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评价银时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些都无聊透顶了。高杉那个家伙根本就只是得瑟吧,而两外两个人只是脑残二人组。

  银时不认为这么平淡的私塾生活会一直下去,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结束的这么苍凉。他是唯一一个目睹了老师死亡的人,那时的自己实在弱小的很,无力抵挡敌人强劲攻势的自己就像只丧家犬。如果不是老师保护着,他早就没命了。

  那时他最大的庆幸便是其他同学都不在,这样就不会牺牲更多。

  而让银时感到悲哀的是他看着老师在火海中消失,却无法去救,声嘶力竭的哭喊最终只能换来他的尸首。

  那个神秘的女人来晚了,在最初遇见的雪夜里,银时就发觉了老师与那个女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来晚了啊,如果早一点,事情就不会这样了。但银时知道,这种事不能怪任何人,只有弱者才会希望着强者出现。自己若是无法成为强者,就会失去很多东西,他想要保护的,他不愿失去的,他都清楚的知道。

  国家处于水深火热中银时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这种事与自己牵扯不大,但现在总算有让他拿起刀的人存在了。为了守护住在身后的人,为了老师的遗愿,银时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攘夷之路。

  高杉和桂都是很懂得规划自己的人,银时从来就不会为他们感到担忧。而莫哭明显的处于弱势阶段,没有主见到让他头疼。他想,或许这一次就会跟那个家伙分道扬镳了吧。那么软弱的家伙是不会上战场的吧。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但银时本着自己是关心莫哭的念头而去找了他,目的只在于劝他跟师母离开。

  “那是因为,我想跟着你。”

  这绝对是出乎银时意料的答案,但为什么心底里会有丝窃喜呢?银时把这莫名的小开心归于为这家伙成长了。对,他只是在感叹那家伙终于有了一点勇气,可以为自己做主意了。

  之后莫哭的表情有些凝重,一下子皱紧眉头,一下子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弱势的模样越看越像女孩子。银时分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害怕与彷徨挣扎,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那踌躇的担忧的表情让银时稍稍有些在意。

  银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类型,如果对方不说,他不会逼问。他想,到了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吧。

  可是银时自己也不知道在很多年后,对方追着求着要给他说当年没有说出的真相时,他只是害怕的想要躲开。

  去了军营因为年龄的问题而被小看了,之后就成了后勤部的人员,对此大家都有些不开心。不,或许有个人很开心,那就是莫哭。那个混蛋得瑟的样子已经让高杉很不爽了。最终一路走来的人中,那个被自己叫做莫高窟的家伙还在。

  银时有时候看到莫哭对着自己笑的恶心的时候,会觉得冷汗,开始会不自觉的思考起来,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个玻璃?喜欢男人?

  不过银时已经决定了,不管莫高窟喜不喜欢男人是不是变态,他都是自己很重要的同伴。还有假发以及矮子。

  这样一晃,便在后勤里待了两年。期间是受了不少苦,成长却也是惊人的。就连最废的莫高窟,也练就出了一副好身手,只是实战上他依旧惧怕着,像是抗拒着什么一样。

  有一次很碰巧的,银时晚上去河边洗澡的时候碰到了莫哭,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没什么吧。虽然他更希望是个软妹在洗澡,不过莫哭的反应却是有点少女了。扭扭捏捏的居然还叫自己去下游洗,这算什么啊。

  其实那天的晚上天挺黑的,但是银时就是清楚的看到了莫哭红了脸,而且是对着自己的身体。那是一种微妙的情绪,银时看着对方在那纠结着长发还问他有没有带洗发膏,当时有微弱的光芒倒映在河水中,莫哭纤瘦的背影像及了女人。脑袋有一瞬的恍惚,情不自禁地银时就拉过了莫哭,给他洗头。

  难道自己也脑残了?不对啊,自己可是取向很正常的男人啊。想来想去也不明白,银时弄的有些心烦,一下子手狠了,居然就那样将莫哭的头给按进了水里。

  最后这次的小意外就在争吵中结束了。

  军营后来被袭击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但这对于银时等人来说是个晋升的好机会,从后勤被调入正式军队,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们的实力远不止那点。除了莫哭的表现不尽人意,他们三个都是非常的出色,很快就得到了重视。银时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但鉴于高杉已经教训过莫哭了,他也就不再给那混蛋施加压力。免得他想不开一哭二闹三上吊。

