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折在脖子的位置纹了一条龙。
那条龙是鲜红的,妖艳的红色像是血管一般和皮肤融为一体,蜿蜒盘旋至傅砚折的喉咙。
每次和他拥抱的时候,许衍行都感觉那条龙张开血盆大口,正准备完全将自己吞噬,将他的呼吸啃食的一点不剩。
他感觉他在和恶魔亲吻。
可是傅砚折每次温柔而又痴情般的缠绵,又会让他觉得他们是恋人。
他总是会有种错觉。
傅砚折喜欢他。
许衍行不想停留在这种感觉上太久,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德行,他招架不住,甚至一点都没有抵抗的能力,“傅砚折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
傅砚折睁开还残留着情欲的双眼,眉毛皱着,看起来极其的不爽,“到此为止?什么为止?你说我们律师和当事人的身份还是说你的证明?”
“我还有两瓶液体没有输完,医院催我回去。”虽然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可听起来也还算合理。
傅砚折,“……”
这突如其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叫傅砚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好捡起地上的衣服,帮许衍行穿好,然后俯下身子为他穿好了鞋子。
最后还恋恋不舍的捧着他柔软的细腰,低低吻了一口,“怎么生病了?”
“没什么大不了了,就是在医院昏了两天。”
“两天?”傅砚折一怔,这个时候刚好和许衍行说要放弃给他打官司的时间重合,他奢望也幻想,更是猜测,许衍行的昏倒是为了他,他在替他找理由,“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生病的那种人,怎么会……晕了两天。”
许衍行说的不咸不淡,“那天我去见了李贞贤,他似乎对你有种不一样的宠爱,有着近乎病态的……痴狂?他对我做了些事,所以我晕了两天,那两天也没有办法联系你,抱歉。”
这还是傅砚折第一次从许衍行口中说出这等尊敬的话,不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是李贞贤动的你?”
“不是。”许衍行走向了门口,“不要太在乎那些,傅砚折你就记住,我在帮你打官司就好,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的。”
傅砚折问一句,许衍行答一嘴,傅砚折都快急疯了,许衍行却一点都不着急。
许衍行从小就这样,情绪方面从来没有特别大的波动,即使和许衍行做了六七年的同学,傅砚折也从来没有看到他哭过,亦或者是愤怒。х
他这个人太过冷漠,似乎所有的人和事他都不在乎。
好像对他的在乎也不感兴趣。
“哈?辩护律师,平白无故受委屈。”许衍行在你心里,我们仅仅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眸光淡了下去,在许衍行临走前,傅砚折问道,“既然那么不信任我,这点小事都不愿告诉我。许衍行,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打官司呢。”
“为……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想知道,许衍行你为什么非要替我打官司,是因为李秉文吗,这个案子的被告人,你怕李秉文被我送进去,所以才替我打的吗?”
“……”许衍行没有回复,而是如平常一般淡漠的走出了房间。
……
出来时,外面已经悄悄下了雪。
洁白的雪花落在许衍行黑色的西装上,来时拿了伞,男人纤细的手指握在伞柄上,黑色的就这样在头顶打开。
夜晚冷清,灯光通明的街道上零零散散只有雪的踪迹,却没有行人。
想着刚刚傅砚折说的话,许衍行也在想,“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非得偏偏给傅砚折打这个官司。
相似的人总是会吸引吧。
在茫茫人群中,我一眼就找到了你。
明明天生和我一样冷漠,脸上却永远都带着和蔼可亲笑意。
和我的冷漠不同,你似乎有很多的朋友,却没有把一个朋友当真。
你在同学之中极受爱戴,可我又能从你的眼中感受的到你的孤独。
所以,我想靠近你,让彼此冷漠而又孤独的人靠在一起。
明明知道长达十年的暗恋是枯树不会开出花,可还是拼了命的执着,期待着也会有枯木逢春的希望。
明明心底恨透了当年毁掉了我的你,可当看见你被别人欺负,被全帝都的人嘲笑时,我那明明应该是窃喜的内心却变成了愤怒和嫉妒。
我真傻,明明你正在经历着我当年经历的事啊,为什么我会心疼呢。
和我当年一样事情的你,我该兴奋快乐的,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偏执的占有。
傅砚折,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十年还不够吗。
高三那年的凌辱和霸凌还不够吗。
当年你拒绝我的那些话还不够让我死心吗。
为什么还是依然执着于你那根本不会赢的案子呢。
像条疯狗一样赶走所有想要接受这个案子的人,我针对的到底是案子,还是案子中的你。
没意义了,不管结局是什么,现在的我也只是想报了当年的仇。
我想毁了你,目的很简单。
傅砚折虽然很不想承认。
可我想,我……
依旧还是没脸没皮,不长记性的爱你。
傅砚折,我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