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 听到开门的声音。
任歌惊醒,看见身下的毯子,差一点尖叫出声。
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任歌屏住呼吸, 发愣两秒, 听见熟悉的声音。
“任歌!”
阮奕怎么来了?
任歌下意识把弄脏的毯子藏起来, 慌张之中,从堆好的巢穴里面滚下床去, “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呃。”
疼得她叫了一声。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阮奕吓得酒醒了一些。
“任歌, 你没事吧?”
“没事!”
任歌赶紧回答。
易感期似乎缓解了一些,她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立马起身把一大堆衣服挤进衣柜里面,毯子扔到衣柜最上面。
快速整理好衣服裤子, 又加了一件外套。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卧室门。
任歌完全没想过,她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阮奕?
扑进怀里的人带着浓烈的酒气,任歌一下就懵了。
阮奕还真就这样要倒下去, 她赶忙抬头架住阮奕的两只胳膊, 可身体又不敢离她太近,像搬运货物一样,堪堪托着阮奕。
“阮奕。”
“你喝醉了!”
这种时候任歌也没心情叫“学姐”。
她甚至在担心阮奕来的路上有没有受什么伤?
“任歌。”
“任歌!”
阮奕借着酒意, 不断向任歌靠近。
两只手已经抓住她的腰,脑袋一个劲往上面拱。
“任歌,我喜欢你。”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告白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阮奕心里苦, 哭腔随之而来。
任歌更加手足无措, 阮奕全部力气都在她手里。
她不得不让两人近了点, 省些力气。
阮奕脚步向前,任歌只能往后。
这间狭窄的卧室阮奕是第一次进来, 却像是进来过无数次那般。
等到任歌回过神,她的后腰已经碰到床。
“等,等一下。”
话音刚落。
阮奕用了力气,整个人扑倒任歌。
“哐当”一声。
两个人一起倒在摇晃的床上。
“任歌。”
“你说话呀!”
阮奕委屈极了。
她今天一定要听到任歌的真实想法。
于是直接去牵任歌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任歌无法避免地触摸到柔软的地方。
大脑有一道“刷”的声音穿过,浑身上下的热度飞速增加。
“我知道。”
她急忙抽回手,又想起身逃离。
阮奕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湿润的嘴唇落在脸上。
任歌赶紧偏头。
阮奕的速度更快。
在并不明亮的台灯光中,瞬间找到了她的嘴唇。
“不,不。”
任歌急得双手乱挥。
阮奕却比她有经验多了。
伸手扣住任歌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酒精的味道,还有一股薄荷的清香。
任歌意识到阮奕这是有备而来,可她没有力气反抗了。
易感期因为这样的举动,再次猛烈爆发。
连阮奕都感受到了任歌身体突然的变化。
“你怎么了?”
结束这个吻,两人都在大喘气。
任歌身上发烫,脸已经通红。
眼睛里,更是跳动着阮奕想要的欲望火光。
“阮奕。”
任歌的声音早已沙哑。
易感期已经将她的脑袋烧得极其不清醒。
“想要我吗?”
阮奕的主动更加让她失控。
在那人起身脱掉外衣的一瞬间,任歌腰部发力,上半身直接弹了起来。
一只手帮助阮奕脱掉衣服,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瞬间换了个位置。
“嗯。”
加重的呼吸声扫过嘴边。
阮奕抬手挽住任歌的脖子,找到她的嘴唇。
再度陷入热吻之中。
任歌身上烫的厉害,这股热意很快传递到阮奕身上。
她好像醉得更厉害了。
“任歌。”
吻落在脖颈,任歌吻得尤其用力。
“哈。”
阮奕受不了,断断续续轻吟着。
可任歌似乎对她的脖子爱得深沉,亲吻许久也不见得继续。
阮奕稍稍回神,直接抬脚勾住任歌的腰。
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快些。”
“唔。”
任歌发出呜咽声。
她快要被阮奕搞疯了!
那些在教科书中看到的知识,此刻都浮现在任歌脑海中。
若有若无的奶香味信息素更是让她抓狂。
她甚至忘记了眼前的阮奕,不是Omega,而是人类女性。
也忘了自己女Alpha的身份,不该被人发现,至少不该在这种时候排上用场。
“疼!”
