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凉衣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万佳之前都是敷衍的否认，但这次对楚凉衣多了一些别样的心思之后，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便选择了沉默。
搭在肩上的手, 似乎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炙热, 穿过衣服, 透过肌肤, 烫到心里。
这让万佳更加笃定，她是喜欢楚凉衣的。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近段时间总是害怕和楚凉衣亲近，却又没有抗拒的心思，原来,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因为喜欢, 所以每一次的靠近，都叫人异常的心慌，或者说，心动更加准确。
姜萍的话, 或许只是一个引子，她在之前就早已沦陷。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寻仙村, 还是上古秘境, 或者上一次穿书？
难怪这次回来后, 系统拼着最后一点能量，也要封印她在这个世界中的感情。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对这个世界中的人没有感情，对楚凉衣只是因为任务。
但是, 待在系统空间的那段时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直到系统说要回到这个世界，她瞬间充满干劲，连一句责怪系统失误的话都没说。
要知道，平时她，挺怕麻烦的。
记得上次离开前，系统还怼了她两句：因为任务，为什么要把桃花剑留给她，桃花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这么做，反而剪不断理还乱，宿主，你问问你的心，真的对她没有感情吗。
当时的万佳是这么回系统的：没有，绝对没有，只是我走后，楚凉衣一个孤女留在这个世界上，她修为低，资质又差，好歹是在一起十来年的任务对象，我都把她当闺女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吧，反正我不把桃花剑留给她，你也会收回去，不如再多做件好事。
后来，系统就没有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封了她的感情。
现在想来，自己哪里是把楚凉衣当闺女，分明是……
凭心而论，在上古秘境中的那次，若是面对的不是楚凉衣的心魔，她绝对不会想到以亲吻的方式安抚对方和转移注意力。
不过是仗着，这心魔的执念是自己而已，而万佳知道，安抚楚凉衣，这个方法有效。
可惜当时脑子没有转换过来，总觉得自己只是想要救人，实际上她哪里有那么高尚，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
这次云城之难，她不就犹豫了吗？
真要说是什么时候对楚凉衣心动的，万佳也不知道，更不打算追根溯源。
她现在想挽回，但楚凉衣因为她修的无情道，还可能吗？
想到这点，万佳更是后悔。
不小心就在心里问了出来。
善恶珠回答：“当然不可能，大主人若是动情，这无情道，也没办法再修下去，现在小主人只有两个选择，一，和大主人接触契约，被大主人杀死，成全她，二，和大主人在一起，但是大主人一但动情，修为必将大跌，直到成为一个凡人”。
成为凡人，实际上，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凡人的寿数，高的也不过一百多岁，楚凉衣大概也不能接受自己苍老的样子，毕竟，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万佳也知道这点，这心里自然更加的难受。
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就已注定没办法善终，真的，只能这样吗？
“不过小主人也别担心，大主人也不一定对你有真情，可能只是看你修为高，想和你双修，再借助你堪破无情道，这样的话，双修不影响的”善恶珠接着说。
万佳：“……”。
和楚凉衣双修，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步。
她要的也不只是这个，不然也不会这般纠结。
异常的沉默，反倒叫楚凉衣多看了她两眼：“佳儿，还不来扶着为师，可是在想别的什么人？”。
万佳回神，慌忙摇头：“佳儿在想师尊……何时回宗门？”。
此为试探。
先前的她总想着楚凉衣能离开，现在的她，巴不得她多留一些时日。
钟小狗的事情同样重要，因为系统回归的话，或许能再给她指一条出路，但玉石，就不必拿回。
楚凉衣却误会了，以为万佳急着把她赶走，所以只冷哼一声：“为师想何时回便何时回，怎么，佳儿想等为师走了，好与众多旧情人叙旧吗？”。
她哪里有什么旧情人，压根就没恋过，全然白纸一张。
万佳想到原身的那些烂账，自觉理亏，只强调了一下自己没有旧情人，然后便扶上楚凉衣。
