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高三的期中考是高考模拟卷,从历年的高考真题里抽题拼凑成一张试卷。

  考场出来,就有几个学生红了眼睛。

  一次模拟考试就让所有人意识到,高考的难度远比想象的还要难,因为试卷偏难,这次考试大多数人对比平时的分数都掉了不少。

  年级上唯二稳定的人仍旧发挥稳定,傅云青年级第一,詹鱼年级倒一。

  偏偏这两人还是兄弟俩,而且还是同桌。

  “哇,不愧是傅学霸,又是第一!”杨程程笑眯眯地说。

  她算是成绩比较稳定的了,这次考试都掉了五十分,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还能安慰自己这次所有人都掉了。

  结果一看坐在自己后面的这位,分数稳得让人绝望。

  詹鱼正在玩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地哼笑一声:“不然能叫学霸吗?”

  学霸本来只是对学习好的群体的一个称呼,谁都能用,直到傅云青进入扬城附中,从此提到学霸,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杨程程看看他,又看看没有聊天意愿的傅云青,暗暗撇了撇嘴。

  她夸的是傅云青,也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得意什么。

  “那个傅学霸,”杨程程说话的时候,无意识把手搭在了课桌的边沿,“我初中同学说想跟你请教几个题,她是一班的,你应该有印象,每次都考年级第二,叫刘麦。”

  傅云青抬眼,视线从她的手臂上略过,略显冷淡地说:“抱歉,我比较忙。”

  杨程程后知后觉地想到,傅云青洁癖,不喜欢被人触碰他的东西,包括课桌。

  “哦哦,”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手收回来,“她就问一个题,不耽误你什么时间的。”

  说着她忍不住偷偷往詹鱼那边看,詹鱼这个人霸道得很,整个胳膊几乎都伸到了傅云青那边,一点自觉都没有。

  不过他这样,傅云青都不介意,她这样应该也没事吧?

  傅云青淡淡看她一眼:“六点我要回家做饭。”

  顿了下,他说:“还有我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到我的东西。”

  杨程程愣了下,立刻尴尬地收回了手,说道:“哦哦,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那我让她一放学就来。”

  他们是五点四十放学,那就是还有二十分钟的意思。

  但是他不都是豪门少爷了吗?怎么还得自己做饭?

  杨程程有些纳闷地想。

  转回去前,她忍不住又往詹鱼那边看了眼,不知道詹鱼在和傅云青说什么,整个人都挤在傅云青身上。

  “………”这看着也不洁癖啊。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时间,刘麦麦不好意思直接去三班,在自己的班上拖了会儿,过了十分钟才去的三班。

  走到教室门口,正好遇上要走的傅云青。

  “傅云青……”刘麦叫了声名字,手里的试卷攥得起了褶皱,“那个,我是刘麦,杨程程应该有跟你提过吧,这次的试卷我有两个题不太懂。”

  傅云青眉头蹙了下,抬手看了眼腕表:“还有五分钟,速度快点,能讲三个题。”

  刘麦懵了下,连忙说好,把试卷铺在第一排的课桌上。

  这个时间点,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人还在教室里。

  “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回来。”傅云青偏头对詹鱼说。

  詹鱼看了眼正在铺试卷的女生,还挺清秀的女孩子,一看和傅云青就是一种人,书呆子。

  他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手抄兜里走了。

  刘麦其实不是为了问题来的,但傅云青讲题思路简洁清晰,比老师说得还要透彻,不知不觉她就投入了进去,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

  又讲完一个题,傅云青突然停下:“我该回家了。”

  刘麦一愣:“可以再给我讲一下最后这个大题吗?”

  “抱歉,”傅云青冷淡地站起身,“我时间观念比较强。”

  刘麦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小心地把自己的试卷叠起来。

  等收拾好了,傅云青人已经走了。

  后面两天,刘麦都会在放学的时间来找傅云青问题,一来二去,三班不少人都看到了。

  “鱼哥,你说傅学霸上次那个牙印会不会就是刘麦留的?”陈博洋脸上露出几分八卦的神色。

  吃饭的时候,陈博洋他们来找詹鱼一起,今天詹鱼不回家吃饭,几个人在外面吃。

  詹鱼正在喝茶水,闻言手一顿:“怎么说?”

  “上次学霸肩膀是不是有个牙印子吗?”陈博洋说,“现在年级上都在传他俩在谈恋爱,我观察了一下,刘麦的牙齿还挺齐整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詹鱼一愣:“刘麦,刘麦是谁?”

  “年级第二的刘麦啊,最近天天找傅学霸的那个,”说到这个,兆曲也来了兴趣,“他俩是不是真在谈啊?”

  他鱼哥天天和傅学霸住一块,肯定会知道点什么的吧?

  詹鱼回想了下,有些纳闷:“你们怎么会觉得他们在谈恋爱?”

  傅云青也就是每天抽出五分钟给对方讲题,就这也能传绯闻?

