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黑加白>第56章

  “那怎么办?你不能娶我了。”

  卞晖他明知故问,逗孩子一样逗白鸥。“好不容易攒够了钱,还娶不上老婆喽。”

  白鸥低着头,用两只手分别抓着他的四根手指掰着玩,“那你和我回家,那边可以娶。”

  回家,卞晖正好考虑起这问题,他也想过去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他一直怀疑白鸥的母亲或许没去世,是白志远不让她见白鸥。他答应白鸥,等他办好签证,过去了就结婚。

  白鸥的脸颊还是很红,整个人像要从头顶冒烟,还像是有什么话憋着没说出来似的。

  当晚卞晖把着白鸥的手教他怎么发红包,把一早给他准备好的卡绑定上,让他给阮乐把奶茶钱发回去。卡里有多少钱卞晖没说,问了就是就五百,结婚钱。

  “你不发我也不去还钱,你就欠钱不还吧,以后没人跟你玩。”卞晖就说了这么一句,白鸥就来找他要学怎么还钱了,他不想欠钱不还,阮乐是他的好朋友。当时没认,是因为“好盟友”这三字他听不懂。

  发完红包,白鸥还趴在床上鼓捣手机,有卞晖在一边,他学聪明了,直接发拼音,实在不会就换词瞎编,反正不发语音了,怕有人偷听。

  “发完没有?又聊上了?”卞晖自己都玩手机玩了半天,白鸥还趴在床上对着手机戳戳点点比比画画,实在嫌烦了就用被子把自己蒙上偷偷发语音,黏糊的像跟人热恋似的。

  卞晖没疑心,甚至都没想别的,他就想看看两小学鸡又说了什么有意思的,想看看人家还不给,抱着手机贴在胸口不给看。

  真躲了那就该疑心了,卞晖抱起他按腿上拍了两巴掌,故意问他:“招不招?”该疑心,但实在疑心不起来,估计指望两小学生能聊出点花样儿都难,这打字都费劲呢。

  白鸥一手捂着一边耳朵趴着不动。嘴里念着听不懂。

  卞晖笑着又抱他起来,很自然的歪着头亲他,像吃块软糖似的,还是齁甜的,甜的嗓子都发腻。软糖是软,但还黏,悄悄摸摸的伸舌头,手开始乱摸,到处点火,要融化在人身上。

  成功把火点起来了,他视而不见,还抓着裤边问卞晖为什么脱他裤子。

  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制服裤,还好好的系着腰带,上身暗蓝色麻花纹马甲,领口里还翻着一截蓝色衬衫,袖口也规规整整的扣到最后一颗扣。早上卞晖还没醒他就自己穿好衣服了,不知道还以为要去上学了。

  自己好不容易穿上的,舍不得脱。在家卞晖只给他买运动套装家居服,随便一套就行,难看好看也没人管,卞晖也不会打扮他。到这还要里里外外穿几层,还要系腰带打领带,他每天穿好这一身衣服就要花不少时间。穿上了还要照会镜子。

  “你再脱我的裤子我就要生气了,我穿了十分钟的。”又是一个字不省的对话,一板一眼显得那么认真,实际就像个小朋友叉着腰叫嚣。

  “那睡觉吧,我睡了。”卞晖把上衣一脱,背着白鸥躺下了。他想都不用想,一会儿白鸥肯定会来看他睡着没有。

  也不出他所料,白鸥确实是看他了,看了他一眼,小声叫了声哥哥,看他没答话,鬼鬼祟祟的坐上轮椅跑路,目的地:桌上剩的半杯奶茶。

  喝就喝吧,喝完再肚子疼更长记性。就是真哥来了这也不是能管得了的事。卞晖闭着眼睛假寐,哪知道就睡沉了,睡到白鸥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了他才醒。

  “难受了?这次不喝了吧?”他起来给人端水送药,看好戏似的说风凉话,但等人吃完了药蔫巴巴的又往他怀里靠,嘴也风凉不起来了。

  “哥给用手捂着肚子,好点没有?盖上被子别着凉了。”说完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卞晖就坐在床上抱着白鸥,像尊雕像似的,抱到白鸥慢慢睡着,他拿起他的手机给阮乐拉黑了。

  心里有火不敢对抱着的人发,就敢偷着拿人手机拉黑人家好朋友。就这点本事,没事点什么奶茶啊。

  “肚子疼。”白鸥哼一声又醒,浑身上下都写着后悔,他说再也不喝冰奶茶了,下次喝冰可乐。

  卞晖没忍住,狠狠拍了他屁股一巴掌。

  咚咚几声敲门声,卞文敏在门外叫他们:“吃饭。”

  “吃吗?”卞晖低头问人,态度温柔的不得了,他把人打疼了,又道了半天歉,现在白鸥还不怎么爱搭理他,在那虚弱呢。越来越虚,已经柔弱不能自理了。

  白鸥抬头,气若游丝:“凉茶……”

