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
万佳被这话惊得瞪大眼，语无伦次道：“师尊……你……你……我……不……不行”。
瑟缩害怕的模样，倒是让楚凉衣想起不久前自己被魅丝控制时所发生的事。
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指尖轻轻按了一下万佳的伤口，笑得意味深长：“这么害怕做什么，害怕为师吃了你不成”
“不脱掉这件法衣，为师怎么替你疗伤，你我皆是女子，有什么不行的，还是说，佳儿有什么秘密瞒着为师？”。
说到秘密两字时，她眯起了眼睛。
万佳心尖一颤，噎住。
都是女子，又是疗伤，还是师徒。
正常情况下，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她就是觉得不妥，太过推拒的话，又容易引起楚凉衣的怀疑。
简直是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佳儿身上的伤口太丑，怕丑到师尊的眼睛”最终，万佳挣扎着说了这么一句。
“为师不介意”
楚凉衣的笑意渐深，并没有给万佳反应的机会，又是一件衣服兜头罩下。
万佳身上的法衣变成了普通的衣服。
不属于她的温和灵气轻轻拂过伤口，痛意减少的时候，带来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原来，楚凉衣根本就没打算看她的身体，偏偏要说些惹人误会的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了转移疗伤过程中那点微妙的不适，万佳转移话题：“师尊，是什么人想杀佳儿啊？”。
楚凉衣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为师也不知道呢，不过，可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吧，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恶心得很，贾万就是这样的人，表面说爱你，实际上就只是馋你的身子，把人骗到手后再说什么是为了帮你渡情劫，结果自己跑了”
“你说，这样的人恶心不恶心？”
万佳：“……”。
虽然迫于任务她有很多时候也装吧，但哪里像楚凉衣说的这样。
还有，这个答案和自己问的问题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要不是相信系统的能力，知道楚凉衣并不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万佳都要怀疑，楚凉衣这是在当面内涵自己了。
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她的身上。
楚凉衣看一眼呆住的小弟子，好整以暇的继续道：“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弟子，佳儿啊，为师今日就给你上第一课，看人不能看表面”。
灵气不再那么温和，激得万佳一阵头皮发麻：“师尊这话何意？”。
东一出此一出的，这话听得她很是迷惑。
楚凉衣恨铁不成钢，微凉的手掐了掐万佳略肉的脸颊：“杀你的人叫王净丘，十大仙门掌门中最不喜欢惹是非的人，但他偏偏爱慕吴晨”。
没有说得太直白，却以叫人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是吴晨要杀佳儿？”
万佳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记得当年这个大弟子连杀个魔都犹犹豫豫的，她现在和吴晨也没有什么仇怨，杀她做什么？
“好了，自己换上法衣”
楚凉衣收回为万佳渡灵气的手，冷哼：“怎么不可能，你毁掉了她的灵食，那可是，她为她那好师尊做的灵食”。
“不先把你剥皮拆骨，就算她还有些良心”楚凉衣故意恐吓万佳。
说完，又愤恨的道：“贾万这个惯会招蜂引蝶的伪君子，修界多的是她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佳儿往后看人可要好好的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万佳：“……那……师尊也是表里不一的人吗？”。
楚凉衣瞬间严肃：“为师可不一样，为师是表里如一的疯”。
这话，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难得楚凉衣对自己还有这样的认知。
万佳一阵汗颜，乖乖背过楚凉衣，自己换上法衣。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多嘴还是怎么的，楚凉衣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法术为她换衣服。
而作为一个只有筑基修为的废物弟子，用法术换衣服这种简单的事，是做不到的。
黑衣落地，大片的雪白肌肤一闪而逝。
楚凉衣幽深的视线落在上面一瞬，很快的移开。
没有结契的印记，她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失落。
贾万和她的道侣契印，在后背，当年她亲手留下的，一棵蓝色双生草。
此印刻在神魂，便是换了具肉身，也能显现出来。