  陈夏楠:“都这么传啊,傅学霸今天不是还和对方去吃饭了吗?傅学霸还从来没和女孩子一起吃过饭,除了学生会聚餐。”

  “误会吧,”詹鱼没什么兴趣地说,“他被我爸叫回家了。”

  所以今天没人做饭,詹鱼也就懒得回去吃,跟他们出来一起吃了。

  “可是他们真的在一起吃饭啊。”陈博洋摸出手机,给詹鱼看学校的超话。

  詹鱼瞥了眼他的手机,不知道是谁发的照片,确实是傅云青和刘麦,两个人对坐着,看着是在某家餐厅。

  不止他俩,詹鱼还在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孙雨绵,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很确定那个人就是孙雨绵。

  “看吧,他俩肯定是在谈吧?”陈博洋摸着下巴,一脸求知欲。

  詹鱼:“不会。”

  “鱼哥你咋这么确定?”兆曲问,“也许是偷偷谈,没告诉你呢。”

  詹鱼心想,是不是在谈,他能不知道吗?傅云青每天准时回家不说,还要求他每天准时回家,他都好久没去网吧打游戏了。

  连他几点睡觉都要管,所以傅云青几点到家,几点睡觉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詹鱼也懒得想理由:“反正我就是知道。”

  陈博洋偷摸着说:“其实我听到点小道消息。”

  见众人看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好像孙阿姨有意和刘麦他们家联姻,我听我爸说,他们最近有个很大的合作,我看刘麦对傅学霸好像也挺有点意思的。”

  虽然本人没说,但刘麦天天来找傅云青,加上照片里,刘麦笑得眉眼弯弯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意思的样子。

  “联姻?”詹鱼拧了下眉,退出了游戏。

  所以孙雨绵出现在照片里不是巧合?

  “对啊,我也不确定,”陈博洋点点头,“我是无意间听到我妈和别人打电话知道的,但只说了詹家和刘家有意联姻,让小辈先接触接触。”

  本来还不知道是谁,现在看刘麦和傅云青走得近,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这不是倡导学生早恋吗?”詹鱼有些不高兴地说。

  而且傅云青竟然一个字没跟他提,想到这,他就觉得尤其的不爽,这他妈怎么当男朋友的?一点都不自觉。

  “鱼哥,要是傅学霸接受了,那咱们要不要带着刘麦玩啊?”陈博洋问。

  带着女孩子,总觉得说话做事都不自在。

  “带个屁。”詹鱼拿起桌上的手机,找着傅云青的号码拨了出去。

  陈博洋和兆曲对视一眼。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詹鱼脸一黑:“………”

  他妈的。

  有人敲门,离门最近的陈夏楠最先注意到,说了声进,服务员端着菜走进来。

  把菜放好,服务员又退了出去。

  “卧槽,傅学霸挂你电话!”陈博洋震惊。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看不出来?”

  陈博洋:0.0

  饭吃到一半,傅云青就回了电话,詹鱼瞥了眼,学着他直接挂断。

  对面也没有再打过来,詹鱼时不时看下手机,但手机没再响过。

  詹鱼:“………”

  呸,渣男!

  一顿饭结束,几个人好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乱七八糟地聊,聊得口干舌燥,于是又一起去买奶茶。

  奶茶店门口,就遇上了傅云青。

  詹鱼看到他,眉头不自觉挑了下,很快又偏开头,假装没有看到他。

  “咦,傅学霸,买奶茶呢?”陈博洋先上去打招呼,眼睛往他手上瞄,不去八卦地问:“这是买给谁的?”

  以往他们买奶茶,傅云青都是喝的果汁或者是清茶,但现在他手上提着的是奶茶,一看就不是给自己买的。

  傅云青:“给小鱼买的。”

  詹鱼看他一眼,又别开视线,一杯奶茶就想让他原谅,哄小孩儿呢!

  “傅学霸,听说你和刘麦去吃饭啦?”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答案,陈博洋也不改八卦本色,见到本人了立刻就问上了。

  “嗯,”傅云青说得很坦荡,“没吃就回来了。”

  詹启梁打电话给他,他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就过去了,结果只见到孙雨绵,和刘家母女俩。

  “没吃?”詹鱼瞥了眼他手上的奶茶,“我看你和她聊得还挺高兴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天天聊,共同话题很多吧。”

  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见詹鱼的脸更黑了,眼底飞快略过一抹笑意:“没聊,我和她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詹鱼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什么?”

  这是能跟别人说的吗?

  “卧槽!”陈博洋面上大惊失色,实则迫不及待地捧起了手里的赛博瓜,“傅学霸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啥时候的事情?”

  傅云青:“他不让说。”

  陈博洋左右看了眼,凑近了些小声说:“没事,你偷偷告诉我们,我们嘴很牢的,保证对方不会知道。”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博洋,心想,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是当面。

  任由陈博洋怎么套话,傅云青都没有透露分毫。

  最后两拨人在楼梯口分开,傅云青和詹鱼进了三班,陈博洋他们上了国际班的楼层。

  “你们说傅学霸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陈博洋忍不住和兆曲,陈夏楠八卦。

  “不知道,”兆曲摇摇头,“估计是个娇蛮的女生?”

  “为啥这么想?”陈博洋问。

  “傅学霸说是对方不让说,那说明应该是喜欢命令人的性子。”兆曲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傅学霸好这一口。”

  娇蛮本人回到教室,立刻引来注视。

  或者说注视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傅云青,大家都有八卦的心思,只不过碍于傅云青的性子,没人敢来问,所以只能偷偷地观察。

  詹鱼坐到座位,傅云青把奶茶放在他桌上。

  他瞥了眼:“别占着我桌子,碍眼。”

  “给你买的。”傅云青说。

  “不要。”詹鱼往旁边坐,直把两个人中间空出快一个人的位置,这才拿出手机准备开游戏。

  傅云青看了眼空位:“你在吃醋?”

  詹鱼没什么表情地抬眼看他:“我吃饺子都不蘸醋。”

  傅云青无奈地笑了下:“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拒绝了。”

  詹鱼:“你挂我电话。”

  傅云青:“……那会儿正在拒绝。”

  詹鱼看着他,半晌,低头点开游戏:“别跟我说话,我要玩游戏了。”

  “不生气了?”傅云青垂眸,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我没生气。”

  游戏地狱开局,出生在满是丧尸的街道,以往这种情况詹鱼都会往房子上跳,但今天是直接冲进去,手起刀落,接连宰了五个丧尸,愣是拼着一身的伤口,从丧尸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傅云青的视线从游戏上略过。

  看来气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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