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白山后的半月了,容雪姬看着小人已经逐渐习惯了朝起晚修的生活,便打算和小人再讲一番未来的习惯。
于是吃完晚饭后,把小人叫到书房,顺便把少了的一些教材指给小人。
她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岸上放着的好些大头书,感到有些头晕。
什么意思,都修仙了,短短两三百年,怎么教材还会变。
你看这世间,一点没变过。
无趣。
小人安安静静的看到了案上摆的好些大头书。
《大明语1234》《天工开物》《术数》《人与天地》《人世间必学的十八种文体》《道法自然仙教版》《万物与万物》。
没有一般人在得知被加了课业的苦闷,也没有话本里那些学霸得到新书后的欣喜。
缺的书到了啊,谢谢你。
看到小人无甚变化的表情,心里估摸着她可能是这个反应吧。
容雪姬估摸着小人是不好意思说谢谢,毕竟这小人向来羞涩,而且皇家子弟的,收东西不是理所当然,哪会记得说谢谢呢。
无所谓。
“你,可有些许疑问?”
容雪姬淡淡的问她。
毕竟这些教材,和凡人里传来传去的书没什么差别。
修仙了,但好像没完全修。
小人倒是明事理的摇了摇头,她垂头看了看抱着的书,眉毛微微一蹙,想来是已经开动了脑筋。
“师尊曾经细细讲过其中奥妙,此番再讲,一定不是简单的考教我的记忆力。”
容雪姬知道小人聪慧,会自己思考得到很多东西,但是呢,但是!
万一我就是单纯的让你总结过去的十五日上课生活,或者说为什么要跑来山上过这般野人生活。
拿了书就要问和书有关的东西吗,并且!
你不用说出来啊,我知道你很懂,但是呢,但是!你说出来是要干嘛?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考教你了!!!
其实她注意到了,但是脑子里想的东西过得很快,所以,才注意到。
少女的声音是如往常一般的沉着冷静,但是揣着自问自答的话语,神色上竟然有些笑意。
好像是抓到了叶子,然后喊,快看,我抓到了风。
容雪姬在过去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她现在看得懂。
容雪姬想,我大概是知道了。
“泠之,尽述你所欲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仍然冷冽,但她还听见了两声轻轻的敲案声。
“噔噔。”
她突然想到,这样会不会让小人误会自己是不耐烦,不想听到幼儿的自得言语。
“为师,想听。”
一时间着急,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就只好说了想听。
是啊,想听。
想听脸上洋溢着笑和坚定少年带着自信的说着言之凿凿的话。
是真的想听这个小人要说的话。
“是,师尊。”
“有一,这些书定然和修仙有关,纵然泠之扫视这些书名,发现有些和凡人教材没有什么差别。”
“有二,这代表的东西很重要,值得师尊要留我正式述说,最起码,所代表的是我不知道的。”
“泠之猜想,仙人稀少,但是仍有这类教育要求,以及这书本所代表的各个行业,这说明仙人和凡人,或许并没有很大的界限。”
“世人知,不会有仙人去砍伐树木,然后淘印纸张,拓墨文字了,正如不会让运筹帷幄的将帅去做卸货伙夫或者砖瓦泥匠。”
“那么,这些书本的印刷,乃至分发,都有可能是凡人所为。”
“泠之又注意到,这些文字我一眼看得懂。”
“这说明,这些书本最古不过三百年岁,《说文》确记,三百年七十四年前,金、古等数十小说家提倡鲁、李、陈、等国学大家笔援、产生了一次剧烈的文字变化,波及很广,影响深远,史称新文字运动。”
“于是乎,便能说明仙人,也受了凡人文字的波及。”
“或者说,凡人世界的变化,影响到了仙人。”
“所以,师尊是想告诉我,仙凡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容雪姬只觉得好笑。
但是她看着眼前这个发出了惊天地观点的小人,想的倒是这个小人是如何说出这段话的。
也许,她可能是要说完了,才注意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要是不收着点,最后说的就不是没有很大的差别。
