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绪望回到现实的时候还是手机响了。
“喂?”
“把饭吃了。”
“嗯。”
“电脑你先放着,明天早上我来拿。”
童绪望从始至终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听到这句话童绪望才想起来看看手机上打来的人是谁。
莫老师。
“好。”
童绪望挂了电话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中,她觉得这是真的不可能 ,可能是学校弄错了呢?
童绪望拿着电脑走到书桌上坐下来,眼前是一片夜景。
她一手杵着头看着眼前一片窗户外,玻璃门只要一关,不管房间里面有多明晃晃的亮,在这里就是两个世界。
童绪望拿起旁边的手机打给了班主任。
“杨老师,是我哎,童绪望。”
“嗯,恁说。”
“是这样的,学校这边这段时间是不是在收集老师和学生的资料啊?”
“嗯。”
“那莫老师的资料是不是弄错了?”
“哪错了?”
“她有病史吗?”
“有,这个是学校真真实实,调查过的,不可能错。”
“好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童绪望挂了电话就更想不通了,莫司愿这么好的一个人,能有抑郁病史?
童绪望把莫司愿全部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又一遍,拿起手机给莫司愿发消息。
一片雪饼:莫老师,睡了吗
.:没有
一片雪饼:我有个问题
.:什么
一片雪饼:可能有点不好哈,就是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童绪望在这边心虚的要命,为了结果还是拼了。
一片雪饼:我说我好奇,你信吗
莫司愿那边沉默了,但不久还是回了消息。
.:不是很好
一片雪饼:好
.:嗯,等明天我和你说,早点睡
一片雪饼:欧克
童绪望放下手机翻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莫司愿笔记本电脑上的信息原模原样的打了一遍,备份了下来。
做完这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觉得就应该这样。
童绪望拿出张草稿纸来从网上搜了一堆资料打印了下来,其间还包括一堆的励志故事和语录。
夜深的风还是挺凉的,童绪望那天晚上坐在桌子前整理分析打印,做了一晚上,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莫司愿一如既往的起得早,童绪望趴在桌子上睡的还是蛮好的,除了凉一点。
童绪望起来时感觉鼻子是不通的,头是昏昏沉沉的,嗓子是发疼的。
但还是起来了,因为今天大部分都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讲课讲的很快,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可能不到三十分钟班主任就把这一节课该讲的都讲了,剩下的时间又开始赶进度,最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我们已经落后别的班很多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别人班都怎么怎么样了”一堆的做比较,但这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只是在百忙之中抽出那么几分钟来讲几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童绪望要是不去基本上就完了,补都补不上的那种。
所以童绪望穿上校服还是要去。
刚准备好一个电话打来了。
“喂?”
“你今天去学校?”
“是莫老师啊,我当然得去,不去我就完了。”
“嗯,准备好过来。”
“哎好勒。”
童绪望挂了电话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开门朝斜对门走去。
“莫老师。”
“嗯。”
莫司愿在倒牛奶,眼睛没抬的应了童绪望一句。
莫司愿听出了什么,问童绪望:“你声音怎么了?”
“咳嗯,有点小感冒,不是大问题。”
“家里有药么?”
童绪望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属于那种不到必要时刻是不会无缘无故买不重要的东西的人,之前也没有过感冒,所以家里没有感冒药
“好像,没有哈。”
“嗯。”莫司愿倒满两个杯子里的牛奶随手把瓶装牛奶的瓶子扔进垃圾桶里,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没等多久,莫司愿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口袋,口袋里装着几盒药。
“一天吃三次,吃三天看看效果。”
“哎好。”
童绪望接过药没有多留意就放进了书包里,坐下来准备吃早餐。
准备开动时又忽然开口问道:“莫老师,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啊?”
莫司愿微微笑了一声,回答她:“因为你是我学生。”
“就因为这个吗?”
“还是……嗯,就这个。”
莫司愿可能还有些话没说,但她觉得这个时候大概还不是说的时候,默认了,就这么一条,童绪望是她学生。
“噢。”童绪望觉得不再纠结这些,过好现在就可以了。
到了学校莫司愿还是回了办公室,童绪望自己回去教室。
上着班主任的语文课时班主任讲的是阅读理解,关键还是文言文,就更是枯燥至极。
童绪望趁着班主任走路绕到后排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放在抽屉里打开。
打开微信给最近发的消息最频繁的用户发了消息。
一片雪饼:莫老师,上语文课很无聊哎,枯燥死了[裂开]
.:上课玩手机?
一片雪饼:就是因为语文课太枯燥了才看一眼手机嘛
.:语文哪里不好学?最起码都是直白的中文。
一片雪饼:学不了一点,难死了,听不会
一片雪饼:关键今天基本上都是语文,毁灭吧
.:放学留下来,我看看给你讲讲。
一片雪饼:真的
.:真的
一片雪饼:太酷了
.:好好听课,手机下课再玩。
一片雪饼:好勒
现在莫司愿和童绪望相处的氛围还算不错,至少是个友谊级别的师生。
下了课班主任端着他的宝贝茶杯就出去了,教室里马上乱哄哄的。
童绪望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手机来玩,突发奇想把微信退了又用现在的手机号登上来。
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当她登陆成功的时候傻了。
这不是她的号,只有两个好友。
置顶和星标备注的都是“只会说哦莫的傻愿”
另外一个备注为妈妈。
本来是想退出去的,但还是好奇但不礼貌的点开了微信第一个好友。聊天记录很长,每天都有在聊,虽然有很多错别字,但完全不影响聊天记录的内容,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回,那一条绿色消息就这样留在手机里。
时间已经将近是六年前的消息了。
童绪望又打开“只会说哦莫的傻愿”的个人主页,个人主页很简单,头像就是一张风景照,背景图是一张合照,朋友圈是数不清的日常。
童绪望翻看着每一条消息,每一条朋友圈和那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人笑的灿烂,天真无邪。
那一张张朋友圈没有哪张是没有一个小女孩的出现的,童绪望看着这一些表情凝重下来,那个小女孩她认识,就是她自己。
她手机里也有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她将全部照片保存下来,分屏和相册里的自己小时候照片做对比。
圆脸,圆眼,右眼下一颗小痣。
完全重合。
童绪望看着照片上另一个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脑子中乍然一闪,就是莫司愿。
紧接着很多童绪望本想不起来的人和事如流水般涌入童绪望脑中,一幕幕带刺,泛着光,很模糊,但又很清楚。
六年前,童绪望告别莫司愿来到青向市,六年以来从未见面,十几年的感情就像绳子一般被剪断,再没接起来过。
童绪望全都想起来了,手一滑手机掉落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