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 过来!”
捏着单子的阮奕表情僵硬,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
“小奕。”
任歌担心叫出她的名字,快步走了过去。
阮奕一把将任歌拉住, 紧紧握着她的手。
情绪起伏异常的大, 根本不看那个女生, 就要转身走。
“团团。”
“就不能和我打声招呼吗?”
女生小跑过来,她的动作很小心。
没敢直接去拉阮奕, 而是站在两人身侧。
医院人来人往,三个人的交流难免会引起关注。
任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阮奕情绪不太对劲。
“学姐。”
“我们走。”
任歌握紧阮奕的手,把她挡在身后。
肉身阻止女生继续靠近。
“呵。”
女生突然笑了一声。
“团团喜欢个子高的人呢?”
她带着江城口音, 显得和阮奕十分熟悉。
任歌皱眉,冷冷盯住她。
只要她敢再靠近一步,就别怪自己出手!
“任歌,任歌。”
阮奕拽着任歌的手, 声音颤抖。
“我们走。”
“快, 快。”
急促的呼吸声让过路人关注三人。
前台的护士冲了过来,扶住阮奕,关心询问她的情况。弦珠服
“阮奕。”
任歌没管女生, 急忙回身把她抱在怀里。
“送急诊,快!”
护士着急呼喊,阮奕的脸色急速苍白, 呼吸困难, 浑身都在发抖。
“去哪?”
“护士, 医生,要去几楼?”
任歌慌极了。
顾不上受伤的手掌, 直接把阮奕打横抱了起来。
“快来,跟我来!”
几名护士推开围观的人群,领着任歌冲出大厅,直达电梯。
“小奕,小奕。”
任歌一直在呼喊阮奕的名字。
“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马上就到,坚持一下好不好?”
生物专业的她,多少能了解阮奕怎么了?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伴随着情绪失常和躯体化反应,和大家熟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类似,严重情况会危及性命。
“任歌,任歌。”
阮奕哭喊着任歌的名字。
她死死拉拽着任歌的身体,像是溺水的人费力挣扎上岸。
咬牙控制身体的颤抖,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放松!”
“不要咬到舌头!”
一旁的护士赶紧冲过来,强迫阮奕张开嘴。
她已经将嘴唇咬得出血。
“到了!”
电梯一到达,任歌立马抱住阮奕冲了出去。
“这里!”
“医生已经到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将阮奕送进病房,让一旁的护士医生和病人们都感到惊讶,一个女生竟然能有这么的强大的身体素质。
“医生,求你。”
在这个时候,任歌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阮奕离不开她,任歌抱她到床上后,并没有离开。
任凭失控的人抓紧自己的身体,忍耐着疼痛感。
“你的手——”
包扎好的手掌已经被血液浸透,医生吸了口凉气。
“这边别担心,交给我。”
“你赶紧去治疗手,不要再出事了!”
“任歌,不要走!”
可是阮奕现在需要她,她看见任歌染红的手掌,身体抽搐得更厉害。
“我不会走的。”
“我会一直陪着学姐,放心。”
“好好接受医生的治疗,好吗?”
药品已经到位,只需要阮奕安稳躺下,就能开始治疗。
输入阮奕的名字后,医院的治疗措施提到最优,同时预备了多种治疗手段。
在任歌安抚下,阮奕逐渐稳定下来。
她哭着松开任歌的手,嘴里还在念着任歌的名字。
心痛到难以呼吸,手掌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这种心痛。
任歌忍不住红了眼眶,片刻不敢离开阮奕的视线。
直到镇定剂推了进去,发抖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在安眠药剂的作用下,几分钟后,阮奕陷入睡眠之中。
任歌才有时间去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
重新包扎一次后,她的出院计划也泡汤了。
天黑得很快。
阮奕被转移到VIP病房,比任歌之前住的单人病房还要高级。
任歌在走廊里,正和林江水打电话。
得知了阮奕的病从何而来,也确定了今天那个女生的身份。
苏雨。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敢这样大言不惭地出现在阮奕面前!
挂了电话。
任歌正准备走回阮奕的病房。
突然看见走廊尽头出现一个人影。
那张温和的脸有了几分疲惫,拖着身躯缓慢走向任歌。
“你。”
苏雨没注意任歌,亲眼看见阮奕如此惧怕自己,她很难过。
听到冷冰冰的声音,身体也被一人挡住。
她才抬头看去,任歌的个子比她高一些,冷漠的神情盖不住冲天的怒火。
“离学姐远一点!”
任歌差点没控制住,使用精神力压制苏雨。
“你怎么?”
苏雨没有被任歌吓到。
相反,她知道任歌是做实验时伤到手指被紧急送来医院。
对出现这种失误的人不屑一顾,苏雨还想用这一点嘲讽任歌。
“我不管你和学姐过去有什么,那是你们的过去。”
“但是现在,还有将来,你不能再这样伤害阮学姐了!”