而是,没有差别了。
多么少年啊。
眼前的小人慷慨陈词,纵然已经做了结语,收了心神,但是一时间没得到答复,又只好重新去想刚刚说了些什么。
又重新陷入到了之前的情绪。
想摸一摸她的头。
一点点雪落到了小人的左肩头发,大概三粒小指头大的雪花,一下子就没影了。
似乎感受到了微凉,又或是感受到了落下的轻风,还是约莫带有的些许灵力。
小人偏了偏头,雪白的发轻轻拂过脖颈,和青色的弟子服组成青白的素色画面。
那双蓝色的眼眸里面含着的光,也因此流转。
容雪姬又一次打心底想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笑了没。
她,真的很高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有趣。
仙凡无差。
这个她付出了好多好多代价得到的教训就是,仙人和凡人,宛如天上日月和随随便便的东西。
随便什么都行啊。
怎么都比不了,这,怎么能比呢。
可是,她真的好高兴。
本来,容雪姬想着,自己只收这一个弟子,又没有师承,得好好跟她说一下书本的道理到底承载了什么。
当然,现在她太小了,只是会轻轻的提点一下,这些书会形成她日后的道法,让她好好学习就好。
其他的纳了灵力后再说。
没有师门的戒训,没有代代传下来的适合某某灵根的显学,没有一条明确的学习道路,许多徒有灵体的人蹉跎着苦修得到的什么什么法诀,又有什么用呢?
修仙,又不是运千百万遍仙诀,就能灵力暴涨,仙法超绝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太好了。
被这小人一通大道理讲得,容雪姬小小的走了一下神,想到了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师尊,不由得感慨那个男人的如渊似海的书藏。
自己走的是没人来过的道路,还凭借史载和其余乱七八糟的东西,生生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凑了套冰灵根的显学全书。
太累了,读书的日子,想想都头晕。
她很想问,你们帝王家都是这样读书的?都是这么夸夸其谈的?
可是,她的眼睛真的好亮,像盛了月亮的湖泊,像迎了太阳的海洋。
亮到自己,没法说一个不字。
“无差。”
是这样的,很多方面都是这样的。
容雪姬听到自己的淡淡的回答,这样的言论没有什么差错。
会高兴吗?还是,会觉得自己像那些不听话的凡人一样,敷衍她。
哦,她那里应该叫奴才,会有不听话的奴才吗?
“有理有据,有旁有引,尚可。”
我。
做不到附和。
所以,这样称赞她也会好受些吧。
“师尊师尊,您真好。”
“父皇,泠之父亲就一定会说,凡人尚且有三六九等,何况仙凡之间。”
傻小孩,只因着你父亲是第零等,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他只会一直一直给我讲道理,而您会夸我。”
略带抱怨的声音,却明明白白的让容雪姬看到了这小人对自己的爱护。
容雪姬默然。
【作者有话说】
也有可能是对小孩,会不自觉地多说一点话吧。
11 9-10间章 飘雪
◎下雪了。◎
修仙讲年岁,自然有四季。
七八月间,一年里,最热的时段。
赤炼宗依山而建,其势磅礴,山门浑然一体,定然是新打的山门,更显得此宗广纳人才。
其护宗大阵宝光流转,衬得整座山都神采奕奕,也让内里不受酷暑之扰,繁花盛开,清泉流水,热夏如春。
为此,本来的赤霞山,也跟着得了仙山的名号,成了一地名山。
这日清晨,赤炼宗才刚刚换完值守吗,就见山门外缓步走来一个年轻女子,未做任何掩饰。
但守门的皆不认识她。
修仙不讲年岁,守山弟子见女人走得如此从容,定然是一位大佬。
特别是不认识脸面的大佬,指不定比掌门还大。
一人内里通传,一人迎上去,后里再出一人,续上守山班子。
只是这女人好生无力,全然不分眼神。
迎上去的弟子面上陪着笑,心里想的却是其它。
“你走罢。”
他面下一骇,身体被磅礴的灵力荡到远处,还未来得及呼喊,便见护山大阵豁开一个大口。
下雨了。
我在宗门流过泪,我为宗门流过血,我被贼人打下山了!
