,:“那你们的孩子被抓走了,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也是命不好,活该遭受此劫呢?”
“强词夺理,你这是胡编乱造,如果说害的,那也是你害的,命太硬,伤己伤人。”
“揍他,狠狠揍,这样强辩的人,无须跟他多言。”
虾球提醒完,甩出一条极长的鞭子。趴在水桶里的妇女已经趴在那儿不动了。
极音揪出来扔到地上,:“肥肥过来,心肺复苏。”
肥肥脚步沉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好嘞。”
“猎杀时刻,哈哈哈,那么喜欢把自己的不幸转移到别人的身上,那就该我这个正义之士好好管教你们一下喽!”
“你凭什么动手?”
“凭什么?凭你们动了我们兄弟的人。”说着肥肥几鞭子狠狠甩过去。
肥肥甩的鞭子啪啪响,声音可谓是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黑暗不永远是善良人的归宿,终有破晓时。
虾球救完那妇人,将那些不愿意自己浸水桶的人按在水里,一个个等他们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再扔到一边。
只是之后没有晕倒的,虾球觉得,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肺部进水的感觉,更能让他们体会到恶意惩罚别人,被害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听着那些人快把肺咳嗽出来的声音,大快人心。
那妇人缓过神来,趴着过去抓住极音的裤子,哭诉道:“求你,求你现在就去救孩子们吧,求你。”
极音无动于衷,阴冷低沉的声音说道:“鸿哥儿差点就被别人玷污了身子。”
所有人都被浸水完毕,只剩下村长,但大家也听真切了,极音不愿意马上去救他们的孩子。为的就是鸿哥儿差点被玷污,他们的孩子也要遭受同样的!
“你这是耍我们,咳咳咳…!”
“你,你骗我们…!”
极音搓搓干净手指,说道:“鸿哥儿也曾被主家人为难,耍得团团转,还几天吃不上一口饭。”
极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眼神中在那些村民看来,就是恶魔附身!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啊…!怎么可以?!”
妇人们站在一旁忍了这么久,默默流泪的看着自家男人为了孩子给别人下跪,哀求,这会儿得知自家孩子可能会被玷污,他们却什么都不作为时,这些人才如此的无力。
而无力的出气点,自然就成了极音,鸿哥儿他们。
鸿哥儿在一次次鞭打中一遍遍数着自己挨打的次数。
后来他发现,他不怕了,甚至还有点爽。
从儿时到现在,所有的郁结,都消失得散落在心底,化作滋养修心的养料。
直到鸿哥儿打累了,丢掉手中的短鞭,这个东西累,但是打人出气,还是很管用的。
鸿哥儿来到极音面前,面无表情,突然他笑了,从释放的笑到发狠又痛苦释放的闲散笑容,:“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
在那些人被鞭打的哀嚎中,在那些妇人的指责中,在有些妇人趴到男人身上替他们挡鞭子抽打时,鸿哥儿距离极音更近一点,脑袋撞在极音肩头,:“谢谢。”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买单,无人能例外,只是早晚而已。”极音安慰地抚顺着鸿哥儿的头发,神情温柔,仿佛他制造的这场混乱现场根本不是他做的。
村长想逃跑,妗子哥儿拦着:“村长,据我所知,您可是第一个带头祭奠河神的人。”
虾球这会儿倒出手来,拍拍手上根本没有的灰,蔫儿坏地往村长他们这边儿来。
“村长,您要去哪儿啊?你不想救你女儿了吗?”
虾球就要走到村长身前,脚下踩到一块儿圆熘熘的石头,整个人向妗子哥儿扑过去,巧合的是,嘴巴跟嘴巴撞到了一起。
俩人瞬间瞪大眼睛,虾球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兄弟肥肥,肥肥鞭子才抡完,正抬头乐呵呵地叫他们把村长叫过来。
“来,下一个…!”肥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内心纠结一番,还是走向虾球他们的方向。
虾球反应迅速地爬起来,说:“我,我刚才踩到石头,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妗子哥儿是真没话说,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接触简直就是天理难容的事儿,解释是没用的。
这几个人,闹得非常愉快,动作也行云流水,然而那些娘们儿护着自家男人的动作也顺熘儿得很。
肥肥呆刻的表情上前站立,片刻后,重手拍在虾球肩膀上。
“很好。”
“诶,不是,肥仔,我真,那个…!”
肥肥叹气看着妗子哥儿,说:“其实,我当初想的太简单了,我没有做好娶你的准备,所以,你是我们的家人,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有你自己的选择。”
“肥肥。”虾球还是内疚。
“别叫我,我说的是真的,之前还跟极音说了这件事,我心里挺沉重的,但现在不纠结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哈哈哈。”
肥肥搂着两人,一副好兄弟不分你我的样子。
妗子哥儿一巴掌拍到肥肥肩膀上,:“我能说说我的内心吗?”
肥肥大大咧咧的说:“你说。”
“我地内心也很复杂,名义上我可以打你一顿,可我不能因为你是我恩人,可不打你,我的终身就没了,因为我是被你买回来的,没人会再要我了,烦人。”
“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肥肥拍胸口保证。
“诶,你去哪儿?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剩下的两位也不吵了,瞧见村长要逃跑,赶紧跟着一起追。
村长明知自己逃不过了,央求地喊道:“你们别追了,我去救我闺女,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能等着我闺女被玷污的时候。”
虾球的手比身体快,一把抓住村长的衣领子,埋汰道:“你也知道关心你闺女,鸿哥儿可是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哈,我告诉你,你完了。”
肥肥也跟上来抓人。
妗子哥儿在后面心里五味杂陈的跟着。
把村长一顿打之后,村长拖着剩下半条的老命,说道:“现在总可以去救人了吧?”
极音哼笑道:“我可以跟他们商量,但是把你们的银子都掏出来,世界上没有人是白做事的。”
“你打了我们,这还不够?还要我们掏银子,你简直太无耻了。”
极音抱着鸿哥儿,顺顺他的头发,说道:“比起你们对鸿哥儿做的事,我现在所做不敌你们的万分之一,更何况刚才你们只是还给鸿哥儿一部分,我又凭什么给你们白白做事?”
村长拖着老残的身子被他刚跑来的婆娘扶起来。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哭涕什么?我还没死呢,极音,我就问你,给了你银子你们是要马上去救人?还是要再讲其他条件?”
“比起你们的戏子上身演的那套,我更为可信。”
面对极音的轻蔑,村长扬言:“乡亲们,回去拿银子。”
“肥肥,虾球,你们跟着,每家每户,一文钱都不能给他们留下。”
妗子哥儿看着肥肥他们没有一丝疑惑的去做事,他也不懂,以为极音就是想要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