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里睁着眼, 现在才十点,根本不是我睡觉的点儿,所以我睡不着, 我平平板板的躺了一会儿觉得背疼, 我又翻了个身, 我那边是李钰声,我不太想对着他, 于是我又翻向了陈冥这边, 陈冥大概是被我弄烦了,淡声道:“好好睡。”
我哦了声,他旁边的祁云阔像是叹了口气: “咱们得想个办法, 老这么被动也不行啊。”
陈冥一会儿后才回答他:“今天晚上我去庙里看一下。”
“晚上12点以后不是不可以去吗?”祁云阔提醒他道。
陈冥淡声回答他道:“前面几天我没有去是不想打草惊蛇,但现在他既然要行动了, 我就可以去看看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我忙爬起来跟他道。
陈冥看了我一眼,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复杂, 幽深难辨,就跟今天下午在庙里, 我把姻缘签掰断时,他看我的那样。我心想他应该不是喜欢我,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所以他这眼神是想我怎么这么烦人吧。
但不管了,我不能再躲在后面了,现在被祭祀的人是我。
我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但陈冥直接拒绝了:“你不用去。”
这说我去了就知道拖后腿似的, 我跟他道:“我跑的快, 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看我那眼神很明显, 不相信, 我深吸了口气, 我是倒霉催的,只要我在,事情就会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但我也很郁闷,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他小声道:“我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陈冥闭上了眼,无声的深吸了口气,像是忍无可忍似的,但他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我觉得陈冥对我的态度比较奇怪,不能说他对我不好,因为他救过我很多次,当然他也救过很多人,只是我比较寸,每次都是拖后腿的那个。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多少对我有些不耐烦。
我暗下决心,这次坚决不给他拖后腿。
祁云阔这时也迟疑的道:“我也跟你们去看看。”
陈冥这次睁开眼了:“我跟他去可以了,你不要波及。”
他这话就是肯定了我的推测,我们两个是将死之人,所以已经不用在意诅咒了。
祁云阔这会儿也想通了,深吸了口气:“那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不管怎么着,一定要回来。”
我怕陈冥不叫我,睡的不深,所以当陈冥坐起来的时候,我也醒了,其他人都睡了,我摸黑穿上鞋子,跟着他两个悄无声息的出了村长家,村长家的门是木门,门栓就是那种一个木门当,据村长说,他们这个村民风朴实,路不拾遗,所以门就浅浅的关了一下,陈冥用一根铁丝拨了几下,于是就从外面给反关上了。
黑灯瞎火的,我跟着他走的快,没有用半个小时就到了狐仙庙,这个时间,狐仙庙里漆黑一片,我们两个都打开了手电筒,挨着在狐仙庙里看,屋里屋外看上去并没有异常。
跟我下午来求签是一样,那块‘三生石’也冰冰冷冷的杵在狐仙旁边,而狐仙雕像也依然是尖嘴猴腮,并没有变成什么美人,我手电筒照在上面,陈冥在摸她,咳,他是在找机关,路上的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去庙里,他说祭祀最后的一站就是这么庙里,那如果有置我们于死地的东西肯定就在这里面。
但陈冥把这个石雕狐仙摸了一遍后摇了下头,我也上手摸过,这就是个石头雕刻,里面不可能有机关,陈冥又去摸其他的地方了,于是我也挨着墙摸。我把每幅画后面都掀开摸了一遍,没有机关,而陈冥也把他那面的墙以及所有他觉得可以藏机关的地方都看过了,甚至是包括房梁,他都搭上鞭子上去看了一遍。
实在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于是他又下来了,又重新站到了香案前,把围布掀起了,再次摸了下,我问他:“这儿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陈冥不会反复摸。
但他摇了下头。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呗。”
我接话道,我说的有些迟疑,因为实在也想不明白,这个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上香祈福的地方,陈冥已经把这里所有的墙都摸过了,就连香案下都没有放过,还有那个雕像,没有任何机关,或者是藏暗弩的地方,那我们还能有什么危险呢?