果不其然。
即使阮奕已经足够动情,还是难以承受。
任歌只能学着她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埋下头亲吻阮奕。
“哈!”
“任歌!”
过于刺激的感受让阮奕有一时的回神。
昏暗的卧室里面,她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声音变得更大。
醉酒加上逐渐涣散的意识。
让阮奕没能发现任歌的不同。
也许是强烈的感觉掩盖了这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会和任歌有这么合拍。
“嗯嗯。”
“任,任歌。”
甚至来不及去想,任歌为什么会如此熟练?
“慢,慢些。”
抓紧任歌的头发,阮奕沙哑出声。
“你好香。”
任歌依旧痴迷于阮奕的脖子,在上面留下许多红印。
她渴望标记阮奕。
就像Alpha标记Omega那样。
易感期的Alpha本来就比平常厉害。
加上任歌还在失控状态。
到了后半夜,阮奕几乎算晕过去了。
任歌还在继续她的标记行为,只是无论怎么寻找,也找不到Omega的标记口,她内心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只能凭着本能在阮奕身上布满自己的信息素。
任歌的卧室没有窗户。
她们不知道时间。
阮奕稍微清醒后,又会主动撩拨任歌。
身上依旧发烫的人会再次激烈回应阮奕,两人再度陷入热浪当中。
简直不知停歇。
像极了外界对女/同/性/恋的传言。
“唔,唔。”
“任歌。”
“嗯?”
汗水早已打湿一切。
阮奕喜欢上捏任歌的耳朵,揉着她感受这无与伦比的一切。
“你真厉害。”
由衷的夸奖让任歌顿时没了力气。
瘫软片刻后。
给了阮奕一个深深的吻。
“继续。”
调整好状态,让阮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荒唐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任歌先醒来,头疼欲裂。
易感期彻底结束,身边的人比她体温还要高。
她还抱着那人。
任歌惊得瞬间抽开了手。
“嗯。”
阮奕发出不满的哼声。
任歌呆楞着,看了她好几秒。
意识终于回笼,想起来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的!
任歌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摇摇头,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来证明这一切都是梦。
可是眼睛里能看见的,都是不会消失的事实。
黏稠感觉更让她的担心无从排泄!
连伪装都没办法装了!
阮奕一定已经发现了!
任歌彻底慌了。
她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裤子套起来。
“嘶。”
连弄痛了不安分的腺体也不想管。
脑子里一片浆糊。
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先去买药?
可是女Alpha能够让人类女性怀孕吗?
任歌眯着眼睛把脚边的被子盖在阮奕身上。
然后小心翼翼逃出宿舍,一路上都在想,昨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走到药店任歌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带,身上又没有钱。
买药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了。
她急匆匆往宿舍赶,但真到了宿舍楼下。
任歌却觉得无比害怕。
她连上楼的勇气都没有了。
昨天阮奕是喝醉了的,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就意味着,她醒来以后才会想起这一切吗?
如果自己在阮奕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用女Alpha的身份做了那些事。
任歌相信,她一定会被关进监狱的!
她非常清楚地记得。
在ABO世界里,这是死刑。
阮奕在一片潮湿中醒来。
意识还没清醒,就伸手去摸旁边的人。
自然除了冷空气,什么都没摸到。
“任歌?”
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发懵的大脑逐渐清醒,那些如梦境一般的场景渐渐浮现。
阮奕先是禁不住流露笑容,接着浑身僵硬无比。
“是梦吗?”
她自言自语道。
可身体留下的痕迹,让阮奕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她疯狂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究竟是哪一步出现了差错?
难道任歌不是女生?
阮奕震惊极了,呆坐在床上好久。
她的衣服裤子竟然好好的折叠在床头,就在她手边。
一定是任歌做的!
她就这样跑了?
什么都不解释?