  卞晖反应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几天又被迫喝了几次中药,次次喝的小脸煞白,现在估计一听凉茶就要吓得跑了。

  他弱怂弱怂的趴着不动,看的卞晖想笑,中医简直就是白鸥的噩梦,卞文敏甚至还想过给他放血治疗,刚拿出针来他吓得就差当场从轮椅上站起来,卞晖帮他打圆场,一转眼他已经开着轮椅车退回房间关了门。

  这顿饭还是吃了,白鸥不想拒绝卞文敏的邀请,但他肚子还疼,又担心要喝凉茶,吃饭也吃的心不在焉,淡蓝色的眼珠像两放射灯一样扫描全场,生怕从哪又冒出一碗凉茶来。

  卞文敏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不老实,转头看了卞晖一眼。

  “怎么了?”卞晖从来没坐相,他想怎么坐就怎么坐,现在把一条腿弯着横放在椅子上,另一条腿压着,吃饱了整个人更是松松垮垮吊儿郎当。身长腿长屈在椅子上,怎么看怎么难看。

  “你不能坐好?”

  卞晖哎一声,说了他快三十年了,现在还没放弃也是不容易,他把腿放下去靠在椅子上,胳膊又不由自主的搭在了椅背,开始看手机。

  他以为他坐好了。

  卞文敏看着面前这两人,“你们互相看看,好看吗?”

  卞晖转头看白鸥,白鸥也转头看他,两人大眼对小眼,谁都没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对,白鸥还不懂卞文敏的语义,老老实实回答:“哥哥好看。”他说傻话,还带着点拘谨和不好意思,让人看了都不知道从哪气好。

  挨夸了,卞晖倒不吭声,就是胳膊展开的幅度更大了些。

  卞文敏深呼吸了口气,让他们回自己家,她要叫朋友来家里喝茶。赶快走,眼不见心不烦。

  卞晖哎一声,立刻就推着白鸥回去收拾行李了。到房间没一会儿,卞文敏让人给他们送了水果,告诉他们别晚上折腾,明天再走。

  东西收拾起来不费劲,卞晖想着带几套白鸥的“学生制服”也就行了,之后回来住也有的穿,他想问白鸥带哪件衣服走,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他走到白鸥面前,直接在地毯上坐下,“怎么了?回家了还不高兴?”

  白鸥摇摇头,弯下腰去抱卞晖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生病快半个月,他又瘦的像片羽毛,和刚来那时候差不多,卞晖甚至都没什么被压着的感觉。他站起来,把白鸥带到腿上面对面抱着。

  这是又有心事憋着呢,卞晖用手把他的碎发弄到一边,又问他一遍怎么了。

  白鸥把脸埋在卞晖肩膀,闷闷说:“我是我爸爸在外面的孩子。”

  他抱着卞晖,很平静的告诉他:“哥哥,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爸爸有自己的家,那次我在电话里听见过女人的声音,她就是妈妈,我知道是爸爸瞒不住了才接我回来的。不过回来也很好,可以吃饱饭,睡好觉,穿好多新衣服,每天都能去外面玩。有你喜欢我,还有姨姨和妈妈。”

  卞晖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他把头埋进白鸥肩膀,一头的小卷毛拂着他的脸,像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狗,小狗每天吐着舌头兴奋的转着圈儿汪汪叫,小狗把伤口都藏在茸茸的毛下,小狗也有伤心事,也还记得以前流浪时很难过。

  现在小狗还要反过来安慰人。

  “你哭了。”白鸥用手摸了摸卞晖的眼睛。“别哭了哥哥,我现在很好的,很开心。”

  卞晖回握住他的手,“没哭,我从来不哭,娇气包才哭。”

  娇气包现在都没心情计较这些了,抿了抿嘴,终于把话问出了口:

  “真的要结婚吗哥哥,我觉得不太好。”他顾虑了很久了,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么做不对。

  卞晖反问他:“怎么不好了?”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也没有问,还有我爸爸。”白鸥说到这顿了顿,“没关系,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我们要问一下妈妈,她答应才可以吧。”

  卞晖听了这话,心想今天天塌了,妈妈可能就答应了。

  白鸥还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要问一下。”

  卞晖的本意就是登记结婚,解决白鸥的签证,也解决白鸥那颗脆弱敏感的小心脏,他可不指望白鸥的好父亲能在他签证到期时再帮他办探亲签。也希望能用这层稳定的关系让白鸥的情绪稳定下来,白鸥最近的情绪有种说不上来的异常,他有点担心。可急着给他安全感,他又理智的不像话。

  “哥哥,我想问问你。”白鸥忽然又开了口。

  “嗯,你问。”

  白鸥明显又在犹豫,但过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在一开始,就是想和我睡觉,才把我带回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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