这狐仙上神就是个石雕,也不可能复活出来咬人,村长也不可能等我们两个进来后把门一关,把我们俩烧死在这里,这都是很不现实的。他总不能就为了烧死我们俩,把这个狐仙庙烧了啊。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看见陈冥在香案的正前方位置,他在蒲团上跪了一下,手平方前面扣了下地板,这地板也是青砖铺成的,是同一种材料,只不过这砖面积很大,四四方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大理石地板,这种材质敲之有声,所以有很大的混淆性,并不能听出下面有什么来。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儿有问题吗?”
陈冥从蒲团上起来,解释了下:“三天以后,你就会跪在这个地方求签,”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陷阱那肯定就是在这个位置?”我一下子理解了他的意思。
陈冥嗯了声,把他身前的蒲团都拿开了,包括两个签筒。
我以为他要对这个地方干什么,结果他却走过来了,我身后就是那块三生石,他要看的就是这个,我忙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这块三生石上有数百块的活字印刷术模子,村长也跟我们说过这个东西,确实是用来拓印图案的,关于狐仙上神的东西全都不可马虎,就连几天后他们祭祀印在馒头上的图案都是从这里拓印的。
还有家家户户墙上装饰的花纹也是这儿的,包括他们墙上的砖已经狐仙庙里的砖上的雕刻,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我看到的那些才那么标准。
我看他只盯着看于是问他:“这里藏着机关?密码?”
我参加那个综艺节目都快被同化了,看到任何东西都怀疑是密码。陈冥没说什么,只浅淡的嗯了声。
我一听立刻精神了,跟他一块儿看。
这块三生石是这个庙里最值钱的了,这上面画的狐狸没有一个重样的,正着的、反着的,千姿百态,就百态,因为正好一百块,总之这一百块里什么姿势都有,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个不一样,我不确定陈冥是要找什么,我依着北斗七星的造型选出七个排查了一下,也没有觉得哪儿不一样,这些狐狸就跟《小王子》说的那样,我跟这世上千万只狐狸一样,你只有驯养我了,我在你眼里才独一无二。
看了大约五分钟,我眼睛都快要看瞎了,白天的时候就没有看出什么来,这晚上打着手电就更不好看了,我闭了下酸涩的眼睛,这别再线索没找到,眼睛再给看瞎了,那可真的跟电视剧里的上神一样了。
我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胡思乱想,陈冥大概是看我搓眼问我:“眼睛怎么了?”
我闭着眼跟他道:“我要看瞎了,睁不开了。”
“睁不开了?”陈冥重复着我的话,语气还特别淡漠,仿佛一点儿都不关注我眼睛。
我睁开眼郁闷的道:“你眼睛不花吗?”
陈冥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说:“我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重新照到了三生石上的狐狸雕刻上,我忙问他:“什么?”
“找一下睁着眼的狐狸。”他跟我说。
我没反应过来:“狐狸不都睁着眼吗?”
尽管这么着,我还是对着狐狸的眼睛看,但是狐狸的眼睛偏狭长,猛地看上去都是眯眯眼的,后世人形容一个人奸邪就说他跟狐狸似的,还有那些形容狐狸精的妆容都是斜飞的眼线,半睁不睁的妩媚,我觉得这些都差不多,但是当我真找到一个睁着眼睛的狐狸时,才明白他们是有区别的。
这次我跟陈冥一起挨着找,一个个的对,跟陈冥摸这屋里的每一处机关似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把所有狐狸雕刻都找完了,找到了9只睁着眼睛的。
所以这9只就是密码了?
我看向陈冥:“我们摁下去看看?从上往下?” 9个怎么也要一块块儿的按。
陈冥先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画:“按照画上人物的顺序按。”
对,图上人物不知道是狐仙的那一代祖宗或者是孙子,辈分排的有些混乱,我第一次来看的时候也看到了,但是因为不懂狐仙界的排名,所以也就没有异议,这会儿倒不是一种方法。
怪不得下午的时候,陈冥是站在这些画像前看,后来还挡了一下我身后的石头,他是怀疑这个石头了?