阮奕下床的时候差点因为酸痛摔倒在地。
不堪入目的回忆再次进入脑海,身体的异样让她不知所措。
醉酒之后的大脑还无法正常思考。
直到手机不断震动起来,阮奕才稍微有了点理智。
想起来,今天姥姥组织了家族聚会。
时间不早了,她必须赶回去参加。
任歌终于鼓足勇气,回到宿舍的时候,阮奕已经走了。
卧室还是那样乱糟糟的,只看一眼都能让任歌脸红。
她找到自己掉到床底下的手机,第一反应是给阮奕发消息。
可打开了寥寥几句的聊天界面,任歌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要怎么解释,才能让阮奕相信自己?
最先发过去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发送完毕,任歌手指立马点出撤回键。
她感受到无法呼吸的恐惧。
任歌突然觉得双腿无力,跌倒在床边。
手机也不敢看了,蜷缩成一团,用力埋头,像只等待死亡的鸵鸟。
阮奕没有看见任歌的消息。
应该说,她没有时间看手机。
回去的路上在出租车司机怪异的眼神中,发现自己脖子上布满红痕。
一些不可能忘记的经历再度浮现,身体本能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阮奕赶紧拉高衣服领子遮住脖子,到家之后立刻冲进房间换了高领毛衣。
幸好这几天降温,这样穿并没有很突兀。
家族聚会已经开始了。
阮奕头一次迟到,手机里收到的消息数不胜数,加上她有意逃避任歌,没看见对方发来的道歉消息很正常。
没有收到阮奕的回信,任歌颤抖着手,又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希望学姐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真的很对不起,请学姐记得买药吃。
如今任歌最深处的秘密,已经完全曝光在阮奕眼前了。
只要阮奕一句话,任歌努力所得的一切都会消失殆尽,不仅如此,她还要进监狱,到时候要经历的,只会比她在ABO世界最底层生活时还要惨。
一直等到天黑了,也没收到阮奕的信息。
任歌腿都麻了,站起来差点又摔倒。
一直在忍耐的泪水,终于在收拾床铺的时候流了出来。
任歌一边哭一边整理弄脏的床单和被子,上面的信息素还很浓,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到底做了多么无耻的事!
哭到最后,任歌平静多了。
她坐在沙发上,宿舍灯也没开,沉寂在黑暗中。
进监狱也没关系,她还可以再努力。
就这么想着想着,泪水无意识流了出来。
胸/口哭得发疼,喘不上来气。
任歌瘫倒在沙发上,无助地哭出声。
姗姗来迟的阮奕,依旧得到亲人们的夸奖和宠爱。
在许念晨帮助下,她的来迟是因为学业,姥姥对她很满意,不苟言笑的人总是对两人温和慈祥,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些赞赏的话。
“团团。”
“团团?”
拿了一杯香槟,阮奕独自坐到角落,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许念晨叫了阮奕一声,见她没听见,干脆直接走到她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
“你怎么了?”
阮奕慌张模样让许念晨很担心。
她很少见到阮奕这种状态,尤其还是在家族聚会中。
“没什么。”
阮奕急忙否认。
可她越否认,就越代表有事发生。
许念晨坐了下来,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晨晨姐,真的没事。”
许念晨很聪明,阮奕只能躲闪。
“没事就好。”
既然阮奕不想说,许念晨也不会逼问。
只是担心她。
团团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准!
阮奕还沉浸在难以接受任歌奇怪身体的氛围中,摇晃着酒杯却一直不肯喝。
气泡冒了上来,顷刻间又消失,就像她想要直面这件事的信心。
“姐。”
“你说,要是一个人,和你想的不一样,那该怎么办?”
阮奕还是说出口了。
她太需要一个人来分担自己所承受的压力。
“表里不一吗?”
听到阮奕开口,许念晨松了口气。
“表里不一。”
阮奕轻轻重复这四个字,任歌算吗?
作为生物专业的学生,阮奕就算想逃避,也早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对任歌身体的猜测,抛去她是男生装女生这种最不可能发生的恶劣情况。
任歌极有可能是一种两性畸形者:基因嵌合型,可以同时拥有男性性/特征和女性性/特征的一类人,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团团应该不会喜欢表里不一的人吧?”
看着阮奕陷入沉思,许念晨有些心慌,赶紧开口。
“当然。”
“她不是那样的人。”
阮奕结束思考,立马回答。
任歌一直隐藏得很好,是阮奕强制揭开了她的秘密。
“那,是她和你想象得有些不一样吗?”
