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享受到了飞一般的待遇,桂扶着我,辰马给我喂汤。这是何等的待遇啊,比公关部还给力啊喂!他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动作轻柔的伺候着我。我有点飘飘然,这太让我觉得刺激了。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想问的是银卷毛那混蛋!

  喉咙经过暖汤的滋润后,已经不干痒难受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谢谢,银时呢?”

  辰马笑着将汤碗放下,口气爽朗道:“金时去训练士兵了,莫哭,这次真的让大家担心了啊。不过,幸好你醒了。”

  看着辰马明朗的笑容,我似也觉得轻松了不少,但对那混蛋还有点放心不下。正纠结着要不要亲自去看看时,桂发话了。

  “与其担心银时不如先担心自己吧,你的伤不比他轻。银时的体质比你好太多,他的伤早就没事了,伤后也只一个星期就从昏迷中醒来。倒是你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桂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责备的意味,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不过,银时没事,还真是让我松口气。对,我也活着,这是最好的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靠在桂的手臂上,傻笑道:“让你们担心了,啊哈哈。”

  “哼,白痴果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么。话说回来,莫哭你这次若是死了,那家伙会内疚一辈子的吧。”

  这种薄凉话就只有一个人说的出来,那就是因为身高而人格扭曲了的矮子同学!好歹我刚醒,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惊悚的话?内疚什么的,我可不想让卷毛背负那么多。高杉从门口悠哉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人,是山中春子啊。

  “莫哭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春子很自然地踱步到我身旁,从桂的臂弯里扶过我,然后温和的询问。

  动作很亲密,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高杉,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也就放心下来,确定了这厮不会因为女人抛弃了兄弟,我便靠着春子,然后老实的告诉她身体状况以及现在的感受。检查期间,大家都很安静,只有春子时不时的发问声和我的回答声。

  哎?这有点沉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挂啊喂!不要高杉一进来就阴沉啊!人家又不是瘟神!只不过是被矮子神眷顾了的可怜人罢了!

  “哈,说来,那个,你们攻下城了?话说,我们现在是驻扎在哪?”为了缓和下气氛,我干笑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那三人。

  还是辰马最懂人,他哈哈了几声,就切入了正题。

  “虽然伤亡有些惨重,但这个城还是被我们占领了。但估计天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这个城池起着交通枢纽的作用,是一个很有利的地势,谁占领了谁就有好处。城池处于许多地方的交汇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死守下来,它是作为我们的转攻路线里必不可少的一处。”

  我认真地听着辰马的讲解,心里难免吃惊,在我昏迷的这半个月里他们进行了一场大战吧。或许我是幸运的,居然昏迷着。

  “露出一副庆幸的无能表情,真是让人不舒服呢莫哭。”高杉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

  闻言,我一下子哑口无言,涨红着脸尴尬极了。我确实不该庆幸什么的,不过,高杉观察人的本事又上升了啊。

  “晋助,小莫才刚醒,你不要这么说。”桂很仗义的替我讨伐矮子了,嗔怪的说着他。

  “闭嘴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病人的身体状况尚不明朗,请晋助君跟桂君保持安静哦。”

  就在我夹在两人中间犯难时,春子很好的劝解了两人,几乎是同时的,桂和高杉两人脑袋朝不同方向撇开。我说,你俩傲娇了吧。什么时候夫妻关系这么差了啊!

  总之两人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吵起来,我很欣慰,我这个伤员可经不起折腾啊。不经意间我对上辰马幽深的蓝色眼睛,我错愕了下,辰马则是眯起眼笑了起来。

  “话说,金时也应该来了,我叫人去通知他了的。”

  好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急促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然后是“哗啦——”一声,纸门被大力拉开,外面寒冷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我哆嗦的颤抖了一下,已经是隆冬了啊。

  “你也太慢了银时。”桂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还不忘习惯性的数落一下。

  我将视线移到银时的身上,他的喘息声有点快,胸脯起伏的很大。一直跑过来的吗。看来,很着急嘛。视线上移,最后停留在他的面容上。本该圆润的少年脸蛋显得清癯,瘦的下巴都尖了,脸颊微微凹陷,略微睁大的死鱼眼依旧,但明显多了激动。那红色眼里的深处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我无法读懂。

  我傻愣的望着门口的银时,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的伤好了?”

  银时似是吞了下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将门随手拉上,阻隔了外面的冷气。然后迈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我诧异他的举动,傻眼的看着他在我面前蹲下。

  银时神色凝重的举起了右手,紧接着,一拳头结实地砸在了我脑袋上。

  “嗷!”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头上的包好痛,胸腔好痛,全身有伤口的地方都在拼命叫嚣着。我都不知道该抱哪儿喊痛了,我此刻的五官一定都纠结在了一起了。

  “咦!”

  周围的人都惊讶了,然后才急急的劝阻,虽然高杉完全就是在讽刺。

  “银时君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银时你干什么,小莫才刚醒!”

  “金时,醒了就算了啦。”

  “那么不干脆的表达还真是蠢死了。”

  我能喊委屈吗!你个糖分控烂卷毛死鱼眼的邋遢混蛋!亏我那么担心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你当然不能喊委屈啊混蛋!”

  银时忽然就暴躁的吼了开来,看来我的心里话又不小心显露出来了。我尴尬的不敢去看银时的脸,他却一把揪起了我的衣领,但力道并没有用很大,小心的避开了我的伤口。我被迫直视他,倍感压力。糟糕,又要被教育了。

  “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啦,我也只是想救你啊,要我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掉,那是不可能的。换做是你,也不会独自先跑的,不是吗!”我硬着头皮,对着银时还有怒气的脸,真是难为这混蛋死鱼眼里有火焰了。

  攥紧我领子的手的骨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我窝囊的怕了,银时的样子让我有点没底。喂喂,为什么我刚醒来就要被一个卷毛教训啊!

  喂喂!你们这群家伙随便哪个帮忙劝解下啊!没看到有人虐待病人吗!你们的莫哭战友莫哭同学莫哭君就要被一只卷毛弄死了哦!

  “好了,金时,莫笑也才刚醒。冷静点交谈吧,我们就先出去。队里还有很多事没忙完呢。”

  在我满心期待的情况下辰马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带领着同伙们离开了,毅然决然的将我抛弃给了卷毛。我特绝望的望着他们的背影,期间高杉那混账还转回了脑袋朝我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嘲讽表情,我真想撕烂他那张牛郎脸,让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世界清静了,还是不要文艺了,现在的情况是房间里只剩我跟一只怒气冲冲的卷毛。

  “衣领要被揪烂了啊银时,真搞不懂,我不是好好的吗。你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是干什么啊。”话说,我会突然从昏迷中醒来,也是因为脑海里出现了歇斯底里的卷毛吧。啧啧,好恶寒啊,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银时直勾勾的看着我,还是没有松开手,我感到分外窘迫,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辰马,你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