任歌把苏雨逼近墙壁,她忍着想把眼前这人痛打一顿的冲动。
冰冷无情的字眼和不加隐藏的威胁,让苏雨有了些惧怕。
但她仍然不为所动。
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勇气可佳。”
“就是不知道做实验的时候,怎么不仔细一点呢?”
柔和的语气讲出讽刺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雨是在关心任歌。
“我警告过你了。”
任歌不吃这一套,嘲讽谩骂她经历过无数次,苏雨算得了什么?
她冷冷笑了一声。
虽然因为性格,说话容易伤人,但任歌很少有主动攻击别人的时候。
但这一次。
是苏雨自找的。
“独自来医院住院的孕妇,不是很安全。”
任歌退了一步,身形显得更高大了些。
居高而下地盯着苏雨。
冰冷眼光扫过她的肚子。
苏雨吓得没了笑容。
捂着肚子往后面靠了靠。
冰凉的墙壁让她恐惧更上一层。
“你真敢这样做,会让阮奕讨厌你!”
“她最喜欢孩子了。”
苏雨说了这句话,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她先撑不住了,掉下眼泪。
推开任歌,跑向走廊的那一边。
任歌站在原地,花几分钟平复了下情绪。
淡淡的凉意围绕在她身边,刚才因为生气放出不少信息素。
阮奕还没醒。
任歌坐在床边,一刻都不敢离开。
听林江水说,她因为这个病休学一年。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但阮奕不准姥姥伤害苏雨,那个女生想要过正常生活,阮奕忍受病痛的折磨,再也没有打扰过她。
“小奕。”
任歌轻声念着。
“别怕。”
“再也不会有人敢这样伤害你了。”
“我保证。”
信息素飘了出来。
病房瞬间凉了不少。
任歌后知后觉,脖子上的标记口不正常地肿胀。
身体的躁动预示着她的易感期到了。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任歌抱怨自己的身体。
病房上的人还睡得安稳,任歌吻了下她的脸,然后转身走到另一个房间。
幸亏这是VIP病房,有专门为陪护准备的房间。
任歌躲在小房间,坐立难安。
因为担心阮奕,时不时要过来看一下。
越靠近阮奕,易感期的状态就越明显。
阮奕身上的奶香味变得明显,到了后面,任歌走到阮奕身边。
小心低头。
用鼻子靠近她的脖子。
轻轻嗅着。
想要更多的Omega信息素安抚身体的躁动不安。
“学姐。”
“对不起。”
就这样闻了一会,任歌发觉自己的变态行为。
急忙起身对睡着的阮奕道歉。
她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不能打扰阮奕休息。
于是走回小房间,想把门锁起来。
结果发现,连门都没有。
任歌呆坐在小房间的床上,双腿紧紧闭着,手掌用力压住双腿。
易感期到这种程度,信息素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空气中的凉意越来越多,多到任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奕。”
她耐不住,想要走到阮奕身边。
可是,阮奕需要休息。
她一定可以忍住的!
忍到最后,任歌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
脱了衣服躲在床上,身体缩成一团,强迫自己入睡。
但明显的腺体让她苦不堪言,脖子上的标记口已经开始疼了。
再没有阮奕的信息素,她会陷入更糟糕的易感期中。
“只要一次。”
脑海闪过无数次的缓解办法,都被任歌强制去除。
但越来越热的身体,和越来越多的信息素。
让她的意志力逐渐削弱,本能控制了身体行为。
只穿了毛衣的任歌走回阮奕身边。
俯下身体,小心牵起阮奕的手。
凉意更多了。
任歌的身体却烫得吓人。
睡眠中的阮奕,感受到温暖,不自觉想要更多。
朝着她的身体动了动,刚好碰到任歌想要疏解的地方。
“唔。”
任歌轻呼一声。
“任歌。”
阮奕似乎要醒了。
任歌抽走手掌,蹭的一下,端坐在椅子上。
等待阮奕睁开眼睛。
“学姐,你醒啦?”
微红的眼眶显示出任歌的难耐,但她的声音和称呼还是十分礼貌。
阮奕一时也没感觉出,这个人正在易感期。
只想要刚才的温暖,伸出手朝她那边晃了下。
任歌便伸手和阮奕十指相扣。
发烫的触觉让阮奕睡意快速减弱,她扣得更用力了些。
娇娇叫了句。
“任歌。”
“嗯。”
任歌受不住,信息素刷的一下往外冒。
凉意让阮奕彻底醒了,睁大了眼睛,看向直挺挺坐着的人。
病房光线昏暗,因为阮奕睡觉,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
阮奕只能看出任歌有些脸红。
她摸了摸那人手心,带着鼻音问:“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