陈冥下午的时候不知道在那些画像前站了多久,所以此刻对着这些狐狸模子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等9个全都按完后,我就听见了一声缓慢的开启机关的声音,陈冥的手电筒一直照在香案处,于是我就看见原本放蒲团的那一块地方,整个地板都陷下去了,如果不是陈冥刚刚把两个蒲团放到一边去,这会儿我就能听见蒲团掉下去的声音了。
我跟他一起把手电筒往下照,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哪儿,也不知道多深,我呼吸声重了起来,如果那天我跪在这里,触发了机关,我会跟陈冥一起掉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摔死,陈冥大概不会,但我肯定就死了。
片刻后,陈冥才道:“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我一点儿都不想自己待着这里面。
陈冥嗯了声:“我先下去,没有危险后,你再下来。”
他说着把香案上的一根红烛给拔下去了,顺便连上面的火折子也拿着了。
我想这下可好了,不用供奉了,彻底的得罪狐仙上神了。
我用他腰间的鞭子把他放下去,下面的洞口足有5米深,陈冥腰间的这跟鞭子有10米,这会儿已经下进去一大半了,陈冥才晃动了绳子,示意已经到底了,我趴着问他:“下面有什么?”
我的声音在这个洞里感觉有回音。
“你先等一下。”陈冥说完这句话后,就不见了,我睁大了眼,随着陈冥的不见,他的手电也不见了,就这么五米深,我看的很清楚的,陈冥一个弯腰去哪儿了呢?
看样子下面还有串连的洞,我正等的着急要下去的时候,陈冥又回来了,这一出一进的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正要说什么时,他就跟我道:“下来吧。”
他让我把他的鞭子绑在那个石像上,于是我就顺着绳子爬下来,快到地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我问他:“绳子先这么放着吗?”
他嗯了声:“我们也许还会从这里上来。”
我跟着他弯腰钻进了那个洞里,洞刚开始还是低的,没一会儿我就能直起腰来了,原来我们进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跟我上次误入的那个差不多,都是岩石组成的,我跟陈冥道:“难道这座山下都是山洞吗?”
这座山这么神奇吗?或者说这座狐仙庙建的神奇,为什么下面要挖个洞啊?
陈冥只跟我解释道:“这洞中一定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紧张了下,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去看看。”陈冥大约是听出我紧张了,他拍了下我的手臂淡声道:“我刚才听过,暂时没有危险,如果有任何情况,我们再退回来,不用紧张。”
我点了下头:“好,走!”
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应该去看看,要不永远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我跟着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洞,刚开始还是一个笔直的山洞的,但是后来山洞就开始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大大小小的不等,陈冥每到一个洞口前都把带着的那根蜡烛点起,随着火苗的角度选洞口,他选的是有风通过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才是出口。
我就跟着他走,本来以为走一回儿也就出去了,可是没有想到,我们走了一个又一个,始终看不到尽头,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两点半了,我们在庙里耽误了大半个小时,所以现在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可是感觉还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跟他道:“这个距离,我觉得我们把山都给走穿了吧?”
我的声音在这个山洞里有回音的效果,猛的一听还有点儿吓人,陈冥就在我旁边,他低低的嗯了声,脚步停下来了,前面是两个山洞了,陈冥点着蜡烛后选了一个洞口。
我靠在一块石头上给他照着,他把蜡烛吹灭后,我站了起来:“走吗?”
陈冥看了我一眼:“你再休息下。”
我咳了声:“没事走吧。”
我说好了来这里不是给他拖后腿的,所以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而且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休息的,石头都是潮湿的,我靠着的这一会儿背都潮乎乎的了。
陈冥听我这么说,就带着我继续往前走,又大约走了两个山洞,我快走不动了,我感觉这些山洞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了,这种心理一旦有了,那就不想动弹了,要不是前面陈冥一直在走,我不敢一个人留下,我就不想走了。
前面又是一个山洞,看起来很开阔,走在这里面就显得特别空,为了节约电,就开了一个手电筒,这一点儿光并不能照全,倒把我们俩的影子拉的很长,特别诡异,我都不看周边了,只闷头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觉得脖子上一凉,我反射性的摸了下,湿的,我以为是什么血,惊了一下,脚下的石头没有看好,差点扭着脚,我踉跄着扶着了墙,可这墙感觉也是滑溜溜的,我本能的用手电筒撑着墙,但手电筒也只是撑了我一下,就掉地下去了,整个山洞就黑下来来,陈冥应声回头扶住了我,我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喘了几口气,他扶着我道:“怎么了?”
