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睁开眼,你看到了什么。”
睁开眼,
睁开眼,
越前龙马缓缓睁开眼,一片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唇,苍白的脸,
只有头发不是白色,
紫蓝色,说不清是偏蓝还是偏紫,
“幸村前辈?幸村前辈,”
越前龙马轻轻喊着躺在床上的人,
明明昨天还和他聊着天,气色也好,
怎么现在这么虚弱,
越前龙马没在执着,病人就要好好休息,起身要去倒杯水,
此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眼中闪着惊惧,像是做了噩梦,坐起了身,
看到梦中的身影完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分不可思议,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回头,“前辈你醒了啊,渴吗?”
幸村摇头又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想看着前辈完全恢复。”越前龙马倒着水,水流声进入幸村精市耳朵里,
让他怀疑起面前的真实性,试探的问,“你,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我能发生什么事呢?”越前龙马觉得好笑,“前辈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没事就好,我昨天看到新闻说是有位知名网球职业选手出了事故,还以”
越前龙马打断,“前辈不会以为是我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前辈面前吗?”
“嗯。”幸村精市露出释然的微笑,“还好你站在我面前。”
“前辈休息好了吗,我去给你拿早餐。”
越前龙马把水递给幸村精市后就转身开门,
“等等,”幸村精市又疑惑起来“你不是还有比赛吗?为什么还在日本?”
越前龙马回头,脸上绽放出绚丽的微笑,“我好像找到了生命中除了网球以外的意义。”
幸村精市微微一愣,转而微笑,“恭喜你。”
“前辈可要好好养病。”越前龙马离开病房,
幸村精市心中有着不明所以的喜悦,看着自己的画册,
愉然的翻越起来,
手开始痒了,想画画,
于是拿出一张新的稿子,起身坐在画架上,
手不自觉的画了起来,
越前龙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十分美好的画面,
美丽细长的手,拿着画笔涂抹像是在跳舞,专注的眼神,仿佛空间都静止一般,
微微蹙起的眉目,像是不满画作的细节,
越前龙马慢慢走进,幸村精市像是没有注意倒有人进来,
继续专注的画着,
越前龙马看着画,是一棵树,树干粗壮,树叶茂密,树枝蜿蜒,的参天大树,
纸张根本盛不满这棵树,
然而幸村精市涂抹的重点不是这棵树,而是树的某个不起来眼的枝干下,
“你这个画的是什么?”越前龙马不禁问了出来,
幸村精市停止了笔,随即转头对这越前龙马笑着说,“这是虫吐的茧。”
越前龙马明白了,“你是要画破茧的蝴蝶吗?”
“不是,蝴蝶不会破茧,蝴蝶变成蛹的时候,才会破壳而出,”
幸村精市仔细的画着丝,好像这丝是他吐出来的一样。
“那茧什么时候变成蛹。”越前龙马化身求知宝宝,
“画中的茧永远是茧,它不会变成蛹。”幸村精市解释,“我没有打算画蝴蝶。”
越前龙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要先吃饭吗?”
幸村精市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越前龙马手上的食物,
“好。”
越前龙马又看着画,“我还是喜欢蝴蝶破茧。”
幸村精市敲了敲越前龙马的脑袋,“飞蛾才可以破茧。”
“那你是要画飞蛾吗?”越前龙马有些好奇,“你还把毛毛虫画出来了,反正要裹上,你只画茧不就好了。”
“我不画飞蛾,”幸村精市摸着下巴,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好像是因为,“把飞蛾画出来,它也要扑火,这也算保护吧。”
“还有,不要质疑我画画的目的,和我谈画画,你不觉得你还差的远吗?”幸村精市打趣,
惹的越前龙马耳朵泛红,不太服气的切了一声,“病人赶紧乖乖吃饭吧。”
复健室里,
幸村精市靠在越前龙马身上往前走,
“前辈,我感觉我来帮你复健,你是不是就开始偷懒了。”越前龙马挑眉,任由幸村精市撑着他,
“既然你要来帮,自然要做点什么。”幸村精市慢慢走动,“说起来,你真的推了全部的比赛?”