温香软玉，不过如此。
万佳只觉得喉咙发紧，眼神更是恨不得黏在楚凉衣的身上，当然，她是不敢的，继续扮演着和之前一样的废物花瓶弟子人设。
就是这过快的心跳，暴露了她。
楚凉衣倒是没多想，毕竟，从寻仙村出来以后，她总能在万佳的身上听到这样的声音。
万佳瞒着身份待在她的身边，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并不奇怪。
毕竟，这具肉身，还是太脆了，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楚凉衣从来就不认为，万佳是因为自己才反常，一百多年前，她就知道，那人是来根本不爱她，是来帮她渡情劫的。
舍身取义，可真伟大。
不是喜欢助人渡情劫吗，不知道这次，她还能不能帮自己渡情劫呢？
楚凉衣眸色暗如深渊，不再继续说什么。
万佳就这么扶着楚凉衣，走向城中的客栈。
两人好似忘记吴晨这个人。
吴晨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给人一种特别落寞的感觉，好像被什么给抛弃了似的。
姜萍匆匆赶来，见到这样的吴晨，还以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整个人都慌了：“师尊，你是不是受伤了，都怪弟子，没有早一些赶过来，告诉师尊万佳那个人的反常”。
吴晨骤然抬头：“阿萍，你说什么？”。
这眼神，和平日里一贯温润的模样有些不同，好像多了点什么。
姜萍看不出来，只抹一把脸上急出来的汗，道：“弟子方才发现，万佳隐瞒了修为，所以弟子怀疑，王家林的话，是真的，万佳可能被大魔占据了身躯，师尊，你可知道王家林吃的那颗丹药，是不是真言丹？”。
“不知”
吴晨微微敛眸，难得的说了谎：“她不是魔，无情宗的人隐藏修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大多修士，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万佳若是魔，拥有善恶珠的楚凉衣不会看不出来”。
连姜萍都瞧出了她的不对劲，楚凉衣又岂能瞧不出来，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姜萍对吴晨的话深信不疑，闻言松口气：“师尊说得在理，不是魔就好，是弟子方才想岔了，那师尊，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吴晨看向万佳和楚凉衣离开的方向：“接下来，自然是和楚掌门她们一起，先休整一晚”。
云城被魔魅掌控的这一个月，异常的混乱，城中建筑多被破坏，看起来就像荒废多年的鬼城似的，一眼望去，尽是脏乱差。
这些对分神修士来说，本不是个事，基本一个洁尘术就能搞定，但刚才的楚凉衣灵力已经耗得差不多，她看起来并不想动，万佳也不忍心看她过度劳累，所以选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把楚凉衣扶了进去。
“师尊，你看这里如何？”
明知使用灵力有暴露身份的风险，万佳还是在进入客栈之前使了洁尘术，两人实际上，都是个爱干净的。
有时候万佳都在想，被楚凉衣发现身份也没什么，是死是活还能给个准信，免得她现在总患得患失的。
然而，她这次觉得自己要暴露了，楚凉衣却一副恹恹的模样，根本没有发现，如此一来，万佳也只能继续伪装。
现在的身份才是最好接近楚凉衣的，暴露了，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要不，还是先苟着？
万佳乱七八糟的想着。仙朱夫
殊不知，楚凉衣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那来不及清理的残留冰霜之力，还是她帮忙清理的。
万佳身份暴露，就意味着彼此撕破脸皮，届时，人再跑了，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把人拿捏在手中。
楚凉衣头脑十分清醒，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是最不想万佳身份暴露的人。
想到这点，还有些咬牙切齿。
明明万佳之前还小心翼翼隐藏身份，今日却总是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给勾了心神，连施法也不注意一些。
得亏自己眼疾手快。
“还成，就这样吧”
楚凉衣坐到床上，做入定状：“佳儿，你就留在此地，为为师护法”。
连续施法，灵气损耗过度，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住。
哪怕有善恶珠，净化这么多魅丝，也够呛，其余的，往后再说，现在她可没有精力去计较。
万佳求之不得：“师尊放心，佳儿一定保护好师尊”。
这时，吴晨的声音却从门外响起：“楚掌门，吴某现有一事想与你相商，不知楚掌门现在可方便？”。
不方便，很不方便。
万佳脸色瞬间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