我声音有点儿颤了:“有东西落到我脖子上了。”
陈冥把他的手电筒打开,我把手伸到光下,却发现手上没有什么,没有血,我以为是什么怪兽,我真的要被我自己的脑洞下吓疯的。
可是我明明觉得有东西滴下来了的,陈明把手电筒往上照了下,这一照才发现上面的岩石都是湿润的,我这抬头的时候,又一滴水掉下来了,我想起我刚才靠着的那个潮乎乎的石头,那时候还只是潮,我以为是地下的原因,但这会儿好像滴水了。
陈冥片刻后给我解释了:“我们现在在湖底。”
我张了下口,没有说出话来,我说我们怎么走了这么久,原来都到湖里面了。
他不再走,用手电筒照了下,把我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他捏着我脚腕试了下:“怎么样?疼吗?”
我摇了下头:“没事,不怎么疼。”
我现在顾不上疼了,心慌大于疼。
我捡起我地上的手电筒,这才发现地上有很多的圆石头,跟鹅卵石似的,怪不得打滑。
我又照看了一圈,发现我们两个进了一个非常大的山洞,比我们两个之前走过的所有山洞都大,我感觉都有200多平方米了。
而且这个山洞中间还有一个水池。幸好我们两个还没有走到哪儿,要不会掉下去。
我让陈冥看:“你看,那儿有个湖呢。”
这里不仅有个湖,而且还跟别处不一样,墙壁都不再是怪石嶙峋,而是平坦的,不是说四四方方的墙,而是很平缓,随着这个山洞的造型就像是一个圆桶似的,真是奇怪。
陈冥确定我没有扭伤后,也站起身来看这个山洞。我跟着他走到那个湖边,湖有点儿深,我一时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本能的绕开湖走。
这个山洞也有两个出口,加上刚才进来的那个,共三个,陈冥这次没有急着辨认方向,而是在这个洞口多停留了一会儿,他大概也看出这里跟别的不一样了,不仅仅是造型不一样,就连墙也诡异,这么潮湿的地方,按理说应该跟前面一样长青苔的,但是这里没有,而且摸着很光滑,要不是这石壁的颜色是深褐色的,我都觉得跟村长那面鼓很像了。
我跟着他在这200多平方米的山洞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又站到了我们刚进来的洞口前,陈冥又把放在我刚刚坐着的石头旁的蜡烛点上了。
我问他:“咱们走吗?不再看看吗?”
“你的脚受伤了,我们先找到出口,先出去。”
他说着把蜡烛点上了,正要端着走的时候,却突然间停下了,我跟着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他端着蜡烛又往前走了几步,贴着墙,用手抠了下墙,我随着他手抠的地方发现,这墙上划了一道痕迹,我忙看了一下我的手电筒,手电筒上一层青灰泥一样的东西,我想起了,这是我刚才差点儿摔倒的地方,我用手电筒在墙上划的。
青泥去掉后,里面竟然是红色的,在烛光下对比明显,所以陈明才看到了。随着他一块块儿抠,我也上去帮忙,这种青泥好像是泥坯一样,或者说是一层沥青,只要一个角撕开了,也好往下抠了,而且越来越好抠,我都抠上瘾了。
我们俩抠了五分钟,就能看到一副红色的画了,颜色很鲜艳,我摸了一把后抬手看,手上什么都没有,这画不掉色,我猜想应该是朱砂涂的,朱砂是矿物燃料,经久不褪色的,敦煌莫高窟里面的壁画颜色能这么多年鲜艳,就是因为当年的画师用料讲究。
这里的画尤其新鲜,大概是因为封在里面,我看了一下画的东西,画工没得说,我是学油画的,写实为主,但这里的画更像是二维的平面画,有点儿像毕加索的画风,但又没有那么的抽象,我能看懂画的什么,画的是一群狐狸的生活日常,我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还是生活在一座山上的狐狸,环境异常熟悉,我指着画上的类似于驼峰似的山迟疑的问陈冥:“这是我们看到的那座山吧?”