于是他麻利的就着这力道,从半山腰的山门滚到了山底。
恍惚间,他感受到了湿意从额头传来。
流血了么,明明用灵力护着的啊。
他用手沾了沾额头,抬眼一看,是水。
下大雨了。
他这才意识到,全身都湿透了。
不对!
如果是雨,怎会这般无声,这般轻柔的布满了天。
好似下的是水。
他愣愣的的抬头看天空,无云无雾,太阳兀自高悬,拿来的云雨。
完了,是术法,是敌袭。
他才往山上走一步,便停下来了。
这人,在半山腰甚至更往上的地方,这水,就在眼前。
是何等的威力,一切心思都无了,他猛然回头,往外奔去。
恍惚间,他好似身边划过白色。
他慢了慢飞奔的速度,便看见了片片雪花落在不远处,落在他身前,落在他肩上。
他回头。
赤霞山在漫天雪里,着上了白色。
什么红什么绿,什么珠光宝气,都看不见了。
他想起了山上的物件,修了几十年的仙,多少有些拿不走的东西。
好吧。
其实师门也没那么坏,还有暴躁却事事亲力亲为的大师兄,罗里吧嗦啥都要叮嘱跟一个老婆子一样遇到事情却满脑子都是打架的大师姐。
以及最活泼,最可爱的小师妹。
还有师尊。
师尊。
那人,还开口让我走,想必,她不是来寻仇的吧。
他看了看越来越重的白色,到底不能这般骗自己。
至少,她没滥杀无辜。
天边有急急飞掠的身影,赶着前去那飞雪的山。
飞得多高啊。
他连这一半的一半都未有,还别说飞得如此迅捷。
他看了三天,三天都无甚人出来。
而那些进去的人,都好似被吞没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无。
少许瞅着脸熟的,也是远远地避让开。
对,下山的路不止一条。
十五天。
大雪盖住了山下的镇子,再无人出来了。
雪停了。
他疯了似得往山上赶。
最初他还怕撞着那个恶鬼,但迈出步子后,只觉得浑身有劲,越来越快,原来越快。
破境了。
他却浑然不知,似奔命一般,恨不得一瞬就到那个恨过的宗门。
可笑,那般恶鬼自然能不叫他看见,早已无影无踪了。
仙人过雪,本该无迹,最起码如同微风碾过。
这人横冲直撞,从山下到山上碾出了歪七倒八的深痕。
他们好似还活着,在冰栩栩如生。
他看见大师姐护着的小师妹,他看见怒目的大师兄,他还看见他的师尊。
那个沉着冷静的师尊,那个温温柔柔的师尊,总是让他努力的师尊,让他稳重些的师尊。
那个捡他回来的师尊。
在冰里。
倒是冷冷清清的。
更远处,更高处,是掌门、长老,还或其他,不过都不重要了。
七月底,理应最热的天,他却感觉在最无间的寒冰地狱。
他的心死了。
他甚至化不开这冰。
男人发出了低鸣,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荡去。
忽地倒地,右手手腕指深的口子,在雪上留一路的红痕。
到底没有出山门。
其实。
男人根本无甚心思,深深浅浅,在雪里,也没走几步。
倒是倒在他师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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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忆,你自己按着性子,怎么惨怎么想。”
“低阶火修,灭门。”
“就这样。”
“什么宗门。”
“我说了,无论是什么宗门,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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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天大阵,是世间古修留下的巍然阵法,纵然现代修士怎么去更改,也残存了许多古意。
是五种灵根的大修士,齐齐施为才能打开的大阵,直指世间运转的本质。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左手掌中浮现五种灵根的意象,五行相生相克循环往复。
右手在身前竖成一个剑指,滔滔不绝的灵力灌输在面前这个小了无数号的“掌天大阵”上。
