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急着清理阵地,杂役兵们忙的团团转,轻伤的士兵包扎好伤口后也不闲着,赶紧加入帮忙的队列中去。重伤的人优先抢救,移去没被毁坏的帐篷里。我大概算是完好无损了吧,只有几处小擦伤。一场仗下来把这里摧毁的破败不堪。空气中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味道很不好闻。

  自从高杉昨晚将我扔进这偏僻的小帐篷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三人了,我帮忙帮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向别人打听他们。可是因为他们三是搞后勤的,那些士兵都不认识,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他们那么拼命地杀敌,自家人居然还不认识,估计也就后勤组的和山口队长知道我们了。

  “银时!假发!晋助!”我扯起嗓子就喊了起来,也不帮队里的忙了。

  我越喊越大声,越喊越急,这种感觉跟松阳离开时差不多,很难受。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死,但在没见到他们本人时就是心慌意乱。我好怕,万一我带来了蝴蝶效应怎么办!我们这些穿越的女猪角最会搞事了,我会不会害死他们?

  我呸!乌鸦嘴!

  我没了目标,就到处去找,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就这么一直喊着。错身而过的人中就是没有他们,视野所及之处就是没有他们。

  虽然我很不想去尸体堆里找,但我人已经站在这儿了,这些尸体都堆成了一个山丘,尸身下是一大滩血水。然后,我看见一具银发脑袋的尸体。

  卷曲的银发被血和泥土弄的肮脏极了,一张脸也烂的和稀泥一样。血肉模糊的面部让我的胃一阵翻搅,我当下就捂住了嘴,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尸体。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开玩笑,我才不会承认这货是银时,他可是主角啊!

  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去挖呢。几乎是爬在尸体堆上,我努力地将那些压在上面的尸体翻开。我不信我不信!!!

  满手的血很滑腻也很恶心,我却停不下来。

  “银时!你不是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像你这样的混蛋怎么可能就这么挂了,你可是混蛋中的混蛋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讨厌,又挖鼻屎又爱偷懒又爱吐槽的!”

  语气变了个调,我抽着鼻子,死命地挖着。都怪我太窝囊,明明有过很好的训练却没有派上用场,怕死怕痛,胆小如鼠,我他妈就是个混蛋!没用的废物!如果那时我能勇敢些,能拿起刀与他们一起。

  松阳,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教育。我退缩了。

  “啊~~~~~~”

  冷不防的我被人一脚给踹了出去,我向前一个扑倒,啃了一嘴污秽的泥。

  “混蛋你在干什么啊,不能对死者不敬的啊!还有刚才的坏话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啊,很刺耳啊喂!”

  庸懒欠揍的口气,恶劣的行为,是银时!我赶紧回过身爬起来,又揉了揉眼睛。乱糟糟的银卷发,死鱼眼,额头上贴了纱布,虽然有些破相,但确实是活生生的银时。

  “喂喂,莫高窟你那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是怎么啊~~~你不要突然抱住我啊!男人跟男人抱的这么紧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到时候阿银我会找不到媳妇的!喂,不要把鼻涕往我身上蹭!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我以为你挂了啊!我只是抱下看是不是活物!”

  我激动地一把狠狠抱住他,各种蹭,将鼻涕和手上的血揩在了他的衣服上。果然是我想多了。银时听我一说,也没有再推我了,只是任我抱着。

  “脑残,现在知道我是活着的吧。”

  我点点头,放开了他,只是轻伤那我就放心了。突然又想到了高杉和桂,我着急道:“晋助和假发还好吗?”

  “都只是轻伤,啧,一副快哭的蠢样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回答,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得赶紧把这些被我翻乱的尸体放好,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们的啊,请各位在天之灵能安息。我拜了拜,又碎碎念了一大堆。

  一颗心总算落下,没事就好。

  银时走后我就看见了在帮忙的高杉,他的手臂受伤了,缠了一大圈绷带。他正在搬运新木材,这是木材都是仓库里备用的,在他又要搬起另一根时我跑了过去,抢在他前面搬起了那木材。

  “莫哭。”高杉对于我突然的插足有些诧异。

  我掂了掂肩上的木材,有点心虚,我昨天真是渣到姥姥家了。我偷偷地瞥了眼高杉的伤,小心问道:“那个,伤还好吗?”

  高杉漫不经心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后道:“小伤罢了。我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啊?记得记得!”

  “记得最好,莫哭你记住了,若你以后再像昨晚那样,不用天人来,我会第一个了结了你。”用着寡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吓死人的话,高杉的残虐笑容重现江湖。果然么,昨天那美好的笑容只是我脑子中风幻想出来的吧。

  我吓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部一僵,点头如捣蒜:“我发誓!我再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渣了!”

  高杉你妹!刚对你好感满到爆棚,你就这么说,你个混蛋!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窝囊下去了,这次的确是我的错!

  搬完了木材后我就去找桂了,我一定要亲自确认下,才能真正的放心。这一下我觉得自己很像老妈。

  我进帐篷的时候桂居然是在拆绷带,他伤的也不重,就是腰上挂着了些。不过,他拆绷带干什么?

  我很自然地走过去,帮他拆绷带,看他自己弄还真蛋疼。

  “小莫!你没死啊。”

  为毛我听出了这语气里的惋惜呢?桂,你真的是在担心我而不是在诅咒我么。

  “你拆绷带干什么?”我一边拆一边问,自动忽略了他的第一句话。

  “因为晋助给我缠的太丑了,而且连蝴蝶结都没有,我要重新绑一次。”

  够了,你真的够了,你还能再脑残一些吗!

  “所以,你就打算拆了重新绑?”我皮笑肉不笑的,手上一用劲,桂就龇牙咧嘴了。这货果然很欠调|教,需要揍。

  “疼疼!”

  “下次别这么脑残了好不好,别拿自己的伤口开玩笑。要被我撞见了,我一定让你的伤口扩大十倍!”我恶狠狠地警告,然后又将绷带重新给他缠上,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桂被我的淫威吓着了,很郑重的点头,还一副感动的样子。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银时掀起帘子进来了,然后坐在了我俩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脸很脏?”我摸了摸脸,有点不自在。

  银时摇头,一本正经:“莫高窟你出名了。大家都给你取了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