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衍坐在书房里,桌面上放着两张纸,一张纸写着剪去头发的优点和缺点,另一张纸写着和家里人坦白自己喜欢女装的优点、缺点。
喜欢女装的那张上,写的不多,优点是自己以后或许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女装,可以不用那么压抑,活得开心。而缺点只有一个,自己爸妈听了或许会气出高血压,更别说还有爷爷奶奶姑姑他们。
他叹了口气,移开了这张纸,又去看剪头发的那张纸。
这张纸倒是写的很多,不管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他都写了,最后写下来两者倒是不相上下。
缺点里写了一条,如果剪去头发,那自己或许会不开心。
他看着这一条缺点久久不语,可是成年人的世界里,开心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事。
在这之上,还有生存、工作、人情世故。
他躺倒在椅子上,愁啊,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做不出来一个决定,也太优柔寡断了。
或许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果断的决定,就是那天在酒吧后巷冲过去要涂闻野的联系方式。
或许自己真的有些“恋爱脑”?不然为什么这种时候都能想到涂闻野。
他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原本整洁的白纸变成了鬼画符,时乐衍放弃折磨自己和折磨这张纸,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涂闻野再次和他视频,发现自家小祖宗蔫巴了,不觉好笑。
“怎么了宝宝?”
“烦,”他眉眼间都是躁意,“我怎么那么纠结那么优柔寡断啊?”
“多考虑考虑没坏事。”涂闻野顺着说,“但是如果考虑久了你心情觉得被影响的很大,那就当断则断?”
“那你给我一个意见吧,剪头发还是不剪。”
涂闻野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抛到自己身上,平心而论他是真的觉得时乐衍长发短发都好看。但他也清楚长发对时乐衍代表着什么。
他想了想,说:“这真的很难决定诶囡囡。”
时乐衍说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这真的是太难了。
涂闻野说,“不然我们投骰子吧,单数不剪,双数剪。”
“依靠一些命运玄学了吗!”
“当做不出决定的时候,这样做好像也不错。”涂闻野耸耸肩,问他要不要投。
时乐衍咬咬牙,说好吧。
开始前涂闻野问他谁来投,时乐衍说你来吧。
涂闻野点了个骰子表情过去,时乐衍紧张地盯着那个旋转的骰子表情,而后看着他缓慢地停下来,停在了“六”上面。
一下子两边都有些沉默,时乐衍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涂闻野打破沉默,问他要不要再投一次,“也没说一次就定是吧,我们也可以三局两胜?”
时乐衍被他逗笑,“算啦,就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剪头发。”
“那么快?”
“嗯,不想再拖了,果断一点。”
“那我让希钊带你去我们常去的理发店,给你找个技术好的。”
时乐衍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临出门前,时乐衍给自己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涂闻野,“我长发的遗照。”
涂闻野给他回了一个小兔子摸摸的表情,“如果你不想剪,那也可以。”
“你别劝我啦。”时乐衍朝他撒娇,按下电梯下楼,“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
“好吧。”涂闻野和他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嗯嗯,挂了拜拜。”
凃希钊带他去的地方,单看装修倒看不出是理发店。
“这里是很出名的一个形象管理工作室,我们家是他们家的老客户了,他们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凃希钊带着他走进去,前台眼尖看见他,走上来打招呼:“涂先生,好久不见,这次来还是老样子吗?”
“嗯,这个不急,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是这位。”凃希钊把时乐衍推上前来,前台将眼神投过去,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只是问:“那请问这位先生要做些什么项目呢?”
“想把头发剪了。”时乐衍说,前台了然,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凃希钊问他,之前常给他做发型的理发师在不在,前台说他正在忙着,凃希钊想也是,没有提前预约找不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你给我找个有空的,要技术好的,钱不是问题。”
“好的涂先生,你们在这稍坐一会,我去叫人过来。”
时乐衍打量这个房间的装潢,奶黄色的墙纸,灯都开着,让整个房间都显得非常明亮,桌子和沙发都是奶白色的,靠墙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看上去就是在那儿进行剪发。房间里用帘子做了个隔断,帘子后边放了两张床,一张是洗发的,另外一张好像是做美容的。
凃希钊让他坐下,门口有人敲门进来,是服务员,端着果盘和茶水进来了。没有说一句话,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时乐衍问他:“这里很贵吧?”
“还好,没事啊嫂子,我在这里有卡,到时候划我卡上就行。”
“这不好吧。”
“没事哈哈哈,我到时候找闻野哥报账就行。”
时乐衍没纠结这事了,大不了后面自己给人转钱过去。
凃希钊过来顺便做一下形象管理,时乐衍则是剪头发。
他瞥了一眼给他剪头发的那个人,胸前的名牌上挂着总监的名头,他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总监剪发技术怎么样。
“你头发发质挺好的,”总监摸了摸他的发尾,“剪短吗?要染个颜色什么的吗?”
“不了。”时乐衍说,“就给我剪短就行。”
“长度造型有要求吗?”
“长度,就大概到这,”时乐衍比了比自己后颈往上一点的位置,是很普通男生头发的长度,“造型的话,你看着做吧。”
剪刀咔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看着头发离开自己,落到地上。
后边被遮住的脖颈露了出来,他感受到了清凉。
他有些不敢看,便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这样让剪头发的声音更加明显。
最后总监带他去洗头,头发被包起来他也看不出来剪成什么样,最后吹干了,时乐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认不出来。
头发被剪短了,还用药水给他做了个造型。吹干之后,显得他头发很多,高颅顶,有一些头发翘着,但又不显得凌乱。刘海不长,抵着眉毛,总监给他吹了个侧分,并和他说以后洗完头发随便吹吹都可以,或者过来店里洗头发也行。
时乐衍想这就有点奢侈了吧。
他站起来捏了捏刘海,还是有点不习惯自己的发型,后颈凉凉的,凃希钊早就弄好了,这会看过来,惊叹:“小嫂子,你可真帅。你长发和短发完全不一样呢。”
长发的时乐衍显得有些柔,有一种艺术家不羁的那种气质,解除了之后才会发现本人和这些没任何关系。
而短发的时乐衍则是有一种少年气,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青春飞扬,但是冷着脸的时候却又有一种高贵不可攀的气质。
他想自己二哥还真的好运气,有一个可塑性那么强的对象。
“还可以吗?”时乐衍有些忐忑,凃希钊说:“那简直是太可以了,你给闻野哥发照片,保证他会迷死!”
时乐衍笑了笑,没有听他说的那样给人发照片,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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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来晚了,对不起呜呜。
主要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太困了,睡得两个闹钟响了都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