  紧接着他们被委托了任务,抓住了这次的机会,银时力荐了莫哭,并且立下了军令状。这件事他没有给高杉他们说,甚至是当事人莫哭他也没有告诉,山口队长很严肃的说这不是儿戏,银时只是笑着立下状,然后笃定道:“他可以的。”

  因为任务的需要银时和高杉将莫哭和桂推了去当陪酒小姐,当看到女装打扮的莫哭时,银时被酒呛到了,还是狠狠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就是一阵燥热,尤其看到莫哭巧笑嫣然的模样,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是可以那样漂亮的。那一霎的惊艳让他心跳加快。忽然就觉得视线挪移不开了,定定地看着莫哭,脸就那样红了起来。但银时觉得自己只是被呛着了才导致的脸红,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原因。

  是的,他掩饰的很好,谁都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心下一瞬的慌乱并没有让银时产生更久的疑惑,他只是很迅速的转移了注意力,自然的调侃起了莫哭,并不多作感想。

  莫哭似乎还从来没有杀过人,或者说是天人,最早的一次动手也是很久以前了,那时他完全是在帮倒忙。隔着晃动的人影,银时瞥眼间就看到了长发散落的莫哭狰狞着面容,手中的刀发着颤就是无法砍下去。

  “混蛋你发什么愣!砍了!”

  银时嘶吼着让他动手,莫哭迟疑了一瞬,终是下了手。寒芒倏忽划过的刹那,鲜血就爆射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裙。莫哭没有发愣,而是像个恶鬼一样的杀了起来。

  以至于很多年后银时每次想到当时的情形,都会有一丝微弱的愧疚感,是他亲手推他走上了这条鲜血浸染的路。那时的年少气盛并没有让他考虑到莫哭的心情,他只是一心以为他是为那个软弱的人好。

  那次任务出色的完成了,银时他们还结识了一个很好的前辈,坂本辰马,那是个非常强悍以及脑残的男人。

  后来的分开,真正的去了前线的战场,银时才知道了什么是战争。那时候的他满心想要莫哭能够强大起来,然后来到前线一起并肩作战。可是真的了解到了战场的残酷后,银时再没了那种想要莫哭强大起来的心愿了。他宁愿那个家伙懦弱一辈子。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挣扎,不是不知道他的软弱,不是不明白他的逞强。

  可是,只想他活着。这是对高杉以及桂都没有的心情。谁都会死,但就是不愿意去想。

  莫哭总是会从后援寄来很多东西给他们,银时用的理所当然的同时又总是挑三拣四,但他也只是嘴巴上说说。

  身后突然没了那么爱吵的跟屁虫,多少有些不习惯了。

  分别一年后,辰马带着莫哭来了前线。银时没有想到竟会如此之快,重逢的地方还是在战场上。那时的莫哭改变了很多,不管是外貌还是身手。性格似乎也比以前坚强了些。

  银时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之前是那么的希望莫哭能够变强,可是真正看到他独当一面后,心里那越加明显的迷茫也像是要冲破束缚一般,真是让人烦恼。可是,这样的烦恼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自找麻烦罢了。

  其实,自己对莫哭的感情,对那个混蛋的感情。与假发的,与矮子的,与辰马的,都不一样吧。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与别人都不同。

  如此让人意外的总结,却又觉得理所当然,矛盾撕扯着银时,他觉得有什么变得乱七八糟了。果然,还是叫莫哭过来揍一顿解气吧。

  某一个夜晚,银时去了莫哭的帐篷,原本是想聊天的,结果那个家伙睡的死沉了,怎么摇都不醒。银时一时没了话语,本想转身走人的,可看到莫哭睡的正酣的样子,脚步就怎么也挪动不了了。他莫名其妙的想了些事情,这一秒还能安稳的睡着,下一秒说不定这个人就不在了。心下一闪而过的惶恐让银时抓住了莫哭的手,然而他又立即像触电一样的松开了。

  “搞什么啊。”

  自嘲的念叨着,银时挠了挠卷发,不自在的撇开了脑袋。

  如果,你是女人该……别脑残了坂田银时。

  “我是女人啊,卷毛……”

  轻柔舒缓的声音缓慢响起,像是在对银时的回答一般,红色的眼睛突地睁大,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他猛的回头看向莫哭。

  原来只是说梦话么,心里的希冀宛如被冷水浇过,心境一下子平和下来。

  “莫高窟你要是女人,阿银我就娶你。”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像是开玩笑一样,银时笑着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战事依旧紧张,战火缭绕,越来越多的天人加入了战争中。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个人的事情,满心都是杀敌杀敌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