许念晨听得出阮奕对那人的在乎,语气也放得平和了些。
阮奕苦笑了一下。
点点头。
何止是不一样。
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咳咳。”
“既然是这样,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就说开了好聚好散呗!”
“或者,你要不要告诉我,她是谁?”
“我帮你参谋参谋?”
许念晨和阮奕关系要好,她是家里第一个知道阮奕喜欢女生的人。
也一早就猜出,阮奕跑去做研一的助教,肯定是在追求里面的某个人。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任歌。
阮奕急忙摆手。
她不想让许念晨知道这件事,更不想暴露了任歌的秘密。
“好了,晨晨姐。”
“不聊我了,说说你的事吧!”
阮奕把话题转到许念晨身上。
“陈荣还在追你吗?”
“他?”许念晨冷笑一声。
“追我表姐去了。”
“啊?”
“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阮奕十分无语。
开学还没一个月呢?陈荣就放弃啦?
“本来那种人,就是看上了我们家的背景。”
许念晨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样的人还能在江州大学当硕导,而且只带过一届本科生。”
阮奕忿忿不平,想到陈荣一直在无底线的利用任歌,她就更生气了。
“得亏酒厂的项目有你跟着。”
“不然研一的学妹们要遭殃!”
酒厂的项目虽然出自许家,许念晨最开始没打算接的。
陈荣却如获至宝,缠了她好久,把这个项目求来了。
其中心思不用多说。
听到许念晨这样说,阮奕越发担心任歌。
那天在饭店,任歌一出现,陈荣就叫她过去陪酒,任歌又是个死心眼的人,怕是喝醉了还会继续喝,直到她真的喝不下为止。
“陈荣是不是器重一个学生来着?”
阮奕忍不住关心,还是问出口了。
“是啊,那个学生叫任歌。”
“非常努力的,还是我的科代表。”
“听课认真,随时都在做笔记,还经常问问题,老师都很喜欢这种学生的。”
提起任歌,许念晨嘴角上扬。
她的课程难度一向很大,当她科代表的学生,很少有任歌这样真是为了学习的,就算有,也远远不会有她这样踏实肯干。
许念晨对任歌的评价很好。
阮奕的混乱思绪好像理清了一些。
是她主动,才导致这一切发生的。
她至少要把这件事说开,不能这样逃避。
夜深了。
任歌从沙发上醒来。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没有阮奕的回信。
心凉了半截,坐起来搜索“监狱”。
徐一典发来消息。
问她和阮奕怎么样了?
看来她是知道昨天晚上阮奕会回宿舍的。
任歌没有回消息。
她只能默默叹气,关掉了手机。
如果昨天不是易感期就好了,那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快些。”
可阮奕勾着自己腰,在耳边轻语的回忆突然涌进脑海。
任歌没忍住释放出信息素。
腺体跟着有所反应。
她羞愧极了。
冲进浴室准备洗冷水澡。
天气太冷了,任歌最终没做出伤害身体的事。
热水洗刷着她身上的痕迹,也让她好好思索了一会。
如果真的想在人类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她是不是应该把腺体切除了?
洗完澡后,这个想法一直在任歌脑海中闪现。
她吹干头发回到宿舍,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相关内容。
搜着搜着,结果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任歌之前搜过女Alpha,出来的大多是小说,里面的内容和她的世界很相似。
搜索“腺体”还是第一次,毕竟她不会随便搜索私/密部位。
没想到搜出来了一些,任歌宁愿自己没看见过的内容。
她快速滑过,结果发现好几页都是那样的描写,一不小心点进其中一个,跳动广告占据手机主页,她赶紧退出。
呼吸都不太畅快。
明明在ABO世界时,这些内容都学习过了。
为什么还会这么害羞?
任歌对自己很不满,似乎学习到了人类的坏习惯。
性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嘛!
“慢,慢一点!”