此时的万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得差不多了，她以为楚凉衣只是喜欢逗弄别人，其实还是挺守礼的，所以万佳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换好那件法衣，并未多想。
等换好衣服，回头看楚凉衣，发现她已经走远的万佳更是笃定，楚凉衣只是嘴上不饶人，其实还是当年那个纯洁善良的姑娘。
然而，下一刻，楚凉衣回头，笑得极为妖娆：“小身板子比为师的差远了，佳儿，以后记得多吃些”。
这人……
万佳的脸迅速红透，垂在两旁的手微微颤抖着。
但也因为这一句话，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楚凉衣吸引，确实如她所言，楚凉衣有一个傲人的身材，黑衣本就修身，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如果忽略这恶劣的性子的话，谁都得迷失在她神仙般的容颜之中。
好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是背过身，且只露了点后背。
面对小徒弟委屈的眼神，楚凉衣却一点都没有做了过分事的自觉：“觉得为师看了你，不公平是吗，那为师可以让佳儿也看回来”。
万佳垂眸：“不敢，师尊一定是为佳儿好”。
她连借口都帮楚凉衣找好了，甚至不打算计较。
谁知道，楚凉衣却突然回头，定定的看着她，薄唇里吐出的话，直白得叫人心惊：“不是，为师只是想看看，佳儿的后背，有没有一棵蓝色双生草呢”。
原来是还没打消对自己的怀疑。
也是，要不是怀疑她和贾万的关系，楚凉衣何至于把自己的废材弟子拖进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上古秘境之中。
本以为那场血祭自己就能脱身了，没想到楚凉衣根本就没打算相信她。
还好还好，自己没做超出人设的事。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法衣，同心符，就是楚凉衣故意告诉她，她还在怀疑她呢？
想不通……
殊不知，楚凉衣做事，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而已。
万佳后背生寒，只能装傻：“师尊，蓝色双生草是什么？”。
楚凉衣神情突然充满伤痛：“那是当年，为师和贾万结契时的契印，以她喜欢沾花惹草的性子，为师怕你被她给缠上，以你如今的修为，是承不起的，若有，为师也好帮你解掉，所以啊佳儿，你身上要是出现这东西，可一定要告诉为师”。
撒谎！
道侣结契之时，确实可以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契印，却也不是必须的。
再说，自己作为贾万之时，可没有这个癖好，反倒是楚凉衣，非要在她的后背纹下一颗蓝色双生草。
幸好这些都被系统给屏蔽了。
“谢谢师尊”
万佳昧着良心义愤填膺的说：“这贾万可真不是个人，佳儿方才听见其他掌门说，贾万可能进了这上古秘境，那师尊，咱们是要杀了她吗？”。
后面一句，是试探楚凉衣的态度。
“不”
楚凉衣敛了表情，眸色暗如深渊：“为师要把她抓起来，让她好好尝尝，为师当年所受的痛苦”。
她当年，让楚凉衣受了什么痛苦，不都一直宠着她的吗？
万佳莫名打个寒颤，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当年，真的有那么坏吗？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出那片焦黑的土地。
前方是被白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但里面的恶意浓郁到叫人窒息，同时，灵气也让人心动。
万佳猜测，她和楚凉衣遇上了上古秘境中的神器。
下一刻，突兀出现在耳边的无数声音，佐证了她的猜想。
“吾乃善恶珠，只有通过吾的试炼，才能成为吾的主人，而只有成为吾的主人，才能活下来”
“你已进入吾的世界，请选择，是成为魔还是成为修士”
“修士想通过试炼，需拯救苍生”
“魔想通过试炼，唯有屠杀，你是成为吾的主人，还是成为吾的养料呢，很期待”
白雾不知何时笼罩在身上，万佳抬眸，在半空中看到一颗拳头大的黑白珠子，看一眼，就觉得刺目。
刚才那么多道吵闹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它。
在黑白珠子的旁边，有一个满含恶意的黑色漩涡和散发着灵气的白色漩涡。
很明显，选择进入黑色漩涡，就是它口中的魔，选择白色漩涡，则就是修士。
万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往那两个漩涡靠近。
当然，是在她不抵抗的情况下。
楚凉衣一身反骨，看也没看那颗珠子：“我若是不选呢”。
善恶珠微愣。
显然没想到还有进入上古秘境中对神器不感兴趣的。
“由不得你”
善恶珠说着，身上同时泛起黑色和白色的光。
楚凉衣冷哼：“聒噪”。
善恶珠好似被气到，本来快到楚凉衣身上的黑色漩涡变成了白色的，而原本该进入白色漩涡的万佳则进入黑色漩涡。
不同的阵营，显然是要她们自相残杀。
但善恶珠这点细微的小动作，让万佳明白了，可能成为修士会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