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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么呢?”

  冷不防地,时翩听见燕归南这么问了一句。

  他还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漩涡里,满心满眼都是从此往后对方的辉煌,却兜头被泼下一盆冷水,更让他感到懊恼和疑惑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时老师。”燕归南推了一下眼镜,两人长久地对视起来,时翩这才发现对方好像换了一根镜链,比上一条要略微张扬一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潋滟的美。

  他看得入神,以至于虽然也知道对方嘴唇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茫然地反问了一句,“啊?”

  燕归南扶了扶眼镜,看上去有点无奈,但还是重复了,“时老师,您很热血,我也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是——实在是高看我了。”

  话里话外都是拒绝的意思,对时翩这场单方面的邀约表现了十足的不感兴趣。

  “但是,你不应该……”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时老师,应不应该都是你觉得,而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同僚,感情也谈不上多么深厚,我对您有足够的信心,但是如果这份信心里有关于我的东西,那就算了吧。”

  时翩在这番话里,倏忽想起了老李头那天难得严肃地对他说,若他不自救,没人救得了他。

  事实比他想得还要更可笑,他一边为这样的拒绝感到难堪,一边又难以抑制地感到喜悦,只因为一句“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

  长久以来被他忽视的异样终于显现,明晃晃地昭示着某人不自知的心动。

  这可实在……造化弄人啊。

  时翩充满沮丧地想。

  他和燕归南的谈话并没有什么结果,反而从那天起更疏远了。

  时翩是因为发现了自己那点心思,不敢贸然打扰,而燕归南也没什么表示的缘由,他想来想去都只能归结到对方真的很讨厌自己上。

  爱情的小火苗刚点燃,就噗地熄了。

  但两人到底还是同事,还是同一个班的老师,低头不见抬头见,时翩有时候去班里,赶上了对方还没走,就立刻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时间久了,连班里的学生都看出来,前排女生和他混熟了,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哟,时哥怎么一见我们燕老师就这么紧张呢。”

  时翩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然后他仔细一琢磨,忽地一拍讲桌,掷地有声道:“哎我看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哈,怎么到我这儿还给整差辈儿了?凭什么管我叫哥管燕归南叫老师啊?”

  前几排的女生嗤嗤笑,笑得他心烦,“作业做完了?还在这儿跟我闹,我看你们是缺乏教育。”

  他立刻捂着胸口,煞有介事地装虚弱:“哎哟我忽然觉得身体好不舒服要不下节体育课就让给……”

  话没说完,他先瞄到了后排整理东西的燕归南,并且凭借2.0的视力,精准捕捉到了对方脸上的那抹笑。

  ——“老班,你耳朵怎么红啦?”

  时翩跟着燕归南在走廊上走了几步,把那抹笑认作了破冰的讯号,颠颠地喊,“燕老师,等等我。”

  燕归南好像真的心情很不错,连投过来的目光都显得很柔和,“怎么了?”

  时翩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忽听身后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燕老师,正找你呢。”

  燕归南的脸色猛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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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说啥了,给大家磕三个响头,谢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