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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喻望请了半天的假,在家里写日记。

  他趴在床上,颤颤巍巍地摸了一把自己脆弱的腰,恨得咬牙切齿,笔迹又深又重,仿佛自己写的不是日记,拿的也不是普通的钢笔,而是古世纪提着矛杀人的士兵,每个目睹他扭伤这一幕的人都要被一矛给刺穿胸膛。

  是的,不止有弘宇星一个人,是每一个。

  怪就怪这个新来的秘书脑子多少有点问题,顶头上司扭了腰,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叫医生,而是表情惊恐,一个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跑,知道的是喻望腰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没了呢!

  喻望实在没法形容那几分钟,弘宇星抱着他冲出办公室,他在对方怀里扭得吱哇乱叫,在场的员工表情从空白逐渐变得微妙,而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还拿手顺了顺他被冷汗沾湿的头发,声音坚定:“喻总,您撑住。”

  他越想越羞耻,仰天长叹一声,悲愤欲绝地写下一句:

  [我要辞职,连夜搬离这座城市。]

  21.

  他妈哗一声把他房门拉开,声音洪亮地说:“小兔崽子你预约的推拿师来了!”

  22.

  喻望一个躲闪不及,手忙脚乱地把日记本往枕头底下藏,但他妈眼神实在太好,立即在第一时间发出了自己的嘲笑:“别藏了哈哈哈哈我早就看见了。”

  喻总无能狂怒:“你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隐私!我都二十多了!”

  “你再二十多在你的老母亲眼里也只是一个扭伤的小男孩儿。”喻望他妈充满慈爱地摸了摸他的狗头,“赶紧的,人家推拿师等你半天了。”

  推拿师提着个药箱,站在旁边腼腆地笑了一声,走过来掀喻望后背的衣服,而这边他还试图跟他妈讨价还价:“李女士,小男孩儿能不去上班吗?”

  “想得美你,你爸病还没好,你不去谁去?”

  “他怎么还没好啊他昨天还跟王叔钓鱼呢,还是王叔他儿子告诉我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喻望泄了气,上半身塌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看着他妈走出房间,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就会欺负我。”

  那个推拿师又腼腆地笑了一声。

  23.

  喻望突然觉得这个推拿师声音有点耳熟。

  24.

  正巧对方的手按在他腰际,不轻不重地来回摩挲,他努力趴在床上回了个头,下一秒,整个别墅都能听见喻望的大叫:“你怎么在这儿啊!”

  “等等,”喻望打住即将要说话的弘宇星,掏出手机开始确认自己约的推拿师到底是哪个,确认不是面前这个人之后他底气很足地说,“我约的不是你吧?”

  弘宇星又要说话,喻望又伸手打住:“等等,你怎么还会推拿啊?你转行了?”

  弘宇星——

  弘宇星不说话了。

  喻望见他好半天不吭声,不乐意了,他趴在床上,把小腿抬起来,脚尖正好碰到对方的大腿,“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怕你还有问题要问,”弘宇星捏着他的脚踝把那条不太安分的腿放回原位,然后才有点无奈地说,“喻总,这么多个问题,我先说哪个啊?”

  “一个一个说!”

  25.

  “好吧。”弘宇星往手里倒了点药油,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按着,“喻总约的确实不是我,但是那是我师父,他今天有事来不了,我刚好看到是您,就想着我来可能更好,顺便看看您情况如何。”

  “哦,”喻望点头,算是理解了这个说法,然后顺便问了一句:“你师父怎么了?”

  弘宇星云淡风轻地按着他的扭伤处用力一压,在喻望嗷的一声叫唤中,说:

  “他啊,他扭着腰了。”

  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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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 开 二 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