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你记得以前的事吗？”
季安渝：“记得啊。”
白牧川提问道：“江野是你的谁？”
季安渝非常笃定地道：“江野是我的好兄弟。”
白牧川：“那安蓉安女士呢？”
“她是我妈呀？”季安渝双臂抱胸，不悦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啊？”
白牧川确实觉得季安渝脑子有点问题，但他也不是个傻的，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某人会炸毛。
“怎么会呢？我就是随便问问。”白牧川又问道，“欧欧是你的谁？”
季安渝：“欧欧是我的儿子啊？”
白牧川又问道：“欧欧怎么来的你清楚吗？”
季安渝掀开睡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确认没有伤疤后，摸了摸白牧川的脸，“辛苦老婆了。”
“孩子不是我生的。”白牧川再次解释道。
季安渝捂嘴：“孩子确实长得不像你。那欧欧是谁给我生的？”
白牧川记得自己当初很详细地跟季安渝说过欧欧是怎么来的。
但是季安渝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白牧川的睡意一下子全散了。
“你都不知道欧欧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儿子？”
季安渝啃了下大拇指，“欧欧跟我长一模一样，不是我儿子还能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我弟弟吧。”
“我妈跟我爸都六十了，他们没这么厉害吧。”
白牧川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是你的谁？”
季安渝抱着白牧川的腰，仰头望着他，“你是我老婆。”
白牧川挑了下眉，“你确定？我不应该是你老公吗？”
季安渝松开白牧川的腰，钻进了被窝，“alpha才不给别人当老婆呢。”
白牧川也跟着钻进了被子，抱着季安渝问了一些以前的事。
他发现易感期的季安渝记忆存在很大的遗漏。
他不记得他有个堂哥，但是跟江野有关的过去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父母，但是不记得那个偏心的爷爷。
他记得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甚至能报出员工的名字。
他似乎只记得他喜欢的人，和他喜欢的事。
他记得欧欧，也记得他，但是跟他之间相处的细节却不记得了。
白牧川原本还想再问几个问题。
例如：
你喜欢我吗？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你愿意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再戴回无名指吗？
但是季安渝睡着了，就贴着他的心口，呼出的气湿湿热热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一下子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很明确地知道季安渝是喜欢他的。
季安渝只是还处在矛盾期，解开矛盾后，季安渝就会完完全全地接纳他了。
他应该再对他耐心一点。
清晨，当阳光穿透薄雾，早起的小朋友又开始想Daddy了。
欧欧趁着李阿姨没注意，悄悄地爬下了儿童床。
这几天爸爸总是霸占着Daddy，每天睡觉都不带他，积攒的不高兴都快溢出来了。
尽管欧欧很小心地拉开门，但还是没办法完全避免门发出声音。
“吱”的一声后，李奶奶翻了个身。
欧欧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李奶奶还在睡觉后，从门缝钻了出去。
他跑到爸爸和Daddy的卧室前，试图开门。
他拧了好几次门把手，根本打不开。
欧欧：坏爸爸，小气鬼爸爸。
欧欧有点委屈，他平常有好吃的会跟爸爸分享的，但是爸爸却独占了Daddy，还把他锁在了门外。
白牧川是怕万一做点什么被孩子看见不好，但年幼的欧欧哪里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欧欧气鼓鼓地蹲在门口，像只生气了的小河豚。
季安渝开门出来时，欧欧正打算原地起跳蹦进季安渝的怀里。
他才做了个甩臂的动作，还没来得及蹦呢，就被Daddy一把抱了起来。
欧欧将小脑袋贴在Daddy的肩膀上，告状道：“爸爸坏，爸爸不让我跟Daddy睡觉。”
“那我们不要那个坏东西了，你跟Dadddy走，以后Daddy养你。”
季安渝一边说一边抱着欧欧往楼梯口走。
欧欧原本只是想撒个娇而已，他还是很爱爸爸的，一听季安渝说不要爸爸了，立马就慌了。
“Daddy不要生爸爸的气，爸爸就是有点小气而已，欧欧愿意跟他分享Daddy的。”
“这根本就不是小不小气的事！”季安渝气愤地道，“他脚踏两……”
意识到欧欧只是个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而已，季安渝没再往后说。
今天一早他发现自己又睡在白牧川的怀里，手机屏保还是自己被白牧川按在床上欺负的照片，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原本想给白牧川来一拳的，看见角落的玩具小火车后改了主意。
白牧川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根本就不配当爸爸，他得趁他还睡着把欧欧带走。
看见欧欧穿着单薄的睡衣蹲在门口，他心疼得差点掉眼泪。
季安渝摸了摸欧欧冰凉的小手，“你衣服呢？”
欧欧指了指季安渝的身后，“在爸爸的房间里，我之前一直跟爸爸睡一个房间。”
“爸爸出差的时候跟李奶奶睡。”
季安渝问道：“那李奶奶房间里有你的衣服吗？”
“有的。”欧欧点了点头，“李奶奶住在最前面的那个房间。”
季安渝将欧欧放在李奶奶的卧室门口，“Daddy不方便进去，你偷摸钻进去，找好衣服和裤子，拿出来给我，我给你穿。”
“好哒！”欧欧从门缝里钻了进去，蹑手蹑脚地打开了衣柜门，翻找出了外套和裤子。
欧欧抱着衣服和裤子看不见路，不小心被地毯上的小汽车绊了一跤。
地上铺着地毯，摔倒了也不疼。
就是他摔倒时不小心碰到了小汽车顶部的开关，小汽车满屋子的开来开去，还播放起了“哔哔叭叭”的喇叭音。
李奶奶被吵醒了，看了一眼时间，“小祖宗，这才六点半啊，今天周日，也不上学，你怎么醒这么早？”
李奶奶在睡衣外裹了一条小毛毯，把欧欧从地毯上抱了起来，塞进了儿童床的被子里。
“欧欧要去找Daddy。”
李奶奶劝道：“欧欧，妈宝男、爹宝男长大了都找不着对象的，你要学会独立，知道吗？”
欧欧：“Daddy在外面等我呢！”
李奶奶：“夫人怎么可能起这么早？他平常都睡到中午的。前面那七天我都没见他出过卧室的门。”
“吃饭还要你爸喂，睡觉也要你爸抱着，那黏糊劲，你就别凑热闹了。过会儿李奶奶带你去花鸟市场看小鸟、小鱼和小兔子。”
季安渝就站在门口，李阿姨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易感期的他真的这么粘白牧川吗？为什么他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上次不记得，这次依旧不记得。
李阿姨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身上的草莓又不会说谎。
如果他不是自愿的，白牧川怎么可能在他身上留这么多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