脑海却适时重现昨晚的阮奕,任歌的脸瞬间红了。
她捂着脸,不想再去回忆那些场景。
看来课本上学习的知识和真正实践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毕竟这是任歌的第一次。
虽然那个时候正在易感期,可回忆却越来越清晰,弄得她不敢回自己的卧室,最后只能缩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聚会结束,阮奕回家路上才发现任歌的消息。
最后那一句“记得买药吃”让她脸红心跳,赶紧在手机上下单。
按理来说,阮奕肯定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任歌的不同呀?
难道是因为前几天看了几本ABO的那种文?
浏览记录还在,阮奕鬼使神差点进去看了。
激情描写简直就是两人的翻版,看得阮奕身体发热。
她急忙退出来,顺手把浏览记录清空。
看来昨晚一直以为在做梦,所以今天清醒了才发现任歌的不同。
回到家,药刚好到。
父母不会询问阮奕买了什么。
她吃了药,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回到床上。
反复点开任歌的聊天界面,不知道应该发些什么过去。
林江水的消息这个时候弹出来。
“大小姐,明天出来玩吗?”
马上零点了。
阮奕随手回复:“可以。”
“好!”
“明天下午来接你!”
估计正玩得开心,阮奕没有再回复林江水。
又点开任歌的聊天界面,看着让人心惊的三条消息,过了好久也没有想到发什么过去,睡着的时候手里都还握着手机。
“阮大小姐!”
林江水如约来接阮奕,一群朋友开着车到她家楼下。
“来了。”
阮奕依次和父母挥手,小步跑了出去。
“公主请上车!”
林江水弯腰为阮奕开车门,大家都很开心。
阮奕却开心不起来。
一夜过去了,她不仅没想好怎么开口和任歌说这件事,甚至更加担忧了。
任歌身体的秘密连徐一典都不知道,却被她用这样唐突的方式撞破。
那人一定很生气吧,也一定很害怕。
阮奕的晃神一眼就能看出。
上车之后,林江水关心地问。
“团团。”
“你怎么啦?”
“没事。”
阮奕的回答也很勉强,连笑容都堆不出来。
“你和任歌?”
林江水贴近阮奕耳边,小声问。
脖子上的红痕被林江水看见了。
她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拉了下阮奕的衣领。
“你们?”
“成功啦?”
林江水按捺不住好奇心。
阮奕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点了下头。
新开的酒吧是朋友家的,几人过去捧场子。
阮奕没心情喝酒,大家也不敢强求她。
想玩的人都走了,最后只剩林江水在阮奕旁边。
趁着没人,她赶紧追问阮奕和任歌的事。
“团团这是怎么啦?”
“是不是任歌不行?”
林江水开玩笑说着。
阮奕却认真思考了一下。
激烈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想忘都忘不掉。
任歌没有不行,她很厉害。
甚至厉害得有些过头了。
“没有。”
阮奕答了,脸上却没有笑意。
林江水心里犯嘀咕。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她拒绝你了?”
林江水语气放得更轻。
阮奕摇头。
是她直接冲进去主导了这一切,何来拒绝一说?
“那是怎么了嘛?”
林江水很担心,她不动声色把酒瓶拿离阮奕远了点。
阮奕看了看好友,想要说出口,可又不能。
这是任歌的秘密,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突然涌起的心疼让她喝了杯里的酒。
阮奕只是刚知道这件事,都很难承受,可任歌这么多年以来都在隐藏秘密,她的高冷只是一种自我保护,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住单人宿舍。
结果被自己的任性打破了!
“小水,酒。”
阮奕后悔极了。
“团团!”
林江水着急死了。
“我说句实话,任歌可比你之前喜欢的人好多了。”
“既然你们都做过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她拗不过阮奕,还是给她倒了酒。
同时也在劝说阮奕,不要放弃任歌!
“知道了。”
阮奕轻声回答,林江水这个时候又被朋友们拉去玩。
只剩她一个人。
吵闹昏暗的环境让她有些身体不适。
摸出手机,点开了和任歌的对话。
是时候,回她的消息了。
“放假回来,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吧!”
消息刚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信。
“好的,谢谢学姐!”
阮奕一想到任歌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心脏就跟着疼起来。
过了一会。
任歌又发来消息。
“可以请求学姐,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阮奕感觉到了,任歌在哭。
她的鼻腔止不住发酸,泪水很快蓄满了眼眶。
任歌该多么辛苦啊!