男人称它为——关于第73种对天道本质探寻的大阵泛用版,简称为七三式。
阵中间跪伏着一个女人,双手支在身前,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痴儿,恪守道心,想想修道为何。”
“我修道为恨,我恨。”
这七三式是为了天道的道印本身有无偏爱,有无意识,尽管之前已经做过多次,但从不同的阵法,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约莫天道有所喜好。
不喜欢恨烙为道痕。
“你同我说过,是为执,是为力量,为无有不能。”
“而不是恨这种低级的感情。”
看见女人没有改变的意思,大阵也毫无变转之意。
男人低声叹了一口气。
“痴儿,为师心中有执,才为此一心天道,旁事皆无。”
“心中有执,方能成事。”
男人挺喜欢这个和他一样揣着一样的心事的小女孩的,也是为何将她收为徒弟。
那双蓝眼,燃着仇恨的火焰,想要吞噬整个世界。
所以怕她在后续的步骤中生生敖干,便将答案提点了出来。
“是,师傅,我,心中有执。因着执,想要修道,因着执,想要力量。”
这女孩天资不足,灵动异常,又善变通,听出话里的意思,自然不是难事。
这话一出,不过须臾,大阵便有了流转的意思。
男人左手五灵根大放异彩,左手围绕虚影挪移,右手指诀纷飞。
“痴儿,凭你本心,寻你冰雪道!”
大阵之外,又笼了一层大阵,配合着内里的七三式的流转,不断地变化着阵法的样式。
随后,又生出一个大阵,给这处平地兀自多了磅礴的灵力,还有更多的灵力从更远处来。
内里的大阵转定,不再转动,看起来是又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可是男人知道,这才是这一切里,最为凶险的地步。
先前不过是敲开天道的门,还可以过门而不入。
而现在,则是要进入其内里,就算自己灵力护住她的精神,但女孩一旦恍惚,便是无尽的道理冲刷。
就算救回来,也是彻底的傻子。
他当时看着女人把头都磕破了,左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猩红的眼睛像流着血一样同他说。
“师傅,我的脑子里有百多人在哭喊。”
这种要疯魔的感觉,挺不好受。
这女孩,才不过三十有四,听闻之前,还是高官贵族的宠女。
自己也正好能探查一下天道的底线,也便答应了这堪堪灵存境的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请求。
谁叫他,恰好对天多高,地多厚,很有兴趣呢?
他,从来都不是道痴。
他,痴的,从来都是世人都不能语的那个人。
如果这时候这个小女孩仅仅因为灵力供不上来,熬干了,那太可怜了。
天底下的可怜人不能因他而出现的。
“痴儿,五心朝天,吞吐供给的灵力,莫要有一丝的错漏。”
可那个痴儿的精神明明全集中在玄妙的天道内里,怎么控制身体摆出姿势。
她唳叫一声,本就不多的灵力喷涌形成冰雪潮汐,在自己身上化成浅浅的血口。
最内里小小的一个猩红血阵运转,将流出的血匀在周身。
而那个身影,像一个布偶一般,以一种毫不规则的动作,快速的,五心朝天。
每一个不规则的动作,都伴随这那处肢体的血口崩裂,更多的血流入内里的小阵。
男人心中叹息,面上紧紧的盯着阵中的人。
要是这般死了,也就死了。
如若活下来,恐怕一身的血,都会同常人的颜色淡上好几层。
这是最有可能的办法了,虽然将身体撕开,有违天道如一完整的意思,要折损些吐纳速度,但阵法下,血凝灵气,凭空多了一处灵力输送,两相比较,还是快上了许多。
“痴儿,把握住心中的玄妙之感,开始描绘你心中的冰雪道。”
“为师,已经尽所能,余后,全凭你自己。”
寻常司道不到盏茶便能刻印的道痕,容雪姬消磨了三个日夜。
每半天,男人便要提醒她。
“痴儿,五心朝天。”
提醒她催动灵力,割破身体,流出更多血来。
灵力不再需要供应,也就不用更多的鲜血。
还浮在空中的鲜血坠落,落在一片凝成实地的血地中,连血花都没有。
男人看着干瘦得透明的女人,心中一阵感慨。
有情痴,无情痴,都是人间折磨。
他收敛左手灵根虚影,右手挥下,撤掉种种阵法。
那端坐着的女人,睁开眼,向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是的,我们成功了。”
