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邢意昭激动地点了点头，直接肯定了高玚的猜想。
接着他望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脸上露出几分不大走心的失落。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哥哥没有告诉你吗？”
尽管他的视线对着的是邢奚厌，话一出口，却更像是在说给高玚听。
高玚听出他话里话外对邢奚厌的责怪，忍不住替邢奚厌解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知不知道无所谓。”
左右不过是那点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只要不影响他的攻略任务，算得了什么。
邢奚厌掩在细碎额发下的眸光微微一恸，攥着alpha的手无意识地发力：“无关紧要的人，学长不需要知道。”
似是被他们的冷淡中伤，邢意昭瘪瘪嘴，浓密的浅色睫羽微闪，跟邢奚厌五分相似的眉眼间，倏而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委屈。
他垂下双眸，清润的嗓音中掺着些许滞涩：“哥哥，你还在怪我们，怪父亲一直没有让你回归皇室对不对……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邢奚厌面色漠然，对邢意昭的一番卖好没有任何触动。
一如他方才对高玚所说的那般，邢意昭包括他背后的王族，在他眼里不过是形同虚设的亲族。
至于名义上的父亲，他更从未从对方那里感受过所谓的亲情。
就连见面次数不过是有限的那几次，甚至不及费克里等人找他麻烦来得频繁。
唯二的两次见面，已经是他十六岁跟十岁以前的事。
第一次，那人一句“跟他长得不像”，否认了他是他父亲的事实。
第二次，那人一句“一个分化失败的普通人，不足以成为皇室的一份子”，否定了他身上的另一半血统。
邢意昭眉心微蹙，脸上委屈之色更浓：“你不把我们当家人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父亲？”
“这么说，你找我，是想问请帖的事？”
察觉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对峙氛围，高玚将声量提拔高，及时上前打圆场。
经他一问，邢意昭顿时没了跟那个废物哥哥较劲的心思，瓷器般精贵娇嫩的面孔上忽而浮起两抹红云。
“我来找你，即是想亲自邀请你，也是听说你在军校就读，便想着过来见见你。”
他说着，意图明确且神态自然地伸出手，试图挽上alpha的手臂。
高玚过滤掉他话里引人遐想翩翩的暧昧，不着痕迹地挥开手：“不好意思，参加不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可不敢再轻易跟邢意昭发生其他肢体接触。
几乎是在对方把手伸过来的同时，他便敏捷地避开，没让对方够得着。
邢意昭对alpha的躲闪看得分明，笑意微僵：“真的不能来么？还是说我这样冒然邀请让你有了压力，所以才不想接受邀请？”
自上次他跟alpha短暂接触后，他始终没法忘记对方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神宁的冷竹香。
为此，他还找人研制了不少竹子类的香水。
可惜，经人工提炼而成的替代物，终究无法跟本源的信息素相比。
即便气味上高度重合，也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安抚效果。
高玚眉头皱了皱，明显感受到腕上的握力比方才又重了几分，被抓着的地方因着血液不流畅而隐隐发麻。
是嫌他跟邢意昭耗得太久了吗？
此时的他，一心想着怎么避免邢奚厌又要拿事找他开涮，对邢奚厌的态度也逐渐从基本的礼貌转为敷衍，摆摆手：
“去不了就是去不了……”
“那是为什么？？”
少年眸底依稀闪过泪花。
蛊惑人心的浓香丝丝缕缕，伴着少年的追问，像一根根无形无色、却韧性极强的线，悄无声息绕上alpha周身。
只可惜这一次，他的打算，很快便遭到了阻截。
比高玚更早闻到那股信息素的邢奚厌，眼底瞬间凝起层层冷霜。
随即他用足以将高玚腕骨捏碎的力度，将慢半拍的alpha猛地拽到身后。
“卧槽，拉我的时候也不先打声招呼，差点摔了。”
乍然被邢奚厌拽出小段距离，高玚吓了一跳，连忙攀住对方肩膀，站稳身形。
“不想再被锁上几天，就乖点！”
邢奚厌目光直视着眼前名义上的弟弟，对身边的alpha低声警告道。
即便陷入情热后的alpha性子暴躁失智，像只露出爪牙的小狮子，不仅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他的征服欲，干起来的时候更有一种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爽。
可一想到导致alpha陷入狂躁的理由，密密麻麻如无数爬虫般叫嚣不止的妒意，也会在某一瞬间狂涌而至，无休无止地啃噬他的神经。
高玚双眼瞪圆：“你也……发现了？”
邢奚厌竟然猜到了邢意昭的信息素，对他有影响。
邢奚厌掩去眼底郁气，轻嗯一声。
方才alpha屏住气息，刻意躲闪的动作，他并不是没有看到。
这边始终留意两人状况的邢意昭，听见他们的对话愣了愣，回味过来的一刹那，心里募地涌出一阵狂喜。
他没想到那天不过是浅浅试探，居然真的有意外收获。
“高玚哥哥，我听说……契合度越高的alpha跟omega，越容易产生精神链接，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
他仰起头，笑靥含羞：“高玚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闻到你的信息素，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很安心，这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精神契合一定很高很高，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听着邢意昭明目张胆地暗示，高玚迅速瞥了眼身旁的邢奚厌。
比邢意昭更要矜冷锋利的眉眼，阴沉沉的，像是笼着一层晕不开的墨。
要完……
他心下一抖，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可没这么想。”
邢意昭却充耳不闻，接着把话挑明：“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做一次信息素匹配测试。”
他既然让人查到了alpha的身世，自然不会错过对方这些年频繁换男友的“真相”。
以alpha对契合度几近疯狂的执着，只要他主动提出契合度测试的事，对方一定无法拒绝。
听过他的提议，alpha果真犹豫了几秒：“这……不好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跟你的契合度么？”
邢意昭敛起心中低落，语速放缓，吐字清晰，几乎每个字都正中alpha心中所想。
“是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