“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奕忍着眼泪,快速回了任歌。
任歌的“谢谢”很快发送过来。
“团团!”
林江水在不远处朝阮奕挥手。
她关掉手机,抹了抹泪水。
嘴角总算有了点笑意。
放假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任歌像等待死刑的犯人一样,坐在打扫过无数遍的宿舍中间。
听见开门声响起,顿时站了起来。
见到人影进来的一瞬间,低下头不敢对视。
“学姐。”
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声音发抖。
“你好,任歌。”
阮奕的语气倒是和从前没什么差别,都带着些上扬的小尾音。
“假期过得好吗?”
阮奕走近任歌,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她身体秘密那样询问。
任歌鼻头有些酸,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哭了。
让开位置,等阮奕坐在沙发上后。
任歌才沉默着,摇摇头。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在大人面前不敢抬头。
“没事的。”
素日里清冷的人,如此卑微脆弱,阮奕止不住心疼。
“坐下说,好吗?”
哄人的语气,让任歌泪水落下。
她趁坐下的时候,悄悄擦掉了泪水。
可真要开口,讲明自己的身份,畏惧不安让气氛沉默许久。
久到阮奕快要开口打破沉默时。
听到了任歌发抖的声音。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阮奕下意识要回复一声“啊”,好在是忍了下来。
“我是穿越过来的。”
说了这句话,任歌觉得胸/口有股气冲了出去,终于能够呼吸了。
“所以说,你是女Alpha?”
阮奕的回答让任歌小声惊讶。
“那你,那天是发/情期吗?”
接着的问题,让任歌红了脸。
“我们叫易感期。”
她错开阮奕考究的目光,小声回答。
“怪不得身上这么烫!”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你能那么乱吃药吗?”
任歌不知道,阮奕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
她小心翼翼看向靠近自己的人,正好被笑着的人抓住。
“徐一典知道这件事吗?”
被抓住了,任歌也不好躲开,只能看着阮奕摇头。
“那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喽?”
阮奕的笑容有些得意,她伸手指了指自己。
任歌点头。
趁这个机会,移开视线。
作为一名正常人类,阮奕怎么可能如此轻松接受任歌的回答?
她只是在想,或许这是任歌不愿意接受自己身体的表现,而编造的一种说法,她不想让任歌更伤心,只能用玩笑略过。
可任歌认真了。
“我生活在ABO世界,那里和这里非常相似,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十八岁。”
任歌开始认真解释自己的穿越过程。
“从三水湖里面穿过来的,是一点的爸爸救了我,刚开始没意识到这里是人类世界,差点暴露了。”
“是一点及时出现,因为问到我没有父母,就没有继续追问了,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任歌的声音平静认真,哪怕是在讲故事,也显得真实极了。
阮奕放松靠在沙发上,用鼓励的目光听她讲下去。
“我在ABO世界没有父母,但不是人类世界里这么可怜的!”
看见任歌摆手解释,阮奕轻轻笑了下。
“你们那里没有父母的定义吗?”
阮奕好奇。
“呃,也不是那样说。”
“只是我们等级很分明,像我这样的低等人,是没有父母的,我们的孩子都生活在大院里面,有专门的叔叔阿姨照顾。”
“但我们不会因为没有父母而受到歧视,照顾得也很好。”
“我们可以学习到十六岁,之后会因为分化选择不同的道路。”
任歌认认真真解释。
阮奕却因为其中“低等人”三个字皱起了眉。
就算是编故事,也不能这样评价自己吧?
她突然动了相信任歌说法的心思。
万一,是真的。
阮奕思索几秒,决定问一些细节的问题。
“那你呢?”
“你选择了什么道路?”
阮奕主动问自己在ABO世界的事情。
任歌很开心,语气轻松不少。
“建筑方面的。”
“我会操作一种机器,专门用来建地基的。”
说话这时,还有点小骄傲的抬起下巴。
阮奕差点没忍住,想要伸手前去挠挠。
“任歌在哪个世界都很厉害嘛!”