男人将她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心中也在感慨。
果然,灵有敬也能掌道。
道,同境界无关。
女人往后昏倒,男人掐诀,灵力浓成实质,拖住了女人的身体。
头疼,按理来说会有天道反馈,怎么在他徒弟这里,就没有反馈了。
他低头看向这个流干了血,凸出骨头来的女人。
好吧。
还活着,大概就是天道反馈。
要去找医生啊,这,看起来找医生也不行是很对症。
无妨,做饭他也不会,厨师也要找。
---
“师傅,我以后要当厨师。”
这是静养了三天后,容雪姬开口的第一句话。
男人失声笑道。
“好,那你便给为师熬煮三餐,正好为师不会做饭。”
那三天,给容雪姬实在是饿坏了。
最难熬的不是痛,也不是时刻折磨自己的狠,也不是看不到尽头的漫长。
而是饿,时时刻刻都在觉得饿,好饿啊,恨不得把一切都吃了。
全都,放进肚子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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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姬踩着冰,停在天上,看着下面白雪覆盖的宗门,赶到一阵阵的空虚。
恨,没有了。
她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差一点失去了对冰雪道的掌控。
只不过冰雪道在没有其他人的精神刻印,便还是她司掌着。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眼下的冰雪是属于她的。
她连流云宗都不太敢回,她知道,师傅最讨厌的便是怀着漠然的心态的人了。
要不是因着过去是他的弟子,自己早就被轰出门外了。
在司掌了冰雪道后,她只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说话。
她最开始还以为是没力气说话。
但是,她对着师傅的质问的时候,心中翻涌半天,竟然只说了。
“雪姬没有变。”
看着师傅拂袖离去的背影,生出好些无力的感觉。
要是以前的她,定然会追上去,纵使不追上去,也会焦急的同他说。
“师傅,我真的没有变啊,我只是没力气说话了。”
没有。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冷淡淡的垂手,微微躬身。
“雪姬没有变。”
这次出山,说是让自己去了了心愿,更像是被轰出山的。
师傅,他,不喜欢恨这个字眼。
她决定,学些厨艺,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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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如今,你已经能够开门立派了。”
男人站在他们的小院外,和她边摇头边叹气。
“师傅,我学了些菜式,想要侍奉你。”
容雪姬不听他的言语,只是这般说。
男人再没有兴趣,一指将她轰出阵外。
“什么时候有了为难处,再来找为师吧。”
毕竟当时,是因着这女孩严重盛满的火焰,才一时可怜。
哪怕后来,也是全然的执着和认真。
哪怕前几年,她眼里还有清和真。
可是刚刚站在院子外的那个女人,还是他的雪姬吗?
眼里一片空无,世界无物,面上途有脸皮,万物无痕。
让人恶心。
到底是曾经认真对待过的人,只是将她哄了出去。
念着过往情谊,危急时刻,帮一帮便是了,连面都不想见。
---
做什么呢?
还好,师父曾经说过,可以作厨师。
那我便做天下第一的厨师吧。
还好。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流血流多了颜色会不会浅一些,好像什么造血功能,离子浓度什么的,是会有影响,总之为了容雪姬的面白失血色做些说法。
12 第十章
◎我以为仙人都如师尊一样好◎