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供电不足,但还好是在户外,星光下依稀还有点光。
学生们跟随着酒店的服务生去前台摸索了几根蜡烛回到露营地。
停电后的夜色总有种化不开的浓稠,山鸟虫鸣此刻便像一条静静的河。
蜡烛的微光放在广阔的空间里便有些不够看了,几个男生捡来一些树枝,将树枝化作柴火燃出一个火堆。
学音乐的的人总是浪漫些,有学生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小提琴,演奏起来。
演奏了几曲之后,借着月光撺掇着裴染也来演奏一曲。
裴染大学期间尽管辅修过小提琴,但是毕竟不是她的擅长。
“我不大会。”裴染言语中透露着为难。
“染姐,试试嘛,试试嘛。”女生在一旁撺掇道。
室外的温度总是高些,一曲完毕后,裴染额头和脖颈就漫溢着一层薄汗。
掌声纷纷响起。
“维瓦尔第的《四季》?”舒引走上前,将手中的纸巾递给了她。
“嗯。”裴染轻应了声,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
“维瓦尔第这段旋律中对冬天的理解存在些偏差,首先太短促了,这段旋律是确实暗含着一种负面情绪,但不是这种紧张和不安,所以速度和节奏处理的速度太快了,节奏紧凑了些。”
舒引摇摇头。
“冬是一种寒冷忍受中的欣赏,所以要拉出一点点对寒冷的厌恶,以及更多的对雪景那种丝滑纯洁的赞叹。”
“如果晚秋之后是初春,便可以很自然的忘记整个冬天的寒意。”裴染不认同。
“所以你也会忘了我?”舒引轻声问出心底的疑问。
裴染一愣。
这些话明明该沉在心底,她失言了。
舒引忙转身离开。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围坐的学生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见裴染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思,热情的在一旁不停的喊着安可。
裴染没办法,只好重新举起琴弓。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舒引的方向。
舒引拿起酒猛灌了一口,她的内心比想象中的更加慌乱,停电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她不清楚。
一次性纸杯泡的软塌塌,酒中的咖啡苦味此刻才真正顺着口腔一丝一丝泛出来,舒引饮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学生还在聊着天,在湖边几人有说有笑的。
“你行李收拾了吗?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
“收拾好了,这里的风景真是让人舍不得啊!”
“这里什么都好,但还是想念学校门口的酒吧一条街。”
“好久没去嗨了,等回去一起去玩吧。”
“我跟你说,上次我在那里碰到的漂亮姐姐那身材可太赞了!”
微风吹来,湖面上又漾起一圈圈晕圆,不真切的梦境散去,鸟无踪影。
因突如其来的再见,或是从未间断的思念,让裴染不由自主变了卦,先打破了原则。
寂夜无云。
乘电梯回到顶楼。
球鞋踩过柔软地毯。
走廊此刻余下几盏细微的灯,只觉自己好像在一步步向着温柔陷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