“没有没有。”听到阮奕这样夸自己,任歌赶忙反驳。
“我不是设计师,也不是工程师。”
“只是苦力工,其实和人类世界的建筑工人差不多,只不过,ABO世界里面,使用机器工作的情况比较多,我这个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一长段的解释下来,任歌丝毫没有纰漏。
阮奕既是惊喜又是担心,惊喜任歌可能真的是女A,担心她是否为了接受自己的身体,患上了一些心理疾病。
“那,你的那里,到人类世界来,肯定很不适应吧?”
阮奕的视线往下移,任歌急忙用手遮住。
“我们叫腺体。”
她尴尬解释。
这个名字,阮奕在ABO小说里听过很多次了。
“你的腺体,平时也会正常反应吗?”
任歌害羞极了。
双腿紧紧靠在一起,拿来一个坐垫放在上面。
“刚到的时候会正常反应,但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就没怎么反应过了。”
“最近才恢复以前那种状态的。”
“最近?”
阮奕嘴角含笑,玩味看向任歌。
“嗯,大概是那次搬运家具,用了太多力气。”
任歌面上冷静解释,捏紧裤子的手出卖了她。
“哦~”
“那个时候就开始啦?”
阮奕笑得撩人,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又闭在一起。
说出调/戏的话,令任歌脸颊发热。
“任歌的,腺体很诚实嘛!”
阮奕靠了过来,嘴唇已经完全贴上任歌的耳朵。
她抖了一下,急忙和阮奕拉开距离。
“不是那样的!”
“那是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都没反应的,和我住在一起,就有啦?”
沙发是躲不开的。
阮奕几乎把任歌压在一侧,强迫那人和自己目光相接。
任歌的眼睛一向很冷静。
此时却被委屈和害羞占据,眼眶还泛着红。
看起来,真是想让人,狠狠欺负呢!
就这么一瞬间,阮奕又想到新的方式。
来证明任歌究竟是不是女Alpha。
“好啦!”
“不逗你了。”
阮奕起身拉开两人距离。
任歌暗自吐气,她也想不到好的理由来解释这种事。
总之才不是阮奕口中说的那种意思呢!
她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不过任歌,作为一名生物专业的学生,我有理由,从更专业的角度来检查你的身体。你应该和嵌合型两性畸形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阮奕忽然认真起来,她的话任歌都能听得懂,可想不到阮奕要怎么做。
“嗯,有不一样的。”
“至少我不用吃药维持体内的激素。”
任歌还在想如何回答阮奕的疑问。
那人却站了起来,伸手去牵任歌。
“要去哪?”
任歌不解,但还是被阮奕牵了起来。
“不是说了,检查身体吗?”
阮奕朝任歌笑了下,看见那人呆愣的表情,笑意加深。
“去你的卧室,可以吗?”
两人走了几步,阮奕又问。
任歌后知后觉,阮奕是真的要检查她的身体。
害羞的情绪笼罩全身,低低答了一声“嗯”。
进到任歌的卧室,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脸都红了起来。
任歌松开阮奕的手,去开台灯,微弱的白光亮起。
任歌主动躺到床上,看向站在一旁的阮奕。
“需要检查上半身吗?”
此时她的语气变得冷静无比。
反倒是阮奕有些紧张,抿着嘴唇摇摇头。
“好。”
任歌呼出一口气,脱下了裤子。
阮奕哪里想到任歌速度这么快,急忙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看了。
一直到任歌说了句:“好了。”
她暗自平复呼吸,转过头。
任歌分开双腿,立起膝盖,完全没有扭捏的情绪,真的像是做检查一样。
“你有做过妇科检查吗?”
阮奕骑虎难下,此时只能上床。
“我们分化之后,都会定期做生理检查的。”
“半年一次。”
天气寒冷,阮奕上来时带来一丝微弱的凉风。
任歌没忍住动了下腿,似乎吓到了阮奕。
“我不是——”
两人的姿势现在无比尴尬,任歌赶忙解释。
“没关系。”
阮奕出声打断她的解释,目光早已被任歌的腺体吸引过去。
怎么能和那些小说写的一样?
干干净净的,人体真的能长出这种模样的东西吗?
“我要开始了。”
阮奕开口,像是真正的医生,语气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