越前龙马无所谓,“只是推了最近的,反正我人在日本,老爸也管不了我。”
“那你不去找你另一个意义吗?”幸村精市心里开始紧张,
“什么啊前辈,我不是正在做吗?”越前龙马勾起唇角,
“前辈画了那么多张我,是为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安静的都能听清两股跳动的节拍,
“只是无聊,”幸村精市不自然的解释,
越前龙马手穿过幸村精市耳后,抵住了墙面,“前辈啊,你该庆幸庆幸你现在病了。”
“你胆子真大!”幸村精市眼神微眯,反而挑起越前龙马的下巴,
“算了,你痊愈之后,我们再谈吧,我可不趁人之危。”
越前龙马收回了手,随后走到路的尽头,“前辈先来追上我试试吧。”
幸村精市只觉得牙痒痒,一步一步慢慢上前,
“你会后悔的。”
幸村精市气势十足的警告,对于越前龙马来说简直是小兔子在装大尾巴狼。
“行行行,前辈过来在说。”越前龙马伸出逗卡鲁宾的姿势,逗着幸村精市。
纸老虎,不,甚至连老虎都称不上的幸村精市怒不可遏,
他定要给越前龙马一个教训,
越前龙马倚在一边,看着幸村精市一步一步努力像他靠近,
眼神似乎要吃了他,
还挺快,
越前龙马看着眼前的人,“不错嘛前辈,不过还不够呢,”
越前龙马灵活越过幸村精市,并且躲过要拦住他的手,甚至还趁机摸了把幸村精市的头发,
又快步走到另一头,并且不忘挑衅,
“你还差的远呢?”
幸村精市冷笑一声,继续挪着步子走向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乐的开心,这种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眼看幸村精市又要到他跟前了,
速度又提了不少,
幸村精市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啊,
越前龙马准备再次走位,步子还没跨出去,面前的人就倒了,
越前龙马脚步拐弯,接住要跌倒的幸村精市,
刚要开始嘲笑,就被咬了,
唇瓣都开始渗血了,越前龙马推着倒他身上的病弱者,
手还不敢用大劲,
幸村精市舔舐掉越前龙马唇上血,
复又亲了亲越前龙马红到滴血的耳朵,低声说,
“我画了那么多张你,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越前龙马扶稳了幸村精市,再松开,“知道,你无聊嘛。”
转身走向另一边,
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像是爆开的烟花,
手腕被握住,
越前龙马回头就看到幸村精市不善的眼神,
“boya,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会痊愈的。”
“前辈,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越前龙马拉开了幸村精市的手,再次走到另一头,似笑非笑,
“对了,前辈,别再故意跌倒了。”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很快再一次缓步走向越前龙马。
出院的时候,
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马手牵着手,
“我说精市,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越前龙马眼中透着得意,
“倒不是,”幸村精市握紧了越前龙马的手,“只是忘不掉,时常想起罢了。”
越前龙马点头,“嗯嗯,这算不算和你打网球的好处。”
想起这个幸村精市就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失败,14岁的自己和24岁的自己对同一件事的看法,
果然不同,
“这算我的好处吧。”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重新认识了自己,又重新认识了网球,还深刻的认识了越前龙马。
说起网球,
幸村精市有些迟疑, “我恢复好了,你之后要去打比赛吗?”
“嗯,不知道。”越前龙马看着远方,
幸村精市却皱起眉头,“你的父亲好像都没联系过你。”
越前龙马偏头,“好像是,反正我老爸就那个性子。”
幸村精市总算把目光从越前龙马身上移开,才发现了十分简陋的街道,
他才注意到,这些天,他好像只接触了越前龙马,而且完全记不住医院里护士医生的长相,
连他的亲人,他也没见过一面,
“为什么?龙马,你还记得给我们办出院手续的护士长什么样吗?”
幸村精市有些激动,
越前龙马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精市,我听不到。”
“精市!”
“精市!”
“哥哥!哥哥!”
“龙马,好像有人再喊我。”幸村精市四处张望,越前龙马的动作变得迟钝,
说话也仿佛被拉长了,脸上是担心,“精--市--你--怎--么--了!”
幸村精市看着越前龙马,脸色变得难看,“你,不是,”
“你不是龙马!”幸村精市有些崩溃!
“这里到底是哪里!龙马!龙马到底怎么了!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越前龙马的动作更加迟钝,“不--不--”
眼睁睁的看着幸村精市离开,而自己被永远的定格。
“不,不!不要离开我!”越前龙马惊醒,眼前的金医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梦,只是一个梦,来调整一下呼吸,看着我,吸气,”金医生安慰着情绪崩溃的越前龙马,“呼气。”
越前龙马回过神后,静静的缓和自己心中的难受,“金医生,我,”
“越前,不用太过担心,都会好的,我会帮你。”金医生一边安抚,然而眉头皱的都要夹死苍蝇了。
“我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越前龙马实在想不通,梦到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心中的沉甸依旧压的他喘不过气。
“越前,我很开心,你能直视自己的问题。”金医生本来不打算说太多,告知病人真实的情况也要循序渐进,
但是越前龙马的配合,
让他调整了一下策略,“我初步判断,怀疑你有严重的幻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