陈冥也停止了抠图的动作,嗯了声:“是。”
“上面还有字。”我凑近看,这幅画画的非常标准,像是纪实画,所以村庄山脉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都是繁体字,我认识一些,念了出来:“涂山,原来这里才是涂山。”我还以为那个小土坡是涂山呢。
手电筒的光亮不够强,这儿字也小,我一点地儿照着看,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字,陈冥手指在这个驼峰山下停了下,我忙定睛去看:“这里有山洞?还是两个?”可现在只有一个山洞,我还想过那个驼峰山偏沉,现在找到原因了,原来的驼峰就是两个山洞的。
陈冥嗯了声:“以前有两个。”
\"那现在为什么只剩一个了呢?\"我这个问题,陈冥也不知道,他摇了下头,继续去看其他的地方了。
这个山洞下就对着这个那个巨大的湖泊,村长说是月湖,我找到了这两个字:“确实是叫月湖。”
月湖在这幅画上画的非常抽象,它因为面积大占满了画面,于是湖面上就画上了很多的动物,在湖的正中心竟然是一个半人半鱼的家伙,鱼的上半身有胳膊有手,长发飘飘,脸画的也是那种扁平的,看不出美丑,但是那是人的模样,因为与前面有村民祭祀,他们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而这个人的下半身尾巴在水下,水就是用波浪纹来代替的。所以我看的很清楚,真的长了个鱼尾。
看陈冥也在看,我跟他道:“美人鱼?这儿不是说是涂山吗?不是盛产狐狸精的吗?”我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九尾狐大仙,反倒看到了这么一个美人鱼,挺奇怪的。
陈冥把手电筒照到了湖边的树上,这画上的树画的比例都是正常的,所以树上有个小鸟时我并没有多关注,但他特意照是什么意思呢?
我跟着他又仔细的看了下,这鸟就跟我们每天说的那个笨乌鸦长的一个样,黑乎乎的,长尾巴,我刚进后山时因为惊扰了它,还听见它叫唤过,声音也跟乌鸦叫一样,呱呱的,虽然杨杨说不是乌鸦,但具体物种她也说不出来,所以我问陈冥:“怎么了,这不是乌鸦吗?”
我们以往讨论那傻鸟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表过意见。
但这次他摇了下头:“不是乌鸦,这是一种灌罐鸟’。”
这俩字有些绕口,我别扭的重复了一遍,觉得跟那天晚上那乌鸦叫的一样,我想那天晚上叫的应该是这种鸟。
这就对了,既然是村长强调的狐仙大神的地盘,怎么会让一个乌鸦生活在这里呢。
我问陈冥道:“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我也开始找这幅画上的小鸟,这里的树上每一棵树几乎都有这么一只鸟,树下都有两三只狐狸,这狐狸有的是单尾,有的是双尾、三尾,最多的就是三尾,现在还没有看到九尾。
陈冥淡淡的道:“《山海经》中记载过九尾狐的出生地青丘,那个地方青山环抱,瀑布水池,是如仙境一般的地方,而这种山上最多的物种就是九尾狐,这种九尾狐长相丑陋,声音难听、性格残暴,喜吃人。此外,青丘还生活有形状奇特的‘灌罐鸟’与人鱼‘赤鱬’。”
他把手电筒又移到了那个湖中央的人鱼上了。
他讲的跟村长崇拜的狐仙大神完全相反,村长要是听到他崇拜的美轮美奂、温柔善良,法力强大的九尾狐是吃人的肯定得气晕了。
但陈冥他的确实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我对《山海经》这种神话故事一点儿兴趣都额米有,所以如果他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来。
我盯着那个人鱼一会儿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游戏副本的背景借鉴的就是《山海经》中青丘的背景吗?”涂山是大禹媳妇另一个九尾狐的故乡,与青丘不相上下,但是却又不是九尾狐的发源地,这个村子是不想让我们与任何历史联系起来。
陈冥没有给我肯定,只道:“我只是猜测。”
我啧了声:“那就是了,我们先当是吧。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